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阳春景 第二章.一梦旧人故

——温念苼出了宫后直奔宰相府邸，刚入门，温渡迎了上来：“小姐回来啦，老爷出去南巡也有些时日了，过上几日便会回来，小姐不妨在府上先住下来吧。”“那好，温伯，这几月独自管这温府辛苦了。”“不不不，小姐，老奴既是这温府的管家，自是本职。”“那就辛苦了，我的院落应该没变，那我先去安置了。”温念苼说完就去了暮雪院，她倚靠在院门上，温和的月光照在温念苼的脸上，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温润如玉。温念苼感受着月光的柔和，兴致一上来，便在她兄长的酒窖里拿了几坛珍藏的梨花酿，跃上温言的屋顶躺在屋瓦上喝了起来，她看着未圆满的皎月，自顾自的一口气闷了坛酒，一坛接一坛，想着年少无知的往昔：当年宋玉箫还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温念苼也不是为国为民的将军，她和他只不过是同门同窗的关系。“师兄！你既字落尘，便叫你阿尘如何?”“只要阿苼喜欢就好，若我以后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封地，我们就策马江湖，你便是我心口中唯一的一块温玉！”“不，我要当阿尘手中的护国剑，保护阿尘！”“那好，那我便是只属于你的执剑人，护你一世周全！”……

不知梦了多久，温念苼醒了，身边多了一个人，“阿兄！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温言无奈的捂着头说：“不是我回来的早，而是你过多饮酒，导致旧疾复发，昏睡了整整七日。不过我算知道了，你这饮酒无度伤身，不如从此府上禁酒吧。”“别啊，我以后节制就是了。”温言轻笑：“那我怎么记得某人回回这么说?”“罢了，以后我不喝，切。”“你这还耍起小性子来了。不过，听一（字），说正事，这大盛国旧部是否已尽数服诛？”“并未，大盛皇宫内似乎有座地宫，皇族应都藏在那里头，只是我和凤倾都未找到那劳什子地宫。”温言将红豆粥递给温念苼说：“是了，一代国君的地宫怎能被你们找到？你胃不好，先喝粥吧，近日万不可饮酒食生冷的东西了。”“嗯，阿兄的手艺还是那样好，这两年阿兄远去边关给我送膳的次数不下百次，就是没有送过红豆粥。欸对了，凤倾那丫头跑哪去了？自我回京以来就没见着她。”“帮你料理后事去了，你以为你灭了大盛，旧部就不会找你寻仇吗？不过快了，风倾已经歼灭了大部分旧部主力，半月就将回京。”温言拍着温念苼的肩道：“你就真不想复朝了，还是说不想见到他？”温念苼没有直视温言的眼睛，只传来声音：“都不想，我已有两载未经朝堂之事了，更无心与言官们口诛笔伐，温家不能成为众矢之的，阿兄，朝堂有你就够了，我只想与凤倾戎马一生，江湖义气谈笑风生，如今天下将大平，我做个驰骋沙场的闲散将军足矣。”说着将碗里的粥吃的一干二净，温言接过碗，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出了房门直入书房。

温家暗卫青影也在书房里侯着，温言一改往日的儒雅，阴沉着脸：“大盛那位‘已故’将军谢望就在暗室里压着？”青影拱手道：“是的老爷，就是那老贼战场上用阴招伤了小姐。”温言将书房暗门打开，带着青影走了进去，温言坐在案前，细细品着茶。满身伤痕的谢望跪在青影脚边，他的舌头似乎被割了开不了口，只微微颤抖，温言不快不慢的说着：“呵，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将你上报朝廷吗？哦，对，你开不了口，心里也清楚，伤了她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你既用寒冰箭射伤了她的左腿，那就让青影将你那不值钱的一双膝盖骨给取了，手指也顺带断了吧。”说完，擦了擦手，边走边说：“我去给听一做午膳了。青影，你做的很好，这几日就由你保护小姐安危，遇到对小姐不利者，杀无赦。”不等青影回答，温言就已经到了厨房。

出来时，端着一碗莲子粥去了温念苼所在的暮雪院，院门发出了被推开的声音，“听一，用膳了。”温念苼依旧躺在树下躺椅上小憩，温言将莲子粥放在石桌上笑着到：“西月阁出新话本了，有木槿先生的真迹。”温念苼听了这话一惊道：“什么什么，阿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抢啊，走！”“噗，逗你的，该用膳了。”温言将粥推到温念苼跟前，又道：“不过新话本是真的，已经差人替你去买全卷了，快吃吧，粥别凉了。”温念苼端着粥笑到：“那便好，欸？这粥……才初春时节，哪儿来的莲子？”温言抿了口茶，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总有法子弄到，我知你喜食莲子，但你体质寒凉要少食方能清热安神。”“那酒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听一还想着酒呢，看来府上禁酒是对的。”温言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