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的昨天 第二章 相遇

托马斯的手在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在颤抖，这个能在战场上开车躲避战机扫射的老司机这次车开得一点都不稳，但颠簸中流浪汉又睡着了。均匀的呼吸说明他......很放心，听着断断续续的鼾声，一向冷静的局长还是处于一种延迟的震惊里，就算提前知道了，就算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

呼啸的汽车向着位于卧龙岗的庄园驶去；几份无线电报也同时飞向世界各处；月球背面一个类似DNA双螺旋解构的小屋内，一排排绿色的信号规律的滴滴答答，突兀的红色光点在这个时候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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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恰好看见不合心意的事情的人。”年轻的局长看着偷袭的德军小队的指挥官拉起枪栓。

来指挥部视察的王室成员怎么也不相信远离前线的指挥部怎么会有被偷袭的危险。停战的细节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准备去凡尔赛见证合约签订的贵族们听着外面的枪声突然意识到有疯子准备拿他们的命来阻止和平的到来。托马斯提前10分钟的预警让贵族老爷有时间撤退。

这是一场遭遇战，两边的士兵打光预先装在枪里的子弹，接下来就是肉搏了。渐渐的这支自杀式突袭的队伍在失去了突袭的意义后快速减员，托马斯可却一丝一毫没有放松对疲惫得放下刺刀的指挥官的戒备。

“你是谁？”做出回答的局长迅速扣下扳机，不想给他任何机会，子弹旋转着打在一层光膜上。在周遭人惊愕的眼神里指挥官抱起托马斯滚向驻扎地旁边的河里，顺着河流向下流，冰冷的河水灌入托马斯的嘴中，水里近距离的搏斗让他快要失去意识。这时，一股力量将局长拉起，来人踩住指挥官的脑袋，用一把没有见过的枪械指向其胸口，“纳米粒子，可真阔气啊。”转向托马斯“看好了，这种程度的货色复原速度很慢要一直打。”奇怪的枪械没有火光却持续的，近距离的打击着那层光膜知道大打破，指挥官就此咽气。

托马斯终得放松躺在草坪上大口的吐着带着水草的河水。“你就像个意外，没有准备的出现又没有准备的消失。”托马斯被拉起，脱下外套，衬衣紧贴在匀称的肌肉上。“我可是跟了你们一路啊，可不算没有准备。”

“老师......”

“你属于下一个时代，就别多问了，你总会知道的......托马斯，要把仇恨放下来，虽然这不容易。”局长颓废的坐下，“命运是安排好了的吗？”

“是吗？是吧。等我走了之后打开它”

拿一个罐子回收完粒子的来人又从胸口掏出新的罐子和一打开的小型全息显示器抛向托马斯。一阵沉默无言后，来人和局长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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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一个愣神，流浪汉已经坐起来，百无聊赖的玩着放在后座的手电筒，一开一关一开一关。

“你小时候对着夜空的手电筒发出的光，现在仍然在银河系的某个地方漫无目地旅行。”托马斯不是不理会他的言语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从他小时候开始就这样，用中文说着对于他来说晦涩难懂的句子。

旅程很快就结束了，夜幕下的庄园静悄悄，车子停在屋子前。局长拉起在台阶藤椅上睡着的女儿引着流浪汉进了屋子。

安娜坐在爸爸最喜欢的摇摇椅上，远处是在月光下睡觉的牛羊，双脚悬空百无聊奈的踢着，像是顺着晚风吹来的方向，想着爸爸告诉自己要开始学习汉语了，是码头工作的那群劳工说的语言吗，爸爸告诉自己说港口那群劳工说的是粤语什么的，是汉语里的一种，那自己学习的是哪一种什么呢？妈妈和哥哥们都早早的被爸爸赶回市里面的家中去。却单单留下了自己。不久前爸爸给自己讲了一个故事，好奇的安娜还迷糊着那天爸爸为什么给16岁的自己讲小女孩才应该被爸爸讲的故事，虽然自己真的喜欢海底两万里这样的书，虽然自己真的喜欢动手改造，喜欢冒险，喜欢挽起头发骑上最喜欢的棕色小马，拿起爸爸给自己的14岁生日礼物一把步枪，去打兔子，打野骆驼。妈妈和从英格兰请来的那个家教老师看着我浑身泥的样子总是被气个半死。可是爸爸讲的故事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

熟悉的小木屋最中间的木制地板被爸爸看准一脚踩开，一个被未知涂料涂满的入口。全金属制的地下室被笼罩在棕色的灯光里面。

“女儿还是孙女呀？不来梅。”“是我最小的女儿，先生。”安娜懵懵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流浪汉却怎么也和父亲描述的那个伟大的人联系在一起。“算是知道的人吧，那我也就不避讳了。”说着拿起匣子，剥去木制的外壳，一个与现在时代完全不符的闪着金属光泽的盒子漏了出来。

“指纹识别失败，虹膜识别失败，请输入密码。”冰冷的机械女声让安娜觉得自己今天见鬼的事情才刚开始，蓬松的裙子在旁晚追逐小马的奔跑中已经是斑斑泥点，但平常最在乎礼仪外表的父亲已经管不了这些了，现在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充满好奇的小孩。

从小痴迷手工喜欢在爷爷农场里捣鼓农具和抽水杆的自己从小被父亲和母亲逼着学习自己不喜欢的大小姐的种种，而现在安娜觉得今后都不用伪装了，安娜默默认定只有眼前这个流浪汉能够把自己带去喜欢的冒险发明，去海底两万里。

“不来梅，谢谢你，然后其他人呢？”流浪汉输入了密码取出两块金属薄片，和大家一起走出地下室后把薄片分别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两侧。“瑞恩去年在南亚死于疟疾，莱恩在中东两个盒子都在他那里，米切在美洲，汤姆在英格兰，罗克斯在......”托马斯食指指向天花板，“在北边又在东边。”

听见流浪汉倒吸一口气，薄片化作粉末顺着太阳穴进入了流浪汉的身体。“身体完整度76.32%，肝脏，左腿，皮肤表面受损，进行修补准备，进度13.23%，纳米材料不足，进程终止。”约翰看着左腿毫无变化的样子苦笑着，你说他得喝了多少酒。

“不来梅，谢谢你了。”约翰两个手指拎起新崭的酒杯，看着透亮的酒液还是苦笑着放了下来。咚，流浪汉被重重的被托马斯砸在酒柜上，淡黄色，深红色，各种颜色的酒顺着流浪汉油腻的长发滴在地板上，被小刀割的参差不齐的头发贴在父亲最喜欢的油画上。安娜惊讶的看着自己一向处变不惊的爸爸，面对哗变的士兵拿枪指着脑袋都不会有神色变化的爸爸，看着自己大哥为大不列颠捐躯挣来的勋章都只是微微神伤的爸爸，居然......生气了。从军至今充满老茧的双手抵着流浪汉，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声音发着颤。

“你说的走之后，是和大家死之后，偏偏就没有我们几个你口里面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