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的昨天 第十七章 路线

“李医生，请跟我来。”作为为数不多的生物学和医学的“专家”，至少是在周遭营地是顶级的专家，我被邀请去参加了这个不公开的会议，在反抗城邦的那几年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在陆续承接城邦低端生产链的这几年里，大家总算再一次统一了思想，团结才是取胜的根本。被收走所所有通讯设备，被蒙上眼睛，长达数小时的兜兜转转后，我在一间封闭的小屋子里被撤下眼罩。每个营地的精英已经在狭小的圆桌周边坐好了，今天大家就得来讨论出一个办法，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营地存在下去，资源的紧缺的问题是全球性的，只是深处内陆的这个城邦表现更加明显。

“就该拿资源去换粮食，反正他们现在在弄那个星际舰船，每一个城邦都在承接部分设计制造舰队的任务，矿产资源以他们掌握的矿场数量完全不够，不然证明同意用我这里的边角料来换粮食。”才从自己的领地周边探明一些金属矿产储备的南方营地老大沉沉地说到：“等到了他们研发最关键的时候再去提高价格换取一些武器，我是看明白这些城邦人了，把钱看得比啥都重要，只要把他们干掉我们的成本提上去，我们就可以活下去。”

“那就一辈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屎。”北边营地的老大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大老粗，“一旦他们完成设计完成制造，不再需要那么多劳动力了，那些矿就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你我在他们眼睛里面就是肥料，你信不信到时候无限量的飞弹就能给咱安排的明明白白。技术，技术，技术!才是关键，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严苛的要求我们也要答应的原因。”西边的老大立马出来打圆场，“这些都是咱早说好的东西，这次关键在于这些粮食和物资怎么分配？是给军队扩大人数还是给科研脱产的人，让营地可以快速地消化掉转让的基础技术，李医生，有具体的数据支持吗？我们要走那一条路。”

被叫到的我如数家珍地报出了不同路线的消耗和满足普通民众日常生活所需要的粮食配给消耗。残酷的数据让周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看来城邦给出的条件已经是他们精心计算过后的结果了，结果就像无形的枷锁勒得大家透不过气来。相比于大家的沉默，我看着汇报书上详细的武器参数，不禁感叹起来：从最开始的冷兵器时代，一个优秀的或者说合格的士兵需要很多年不间断的训练，期间无论是士兵的吃穿用度还是装备的损耗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同时解决十来个新兵或者老百姓简直不要太轻松。

三千越甲可吞吴，一只由少数精锐和大量仆从军所组成的军队只要指挥官少犯错，就可以所向披靡。来到火器时代，一个孩童就有几率拿起火绳枪干掉训练有素的士兵，这时候装备，后勤，情报就是关键，就连欺软怕硬的丑国部队在武器代差的优势下砍瓜切菜地干掉作战意愿强烈的海湾部队。现在知识是第一生产力，装备，人员都在知识之下。复杂的装甲穿戴步骤，繁琐的武器操作系统需要人员拥有充足的知识储备，应变能力。什么时候杀戮变得和流水线车间一样，标准化，流程化。战争变成了黑暗森林，隐藏和发现取代了战争的艺术。

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地下会议室，只有机械钟表的指针滴滴答答，姗姗来迟的情报人员给大家递上了一份汇报，一份来自于风筝最新的情报。纳恩就是风筝了，我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一次冒着风险亲自来到营地传递的东西看来是很重要了。

灰色图纸上，机甲整体全身透视结构和相关数据跃然纸上。操作人员不用培训，不用营养配给保障，只需要神经元的链接。每一个机甲就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元，无人机，侦察机，火控，支援导弹定位......这样一套机甲昂贵的竟然都不是机甲本身和复杂的支援系统，而是神经元与机甲的链接。

情报里面有一个好消息也有有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在我看来被老大牺牲自己打破的，通过支援营地人员来制造城邦军火商所谓的”恐怖袭击“，借此施压议会获取资金支持这一个”良性循环“。所以现在武器商人把目标转向了球体外，只有另一种殖民才能继续让城邦享受现在的物质生活，更别说城邦真的要面对资源匮乏的变故。这样的刺激和欲望带来的巨大武器装备代差会让城邦把营地像捏苍蝇一样干掉，那时候如果还有营地的话。

而好消息是，纳恩把这样的趋势提前告诉了我们，而其中最重要的研发装备之一，机甲的参数已经给到了我们。“这样看来，路线不会有争议了。”营地轮值的首领打破了沉默，“在准备制造装备的时候，李医生，你需要根据粮食消耗和武官一起选出合适的驾驶员。”安排好其他人的任务，所有人包括轮值首领都分别被套上眼罩带出了屋子。

“纳恩，我们需要谈谈。”格蕾丝使用情报局最高权限的卡片轻轻松松地刷开了纳恩位于贫民窟的房子。通过门外的话筒传递了资金来的目的后，格蕾丝踏着资金细长的高跟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纳恩的屋子。还在地下室调配机甲，想着怎么把机甲运输到营地的时候，格蕾丝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大汗淋漓的工程师赶快跑了出来关上了暗格。两个情报局的特工跟着格蕾丝，随后很有礼貌地关上了打开的大门，快步跟上了副局长。

看着气喘吁吁的纳恩，格蕾丝很自然地坐靠在餐厅的桌子边沿上，拿起廉价的玻璃杯把玩：“纳恩议员，就凭你帮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干的黑活得的报酬，这种东西应该不能进入你家里。”纳恩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害，瞧您说的，这钱不是都来完成我对选民的承诺了嘛，你看不讨好他们，就凭我们家的地位和实力怎么可能让我做到这个位置啊。”嬉皮笑脸的纳恩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指着周围被他改造得整洁的贫民窟。

女人没有抬头看纳恩，把玻璃杯举到头顶，透过不怎么亮的吊灯观察它的花纹。“大人物们对你干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你能给他们赚钱，而且他们始终相信，作为从小在城邦长大的你，就算遭受了再多不好的事情，那个人再怎么帮你，你做的，无论是传递情报也好，还是给一些不痛不痒的技术也罢，就当你是过不了心里的坎。但这次你越线了，你的路线错了。”纳恩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房子周边，已经被包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