明天是我的昨天 第二十三章 办法

小萝卜头重重地拍打着车顶，“咚咚”的敲击声把翘着二郎腿的值班人员吓了一跳，在车里面的人还在慌张地找着车钥匙想要启动车子的时候，他已经跳下车顶顾不得半人高的灌木，冲向快要倒地的老大。由于电磁静默的原因，所有电子器械都不被允许进入营地周围，人员货物的进出只能依靠小萝卜头身后的那辆纯机械的化石燃油车了，这是老大定下的规矩。

在偷取反应堆的时候被辐射污染了整个身体，一些皮肤已经开始渗血了，在和纳恩交代好一切后，为了不暴露在城里的大家，老大拿绷带把全身除了脑袋全部裹满，让所有人只能护送到城邦向外的检查站出口。

熟悉的边境工作人员嚼着口香糖，笑着接过扔来的现金卡，相对地取了钥匙扔了回去。老大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还是一样笑着点头，和一群开着房车的驴友一起出发。驴友的房车在前，老大的越野车在后，每次回程都会入侵找来掩护的车队的电台，无论是驴友，淘金者还是出来杀人越货的，他需要保证没有人会跟着他回去。

前面的车队欢声笑语，老大却没有心思享受回程路上难得的空闲，血液已经透过绷带把外套都已经染红了，嘴唇因为大量失血已经是苍白色了。“1，2，3，4，5。”老大在第五个岔路口脱离了车队，几乎所有的岔路都可以回到营地，但需要迷惑敌人，每次都会选择不一样的路口离开掩护的车队。

路过机械坟场，这是营地的人去把城邦淘汰的电子垃圾，报废的所有器械一股脑拉回来堆积起来的一个场地。藏好汽车，自己定的规矩，自己要遵守，老大强撑着走出坟场，“真的晦气，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最后几公里怎么这么长啊，就在要倒下的时候，小萝卜头赶到了，老大在晕倒前彻底失去意识前这样想到，遇到困难总有办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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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吧。”将军给到我一把暗金色的军刺，“那天说到的新材料制作的，算是这段时间培训给你的纪念品。”军刺只能算是个半成品，握把处还是十分粗糙但无法掩饰上半部分流状的金属在规律的运动，“附着在稳定金属上的，遇到外力或者你按压握把下的按钮。”流动的金属瞬间硬直地附着在原始结构上。

将军熟练地把军刺在右手绕了个弯，暗金的主题在空中漂亮地画了一个圈，把手向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接过军刺，“肯定。”

粗厚的黑色麻布缠绕在我双眼，二十个大转弯，快二十分钟的直线加速，十六分钟的颠簸，我被扶着下了车，重获光明，我个人的电子用品已经放在我面前了。在我签字确认后拿回了自己的物品，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小镇。

小镇四处都是建筑工地，位于交通要道的地方总是首先被投资，城邦的施工队干得热火朝天。不像在城邦里面施工需要各种环保认证，施工的时候需要喷射水雾等手段来降低粉尘，整个营地充斥着污泥，尘土，噪音。不远处的有充斥着城邦服饰的服装店门口全是排队的人群，崭新的打磨得光亮的轿车在大街上驰骋，新的电子设备，新的饮品.......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欣欣向荣或者说方兴未艾。

仅仅半年，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了，但好像一切都变了，蹲在街口人还是那样子乞讨，可是杂货店的老板已经彻底换了一身行头；租车行的师傅把自己的旧车贴上闪闪发光的贴纸装作自己的车子已经换成了最新的，可获得城邦产品代理权的代理商已经有两辆全新的车子了。这样看起来改变的好像不是全部，这个城镇处于变革的边缘。

我推开家门，妻子和孩子们很高兴，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这个半年不见的丈夫父亲回来了，更是我被拖欠了几年的工资和补贴被发放到了家中。多个高耗能，高污染的却是日常生活不能缺少的诸如饲料，木材加工等一系列工厂在小镇周边拔地而起。

利润薄，使用无人化的车间无论是建设成本还是维护成本都让城邦的资本家头疼。一旦发现有其他的去处，工厂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搬迁到了小镇，至于说城邦里工厂原本的工人怎么办，工会的诉状怎么办，那就是律师该干的活了，每年那么高的佣金为的就是这一刻。

工作机会带来的收入提高，城邦产品涌入带来的消费选择的增多，孩子们很感激爸爸参与到的这些能为大家带来希望，因为在已经开始教授城邦语言的幼儿园，老师倾注了更多关注在他们这些“功臣”的子女身上，当然还有对父亲的想念，我没法也摸着心脏说自己也爱他们，说不出自己不是他们的父亲了，是这具躯体本能的情感让我拥抱住了“我”的一家人。抛开胡思乱想，人总是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找着办法来解释自己的种种行为，但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阳光遇上竹林，月光遇上水井，我会遇上你不是吗，我把家人抱得更紧了。

刚结束工作的格蕾丝又一次来到局里面的训练室，除了身体超过负荷，重大的节日，事故，格蕾丝每天都会来，至于说原因，她的目标没有实现，或者说当天用枪抵着雷的脑袋将他强杀时的那种无力感，罪恶感她一辈子都想逃过去。

更衣室内，做卫生的阿姨早就已经换成自动卫生机器人了，这样每天说话的语句在那时候起又少了一句。西装外套褪下，淤青处所贴的膏药已经快布满全身了。女人系紧腰带，出了更衣室，想起来今天留下来的是柔术教练，背上的旧伤已经隐隐发痛了。格蕾丝一直在寻找雷的故事，可以说雷的生平已经牢牢刻在脑子里面了，女人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雷加入了外面的营地，为什么多年前营地的人为了营救雷付出了那么多伤亡，格蕾丝摇了摇脑袋，训练时工作中击中对手的快感，背击打的疼痛会让自己忘记暂时忘记这些烦恼，这也是女人想到的办法吧，坚持来做这些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