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职叛逆：逐悦之旅 第二章 天一道场

异形的尸首由女忍镰鼬三姐妹清理收拾掉了，连血迹也在几分钟内消抹无踪，街道再度恢复了繁华喧闹又秩序井然的景象，人们虽对那怪异心有余悸，但天宫正造斩出的那一刀更是被描绘得神乎其神，周杰明甚至瞥见有人即兴挥墨写下了“刀冷月明，天一剑圣”诸如此类的赞美。

不过，周杰明本质上对武术并不感冒，兴趣甚至还不如手上正吃着的炸年糕，甜酱的风味颇有层次，每咀嚼一口的弹牙和米香都让人停不下嘴，转交路过报摊的时候，顺手买下了一份半通币的晚报。

就在周杰明被热汤汁浇在臭豆腐上的香气吸引，正想去买一份的时候，身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气，周杰明晃了晃炸年糕转头看向身边那人：“怎么，你也饿了？”

“没有，”檀龙淡淡地推开了炸年糕，“只是刚刚在脑中反复模拟了天宫先生刚刚的那一刀后，我想若是现在与他交手，大概注定会是败北的结局吧，话虽如此，我还是要与他交手。”

“害，难怪看你走路都心不在焉的，”周杰明咬掉了最后一个炸年糕，“比起与人切磋，龙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更迫切一点的问题。”

“什么问题？”檀龙不解。

“咱们今晚住哪？”周杰明耸了耸肩笑道。

“这算问题吗？”檀龙诧异了一下，抬头望天，“今夜月明云薄，风意凉爽，断然不会下雨，既不会下雨，岂不是随处可睡。”

“这几天的话，一定要住旅馆。”周杰明却说。

檀龙摇了摇头：“先前没见你这么讲究啊。”

周杰明苦笑出声，再次指了指不夜城守规：“不是我讲究，这上面写着游人赏客不可露宿街头，有碍市容。”

檀龙沉默了一下后说：“周，这里的繁华热闹确实是我从未见过的光景，但对我而言却是太过吵闹了，还有这些条条框框，恐怕我不会喜欢上这里。”

“没办法啊，在人家的地盘，总得守人家的规矩，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杰明又来回扫了几遍守规后将其叠好放回包里，“你也不想睡得好好地被城管叫醒喝茶吧。”

周杰明取出怀表一看，现在是晚八时二十四分。

“而且据我所知，不夜天也并非真的没有夜晚，十二时后商铺就会关门打烊，凌晨二时街上便很难见到行人了，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然而，二人按照地图上标志的旅馆去找，要么是被告知人满，要么就是价格叫人瞠目结舌，檀龙就不用想了，他的钱袋里不知道能不能凑出一百通币，周杰明是随身带了些钱，但也不是那种能大手大脚花的类型，二人询问了不下十家旅馆后，已经接近晚九时了。

“去找这里的居民借宿一晚怎么样？”檀龙提议道。

“恐怕不行，”周杰明抹了抹额头的汗，坐在凉亭里休息“要是以前，或许还有好心人愿意让我们留宿一晚，但自天宫正造担任治安官后便禁止了这样的行为，一旦被抓到便是严罚，出钱的话……能在不夜天买上房的人，有几个会缺钱呢。”

“原来是位严谨的人，难怪能使出那样一丝不苟的剑法。”檀龙望向某处说道。

周杰明却是闭眼握紧了拳头：“也都怪他定这么多规定，我们现在想找个地方住都难……不过有一说一，这几年不夜天的犯罪率确实是显著降低了，嘁，还是只能怪我们到得太晚了吗？”

这个时候，檀龙忽然指向一个建筑问：“周，那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你要问我……”初来乍到的周杰明只好又翻出了地图，巧的是外观上那么不起眼的地方，空间有限的地图上竟然正好有标，他惊讶了一下后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天一道场。”

“道场是什么意思？”檀龙又问。

“就是学生练武的地方，通常会有具备一定资历的武者指导。”周杰明通俗易懂地解释了，“天一道场正如其名，是天道一流传播武艺的地方，这你应该能想到吧。”

檀龙看了那朴素无华的建筑片刻，忽然微笑了：“这样的话，我大概想到能住的地方了。”

“喂，你不会想住人家道场吧。”周杰明听出了他的意思。

檀龙点了点头。

一阵的沉默过后，周杰明弯腰捧腹捶墙，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也真够胆子的，在人家天宫正造的主场，去踢人家天道一流的馆，哈哈，不愧是你。”

檀龙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安静地看着，在等周杰明笑完。

周杰明好不容易笑完，脸有些涨红，又花了一些时间理完气，檀龙这才问道：“你这么笑，我也大概懂踢馆的意思了，如何，你跟不跟我一起？”

“跟！”周杰明斩钉截铁。

于是就这样，两个在常人看来一定是脑袋抽筋了的年轻人来到了天一道馆前，路过的行人也不是很多，而且只是正常回家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天道一流道场，说是某户大一点的民居也不会有人怀疑，一棵古松自白墙黑瓦的墙壁内冒出头来，有趣的是挂在门前的牌匾不是由笔墨所书，而是某人苍劲有力的刀痕。

檀龙不知道道场的规矩，还是周杰明上前叩响了大门。

须臾片刻，道场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了，一名漂亮的女弟子先是探出个头，眼珠灵活地打量了一番二人，然后才走出门来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以清脆的声音问道：“二位夜深到访，所来何事？”她白衣黑袴的穿着和檀龙有五分相似，只不过在左胸处以线绣写了“天一”的字样，高挑马尾，脖颈白皙。

周杰明一本正经地回礼：“只因夜深，我和我的这位朋友想在此借住一晚。”

短暂的诧异后，少女微笑道：“如此说来，二位怕是走错了，此地乃天一的道场，并非旅店。”

“巧了，”周杰明笑道，“我的朋友也是位武者，若是要比武切磋的客人，留宿一晚也并无不可吧。”

少女愣了一下，蹙眉思考着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内竟然走出了位相貌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同样的马尾衣着，站在一起绝对难以分辨她们谁是谁，先来少女眉宇间一丝因他们而起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对她亲昵地喊了一声：“姐姐。”

双胞胎？周杰明惊讶了一下。

只见气质温柔些的少女凑近和她说了句什么，二人随后便一左一右拉开了大门：“客人请进。”

周杰明和檀龙对视一眼，目的实现得如此轻易，反倒是有些出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