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97 第五十四章、黑面

为什么工业积累财富快？因为可以复制粘贴，无限循环。另外就是工业要求和民用不一样，比如发霉的玉米按照食品标准，哪怕饲料标准分类它都是废物，按照工业分类就是原材料，可以用来制作工业淀粉、酒精。废物利用永远是利润的闪光点。

魏强的面粉厂，最畅销的是副产品：麸皮。主打产品，精粉、饺子粉等还得在市场上拼搏。中间还有一个处于两者之间的产品，次粉（又称黑面）。因为销路问题，魏强生产的次粉，只能销往饲料厂，做鱼料辅料（次粉增加硬度）。

一个偶然的机会，又让魏强找到一个利润增长点。入腊月，周建军生病住院，姚艳红不愿意麻烦孩子们就没说。等魏强知道时，周建军已经出院了。出来也得去看看啊，魏强和媳妇买了牛奶、水果去探望。

魏强到了姚艳红处，放下礼品就去看周建军。哎呦，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这一场病让老周头发彻底白了，瘦了20斤。从微胖变成微瘦。魏强嘟囔：“啥病啊，让人瘦的这么快。叔，以后就修养身体吧，少喝酒。”周建军苦笑：“还喝啥，早就不喝白的了。烟也戒了。”

说话间，又有人来探望周建军。来人黢黑面孔，膀大腰圆，说话洪亮：“老周，咋躺下啦，不是嫂子的宝刀晚上砍得吧？”周建军顿时一阵尴尬：“坐坐，红，中午炒几个菜。”接着给魏强介绍。

郭少涛，山顶县人。和周建军在监狱的狱友。因为过年和自己大哥打架，嫂子拉架；他抡菜刀乱砍，把嫂子的手筋砍断，被判了五年。和周建军一年出的狱。俩人不知怎的，在里边臭味相投，成了好友。

老郭比魏强大8岁，比周建军小8岁，处在二人之间，十分健谈。逮住魏强和他聊监狱里的生活，把一旁的周建军臊的满脸通红。11点半，姚艳红把酒菜摆上，两杯酒下肚，才让他回转正题。魏强算看出来俩人为何臭味相投：一个爱吹牛，一个爱揽事；在酒桌上都能把对方吹的飘起，商业互吹的好手。

老郭给魏强倒满：“兄弟，老哥和你一见如故，闷一个。”二人推杯换盏，把两瓶*弓酒喝干。老郭醉醺醺的还要喝，周建军把他拦下：“得得得，改天再喝，今天差不多了。魏强酒醒了还得去面点盘账，算错了可就亏了。”老郭酒喝多了，脑筋依然清醒：“老弟，你贩面粉？”魏强喝口茶压压酒劲：“不是，我开了家面粉厂，直接批发。”

老郭眼睛一亮：“不瞒老弟，我出来后，找弟兄帮忙，开了家胶合板厂。每天得用两吨面粉活胶做粘合剂。给老哥个批发价。咱长期合作。”魏强答应下来，卖谁不是卖。

下午散场走人，姚艳红一脸苦涩，李淑芳一问，得知周建军高血压、高血糖，这次中风，虽然就医及时，免不了有后遗症。魏强心想：周建军这是有福，不是姚艳红在一边伺候，早死了。

魏强以为郭少涛要买面粉是说醉话。岂料，过了小年，郭少涛就来找魏强。魏强电话里说了地址，临近中午，一辆奥迪姗姗而来。客人来了先吃饭。李淑芳在鸡场盯着，魏强只能矬子里拔将军，让张桂桂陪自己接待。

人干不好都是用错了地方。张桂桂干活偷奸耍滑，让人恨不得立马开除。在酒桌上活跃气氛真是一把好手。张桂桂媚眼乱飘，加上有几分姿色，性子泼辣又不怕男人讲荤段子，使得主客尽欢，让魏强对此次接待十分满意。唯一意外的是：老郭的眼球差点焊死在张桂桂身上。

酒足饭饱，魏强带着老郭一行三人到面粉厂参观，溜达一圈后，大家在接待室品茶。魏强挨个递烟：“坐，先喝茶歇歇。”郭少涛是个直性子人：“老弟，实不相瞒。我这次是来找你合作的。”合作？魏强不解，但是请老郭接着说。

郭少涛一番言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原来郭少涛出狱后，由于为人仗义，朋友众多，就和三个好哥们一起干了一家胶合板厂。生意挺好，但分赃不均；各家亲戚都想进去挣钱。那哥几个也是痛快人，一商量干脆分家各干各的。山顶县胶合板厂有几百家，也不差哥们这几个。

当初老郭没本金，出的是自家的地皮。那哥几个把资金都拿走了，设备给老郭留下了。老郭眼瞅着有销路，就是因为本金少干不大。这不想和魏强联手一把。

魏强纳闷：“说实在的，郭哥。我对胶合板是外行。没打算掺和。你要面我倒是可以优惠。”郭少涛一拍大腿：“我就是这意思。毕竟我在邻县，你去参股也不放心。山顶县的黑面都让老客户买走了，我为了保客户用的都是普通粉，亏死了。我想让老弟专供我黑面。我每月底结账。周边胶合板厂的用面，只要你给我优惠，我都帮你拿下。”

魏强踌躇再三，说出条件：“郭哥。做买卖明算账。我可以给你优惠，价格一吨优惠50元。但是先打款再发货，不赊账。”粮食生意利润都不大，靠的是量。一吨50元优惠可以了。酒肉朋友，请客吃饭行，赊账免谈。

郭少涛也没指望萍水相逢对方就无条件信任自己，专供就行，优惠都是赚的。达到心中所想，二人握手大笑。

年后，魏强改了黑面销售方向，月底结账多盈利8万。新百得饲料方向逐渐转向猪料，鱼料产量越来越低，次粉眼看就要滞销。老郭的到来让黑面成了另一主打产品。

注：次粉是指含麸皮、面粉之间的部分；也称黑面，三等粉；属于正常产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