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于毓筠握着手,临摹了一张又一张,见他也没收手的打算。
张景言低头写小字,手指微微颤抖,眼眸里带着笑。
虽说他写云书也有于毓筠的功劳,可没见他这般为难自己,怎么到宋青芜这里,于毓筠便来劲了。
我都传递给张景言好几个眼神,他也没朝我这边看来,只抿嘴微笑不言,我知他不打算帮自己。
“毓筠兄可劳累,我手有些使不上力了,可否容我小歇一下。”
哪能有这样的,不让人停歇。
这不是临摹,这是不用脑,活人握着手印刷。
“不是青芜兄说让毓筠教你吗,你既然这么爱书写,可不得就成全你。”
于毓筠忍不住发笑,她自己邀约的,怎么着也得受着。
我瞥一眼,都快堆成山了,反复都是这两句,于毓筠能不能有点自觉,他不腻,我都腻了。
越说于毓筠握着我的手越起劲,也没停下来的架势,我撇开手,握住袖衫甩了甩。
我知自己写的簪花小楷很丑,可他怎可这般欺负人呢。
“累了那便不练好了,反正你也是个不爱练字的。”
已是最简单的簪花小楷便嫌累,才刚开始呢,看宋青芜渴望的眼神,他可还未教云书。
“可是嫌我愚笨,麻烦毓筠兄可一字一字的教我才好。”
前面的动作太快,我也没学到什么,还是一笔一画的实在,虽说慢了点,起码能记住不是。
以前阿爹让月明教过我,后又张景言也教过,可实在都没学会,也不他们是不是也这般嫌弃。
于毓筠漠然的神情我确看不惯,又见张景言书写的如此之好,坚信道“我还想着有天能学写云书呢!”
张景言闻声抬头和于毓筠相视而笑,云书先不要想,簪花小楷练成已属不易。
于毓筠听完握住宋青芜的手,慢慢地开始书写。
簪花小楷依他看学的就够呛,实在不敢想象宋青芜写云书。
云书要持有几分力度才算是真的好看,第一练的便是稳,第二便是力,第三便是畅,三样缺少哪一样都不行。
“青芜兄认真点,这就坐不住了,可是又不想写了?”
刚还求着自个教她呢,这才一会儿便不行了?
我扭来扭去倒不是坐不住,“毓筠兄莫要离得我太近,大热天的,着实是燥热的慌。”
张景言闻言又停下笔望了过来,把眼前的冰炉端起放到了我和于毓筠面前。
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这种话怎可随意说得出口?
于毓筠手也很热,我背后仿佛贴了个火炉,感觉衣衫都要浸湿了,阵阵清香飘来,第一次闻到他身上会有清冽甘甜的味道。
张景言身上是深深的木草香,如春天发芽的枝头,温柔和煦犹如暖阳般,只要靠近就知道是文人墨客。
“青芜兄别动,我离远一点便好,定是写累了,不妨就歇一歇。”
于毓筠面红到耳,也不知是热的缘故,眉目已是满头大汗,手心也在发汗。
一时失神,掏出袖衫的帕巾擦了手,随后放到冰炉上方,他已在克制,怎还会这般。
“对,得累了,青芜兄与毓筠兄吃些凉瓜,昨日西域大使运来的,今日来的巧,平常可吃不到哈哈哈……”
是母亲长公主从宫里带回来的,宫中人多分到已是不易。
冰炉外面有不少浸出了的水渍,想必里面化了不少水。
张景言轻笑,夏日炎炎,别说人热了,冰也觉得自己很热。
“景言兄想的果真周到,凉瓜肯定很甜,你们也尝尝,喏……”
他们都没开动,我给用细木签各扎了一个送了上去。
张景言没接。
不,张景言用嘴接的,吃完便用木签又自己扎了一个放在了嘴里细嚼慢咽。
我还在呆愣真,不曾见过这样的张景言,惊喜中隐隐惊讶。
于毓筠的那支在我手上也未拿,我看他未接便又放到了瓷器里,刚要碰到器皿,手一热,差点要把手里的甩出去。
刚刚递给于毓筠可没见他来接,现在我放下了却要拦着,真是有意思。
“你怎可如此,先放开我的手,让景言兄看见了不好……”
于毓筠握起我的手把凉瓜送到嘴边,我以为便结束了,刚想抽回五指,又被捏住扎了两次凉瓜。
他,怕是有毒吧。
“字都教你写了,手便握不得了,景言兄这不就亲眼看到了,可是介意?”
于毓筠看宋青芜一眼,握着她手的凉瓜吃了下去,想再逗她扎一个。
我松开木签,准备用手捏一个,既然想吃,我没净手,你便吃吧。
“毓筠兄莫再要与我开玩笑,景言不介意呢哈哈哈哈……”
张景言大笑,他习惯了于毓筠所作所为,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也乐意帮着他,打闹之间互相都这样。
知道宋青芜要用手抓,随后于毓筠改变了路线,拿着宋青芜手放到冰炉里,拨了两下便松开了手,拿出来两人的手皆是湿的。
凉爽的冰块让我清明,刚拿起帕巾擦干,于毓筠便要为我擦手,我假装生气的躲了过去。
最后张景言拿着于毓筠帕巾帮我擦了我手上的水渍,过后我拽住帕巾放到于毓筠怀里,而我帕巾还是干的。
我躺在地板上,用帕巾遮住脸,把持不住的笑了。
于毓筠见宋青芜身体一颤一颤的,深深的懊恼,忙安慰道“可是哭了,太经不起挑拔,跟我们一起要脸皮厚点才可以,学一学你景言兄。”
“毓筠兄怎么不说我的厚脸皮都是跟你学的,你可要多学学他才是真道理。”
被帕巾遮的脸,张景言看不见宋青芜的表情,她定是难过了。
“景言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你说是不是。”
我听完他们你一言一语,颤抖的动作越来越大,两人对我皆如亲人般,修了哪辈子的福,命中带好运。
“青芜兄,莫要哭了,再哭我要掀帕巾了?”
他俩已经到了宋青芜眼前,左安慰右安慰,还不见宋青芜起来,张景言准备掀了帕巾再哄她。
“不要,你们,掀吧!”听到张景言好听的少年音弱下来的声音些许软萌。
“哈哈哈……哈哈……”
他们俩担忧的看着我,我大笑不止,反应过来站起拔腿跑了出去。
皆是恼怒,跑,不跑等着挨打吗!
跑的快,想抓我,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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