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97 第五十三章、分级、炖肉

赵坤几人看魏强盖鸡舍还注册养殖公司，找正规土建公司施工，签什么合同，开发票，还每天拍照建设进度，都笑魏强把官僚主义带到自己厂里，里外不分了。魏强对哥几个的疑问笑笑不语，等补贴到位，摆一桌请哥几个喝酒。

赵坤等知道补贴政策后大呼后悔，扩建时该去畜牧站备案，总是嫌麻烦不去，这下好处拿不到手了。魏强敬大家一杯后说道：“我也是试试水。毕竟正规土建公司，开发票啥的确实成本高。不过既然补贴是真的，哥几个再建厂，就得多琢磨了。”大家点头称是，实际上他们就是知道，也不会按照政策来干，一次性上五万只鸡，投资太大。

魏强按部就班的全厂通电试水、熏蒸消毒、进鸡苗、买药品，招收员工。李淑芳喜滋滋的指挥王跃文两口子进厂干活。

王跃文两口子五十多岁，儿子结婚女儿嫁人了也没啥事，一门心思挣钱。也就这样的人，才能答应魏强驻场不走，封闭式劳动。魏强这也是听李站长建议的，防疫嘛。毕竟王跃文是李站长亲戚，有经验。

年底，李淑霞生下一个女儿。赵保生儿女双全，大摆筵席。魏强送了沉甸甸的银锁，大大的红包。这让赵保生乐的合不拢嘴，李淑霞感到姐夫还算有良心。魏强和李淑霞一家和好如初，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样子，让姚艳红感到十分欣慰。她感到魏强心胸广阔，不计前嫌。心想：不能总让老实人吃亏，得想法回报一下。

赵保生给魏强说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姐夫，我收猪时。路过洼前村那个破砖厂，虽说倒闭了，地方挺大，现在被南方一个大公司什么源公司承包了建养猪场。正热火朝天的建设，一群领导模样的人里边，我晃一眼，看到一个女的，好像是你家以前的会计。”魏强纳闷，我没换会计啊，一直是贾红珍...对了：“你说的是贾丽鸽？”赵保生嘿嘿笑道：“贾丽鸽长得好看，我远远一眼就认出来了。”妈的，你啥表情，别是惦记了好几年了吧。魏强满上一杯逼着赵保生喝下去，看着他在院子里抱着柱子猛吐，心里才觉得舒服，抽支烟压压得意的心情。看二女婿那怂样，姚艳红又觉得，魏强离老实人的标准还差一点，回报啥的就算了。人啊，得意少张扬；不然就会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好处。

魏强对赵保生提供的消息不感兴趣。自家的养鸡场一日好过一日，马上就要产蛋，管啥鸽子。自己帮过她多少次，过年也没见来看看自己，混的咋样是一回事，回老家连平常走动也没了，这情份也就没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能脚踏实地走路为啥要飘？前世那些实体企业都是怎么走的下坡路？都是有钱了摁捺不住，肆意扩产、跨行投资，甚至捞一把就走，多少稳稳的企业都是这么折腾没了。魏强把面粉厂定在年产两万吨的目标上，不追求盲目扩产，资金及时回流最好。养鸡场也是成熟产业，稳赚不赔。夫妻俩现在每年稳稳进账几百万，活的潇洒自在。

赵保生现在重点收淘汰母猪，便宜，大。送到小微屠宰车间，挣翻一倍的利润。他关心洼前村的猪场，是打算日后有机会去收购淘汰猪。魏强劝他以正常肥猪为主，淘汰母猪为辅，赵保生觉得麻烦，成了专一收淘汰母猪的贩子。

魏强对赵保生前景不看好，时常在话语中把他贬的一文不值。李淑芳晚上贴着老公胸口问：“妹夫也是卖力气收猪，你怎么就不看好他？”魏强吸口烟，吐个烟圈道：“他现在就是走在路中间，还有更暴利的，他很容易就滑进去。现在他这还是正规生意。我在百灵鸟屠宰车间参观过，和他们的业内人士喝酒聊天，里边的糟心事，知道个大概。”李淑芳赶紧竖耳细听。

魏强咳嗽一声清清喉咙道：“你在大超市看到的都是正规好东西。屠宰厂对肉进行分级，按照膘情分1、2、3、4、5级和等外。哪怕是等外，也不过是太瘦或者太肥，也是好肉。平常你买的肥瘦适宜的，一般就是4级肉。1、2、3级都送到市里大型超市了。4级一般在县城，5级和等外就会出现在乡镇集市上。”老公知道好多，李淑芳两眼冒光，对魏强的钦佩再上一个档次，达到脑残粉境界。

魏强弹飞烟头，李淑芳赶紧给老公重新点一根送到嘴边。魏强惬意的吸一口：“媳妇真乖。咱接着说。前边说的，都建立在猪是好的基础上。事实上，哪个动物也会有生老病死。所以猪场里还有打架受伤的残猪、打雷就会被吓死的应激猪、产仔两年多的老母猪、一直长不大的僵猪、留种蛋猪。这些猪都会降价处理，很便宜，赵保生收的就是这种。这种猪也算健康。只不过肉质不如三元肥猪。比如蛋猪后腿肉味骚的很。老母猪肉质堪比牛肉，咬不动。这些猪肉，都会在农村集市上卖，县城少有。”

李淑芳十分有眼色，看老公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赶紧起身给魏强倒一杯水。魏强接过来喝了，喘口气接着说：“再有就是一到过年时农村集市上卖的巨便宜的肉。都是小猪厂偷偷处理的病死猪。我就怕赵保生被钱眯了眼，收病死猪。”李淑芳后怕道：“不知道咱家买过病猪肉没有。”魏强拍拍媳妇光滑的背：“没有，哪次不是我督促你去超市买。大型猪场有保险，死猪赔的钱比卖了还多，小猪厂谁入保险。所以国家大力推广大型猪厂，让市场淘汰个体户；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把病死猪从市场剔除。不过，难啊。成本太高。”李淑芳又问：“为啥都是过年有这些肉？平时没有。”魏强撇撇嘴：“过年气温低，肉保存时间长，老百姓购买量大，能迅速脱手。如果是夏天，死猪半天就臭了，老百姓也不买那么多，万一卖不完被动检查了，罚死他。”

李淑芳迷迷糊糊准备睡去，突然想起一事：“老公，那病死猪肯定有味，谁会买啊？”魏强不耐烦道：“加工一下呗。腌*、*粉，再甚者做成熏*腊*。反正一句话，便宜没好货。”李淑芳顿时反胃不一。半响才说：“那这些都应该去哪？”魏强已经半睡半醒：“去无害化处理厂，炼成肉粉、骨粉、润滑油。”李淑芳放心睡去。唉，食品安全的道路依然艰难。

第二日，李淑芳着手准备春节食品。牢记魏强的吩咐，猪肉不买了，准备找三家买头猪宰了分分。魏强小时候和爷爷练过杀猪。

四圈麻将摸下来就凑够了合伙人。魏强和赵坤、老剩合伙买了一头260斤的年猪，杀了三家一分,足够过年用了。褪毛得时候，还闹了个笑话。本来以为猪死了，大锅烧水准备褪毛，岂料一飘开水浇上去，那猪奥的一声，从架上上挣扎下来跑了。这让大家又是拿着大锤追着好一顿砸，把猪脑骨砸碎了才消停。

三家分完肉，猪头、猪蹄、心肝肺等下水，赵坤、老剩不会做，都给了魏强。现在的年轻人谁会做饭啊，魏强小时候家里穷，烧火做饭无一不通。李淑芳和魏强是比翼鸟，具有同样的手艺。魏强特高兴：“去屠宰厂买一套下水180块。这下白捡了。”

夫妻俩喜滋滋的翻洗大肠，猪肚。先用碱面泡一下再洗，最后翻过来用白面搓，把里边的油搓下来。猪头、猪蹄用液化气喷火枪把猪毛烧干净，钢丝球一刷，就干净了。心肝脾肺洗干净切成大块泡在冷水里。腰子单独拿出来等过年炒腰花。小肠喂狗。

起锅加水，这些物件都凉水下锅，扔几片生姜、几个大葱段，加半瓶料酒煮开，撇去浮沫去腥。等都熟了再捞出来放到一边。大锅重新洗干净热锅加油。油热了加葱、姜、蒜、干辣椒、香料、桂皮、肉蔻、白芷，两大勺黄豆酱。炒出香味后，加水，加少许鸡精、味精、胡椒粉、一代盐、一勺老抽，然后把煮熟的下水都放进去。

大火煮开，小火慢炖。都忙活完，夜里十点了。魏强挥挥手：“先去睡，明天捞一块尝尝。”加一块木头，让它烧完拉倒。

第二日捞出一个猪蹄先尝尝。卤下水泡了一夜，十分入味。李淑芳尝完眼睛一亮：“老公，就你这手艺，咱去卖卤下水也挣钱。”魏强撇撇嘴：“也就你和孩子，别人谁使得动我去给他卤下水。”李淑芳顿时觉得自己幸福万分，老公偶尔出去放松一下完全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