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藏经阁废墟外的草坪上,霍贺之、窦纬、英觉纷纷向东望去,方丈、寺内长老也随即起身,停止诵念。
东面的天空依旧沉下来,却已是没了海水倒下,苏岭山平静下来。
忽然有人惊呼,只见藏经阁的废墟内走出一人,正是孟辞柯。
他身后背着一位僧人,僧人似在沉睡当中,手无力的垂落。
孟辞柯停下脚步,放下僧人,环视四周:“下水佛像已毁”而后看向方丈:“净空圆寂了。”
在场僧人闻言连忙上前围在净空身旁,无不面露悲戚,有甚者更是痛哭起来。
方丈站在一旁双手合十黯然神伤:“先送入往生殿中,一会儿替净空超度。”
“下水佛像为什么会失控,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吗?”等众人情绪安稳下来,孟辞柯问道。
方丈摇摇头,混浊的眼眸望向藏经阁的废墟:“老衲对这尊下水佛像也不了解,只从古经中看到过,听寺内的长者回忆这尊佛像已经存在很久了。”他转而看向孟辞柯,“可惜现在大多经文都毁了。”
“诶,霍兄不是也从古籍中看到过吗?”英觉忽然说道。
方丈和孟辞柯望了过来,霍贺之点点头:“听说下水佛像之所以被取作下水二字,是因为他的一只脚是踩在岸上,另一只却没入水中,看上去像是要下河一般,而那条河,据说是黄泉”
“正是那本古经所述的”方丈闻言道。
孟辞柯继而问道:“净空为何会在洞穴中,你们怎么也在那里?”
英觉抢在方丈开口之前回答:“净空小师傅说他每天都要在那待上两个时辰,原因他说涉及一些秘辛不可告知。”
孟辞柯刚要开口,英觉又说:“我们是被一个老僧带到洞穴中的,那老僧你也认识,出家前是太傅。”
霍贺之目光灼灼的望了过来,孟辞柯冷淡道:“他死了。”
感受到旁边两人疑惑的目光,孟辞柯加重声音说道:“太傅刚死了。”
太傅死了?
就像一块碎石砸入水中,荡起涟漪令他们心神不宁。
霍贺之缓过神来:“怎么死的?”
“还没查清楚。”说罢,孟辞柯又看向方丈。
方丈又是摇头:“所涉及的秘辛老衲也不知。”
“连你也不知?”英觉一脸质疑,孟辞柯也露出了茫然之色。
方丈为一寺之首,也不清楚?
“净空是老衲一位已故师兄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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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皎洁的明月映照竹林,洒下一地月光、竹影。
竹林深处有火光,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庭院。
亭内端坐一位女子,身穿绿罗裙,发髻插着一支梅花白玉簪,冷风微拂,吹起她垂在额前的发丝,美的如那春梅绽雪。
忽然院外传来动静,一人推门而入,那人戴着斗篷看不清相貌。
那人站在亭外恭声道:“顾靖已死。”
女子望了过来,目若秋水,那人立马低下头来。
“张元宜出城了,你去跟着他。”声音似深谷处的幽兰,清冷却又十分动听。
“是”
“下去吧。”
女子轻轻端起价值连城的夜光杯,杯子斟满曳曳生姿的竹子,以及憨憨入睡的桂月。
她忽而一笑,整片竹林满意的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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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汉国水运线上的八个重要仓库之一,汴州之富丽闻名于天下。
曾有诗云:家家庭院森湖玉,处处帘栊映海榴
汴河两岸的繁华、美景可见一斑。
“江陵居”
高瘦男子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的牌匾,走入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客栈一年轻小二满脸笑意迎上来。
“来一间上好客房”男子拿出一锭银子,“再上一壶好酒,弄几碟小菜送到房中。”
“好勒!”小二笑盈盈带路,心里暗道这是个不差钱的主,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几两赏钱。
小二带着他来到一间天字号客房,得了几两赏钱便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不多时酒菜就端了上来,男子撇了一眼,还是刚才那个小二。
待小二离去,男子酌着酒吃着小菜翘起腿,唱起了小曲儿,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他摇摇晃晃着脑袋,好像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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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说消息可靠吗?”
“废话,且等着吧,肥羊要过来了。”
“老大你说咱这一票能赚多少两银子?”
“少说也得几万两。”
“几万两!”
“小声点!”
“几万两啊,都够买下半个清舒阁了”
“瞧你那点出息”
哒哒哒
远处马路上驶来三辆马车。
“为首的那辆里面坐的是赵县丞的孙女,待会就把她劫走。”那老大说道。
为首的马车忽然绊到一根不合常理的细绳,失控的撞向一旁的树木,车夫奋力拽紧缰绳,堪堪在撞上之前停住。
身后的两辆马车急忙停下,马车上下来两人,一位看上去像是学识渊博的老儒生,一位是清秀俊丽的云裳少女。
“小姐你没事吧”
“赵姐姐你没事吧”
“梁伯,许妹妹,我没事。”车厢上帷裳拉开,露出一张若三春之桃的面容,声音悦耳得如银铃那般。
“小姐,是一根细绳,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车夫下马捏住一根白色细绳,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察觉。
“莫不是遇到山贼?”许姑娘闻言变色,连忙看向四周树林间,仿佛随时都会有人从里面冲出。
“你们都提高警惕,继续赶路吧”见暂时并无异常,赵姑娘对车夫说道。
“小姐,车轴坏了,许是刚才颠簸中裂开的”
许姑娘拉住赵姑娘的手道:“那赵姐姐你同我坐一起吧”
赵姑娘闻言点了点头,许姑娘笑盈盈地挽住赵姑娘同去第二辆马车。
这时突然从树林中冲出两人,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一副不易招惹的样子。
两人皆手持朴刀,其中稍矮些的男子大喊道:“不想死的就把姓赵的姑娘交出来!”
“听到没有,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另一名高瘦男子应声道。
二人的出现着实让赵姑娘、许姑娘、被唤作梁伯的男子以及三名健壮的车夫吃了一惊。
三名车夫立马上前,抽出马上的刀,警备的看向四周树林生怕有人埋伏。
许姑娘攥紧赵姑娘的手,紧张兮兮:“赵姐姐你说他们打的过那两个山贼吗?”
“放心。”赵姑娘点点头安慰道。
“老大,咱们上!”
“好!你去拦住那三个车夫,我去搞定那女娃”
高瘦男子一个箭步,就来到一名车夫面前,朴刀大力挥砍下来。
那车夫立马以刀背挡之,却被刀身传来的巨力压跪下来。
另两名车夫见状大喊着握刀劈来。
高瘦男子夺过刀,一脚踢翻跪着的车夫。
随后左右手各持一刀,望着冲来的二位车夫。
那贼老大则直奔二女方向而来。
赵姑娘见状脸色煞白,许姑娘更是吓得眸中荡着泪花。
只见那梁伯挡在二女身前,浩气凌然道:“贼人莫要欺人太甚!你可知我身后这位小姐是何许人也?她是”
话音戛然而止,梁伯慌慌张张躲过一刀,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贼老大一脸戏谑,作势又是要一刀砍下。
“住手!”
赵姑娘开口喝道,贼老大收回朴刀转过身看向她。
赵姑娘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这位大哥,家父乃广平县县丞,只要你放了我们,想要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
贼老大咧嘴笑道:“不,我只要你这女娃”
赵姑娘压下心中的厌恶,挤出笑容:“这样,只要你放了我们,那今后在这洺州境内一切的消费由我派人去买单,就当互相给个面子。”
贼老大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逃出去之后不会找人回来对付我们兄弟俩?”
贼老大看向神色慌乱的赵姑娘:“只要你乖乖跟我走,这些人我保证原封不动的让他们离开,不然可就别怪刀剑无眼了”
“小姐你不要听这厮胡言乱语!”梁伯扶着腰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道。
“赵姐姐”许姑娘哭着攥着她的手。
赵姑娘看着骨头仿佛要散架的梁伯以及被吓傻了的许姑娘,下定决心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跟你走之前你得先放了他们。”
贼老大点了点头,看向身后,那边的打斗已经停止,三名车夫已是无还手之力。
赵姑娘细声对许姑娘说:“出去之后尽快联络上我父亲”
高瘦男子也看向这边,见贼老大挥挥手,便扛着刀大步走过来。
“咻”
忽然林中一物带着破风声射向高个子。
原来是一柄飞刀。
高瘦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刀插入右腿。
红色渐渐爬上刀尖,血滴了下来。
“谁!”
贼老大瞬间将刀横在胸前。
从树林中缓缓走出一少年,他把玩着手里的四柄飞刀:“掌柜说过,遇佳人有不平事,定当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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