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这样的前奏实在太有辨识度。
让人很难不马上意识到。
陆青侯口中吹出的唢呐乐曲,正是2000年《西游记》续集中的片头曲:
《通天大道宽又阔》!
与那边《平安夜》唱诗的音浪形成鲜明的对抗。
就算是迈克尔·杨已经叫人把音响的外放声音调大到极致。
也完全无法盖过这格外奇葩的乐器吹鸣。
而整个男生宿舍的大多数人都听出了音乐前奏,已经群情高涨,嗨到巅峰。
甚至有几个忍不住跟着唢呐的音乐声,开始吼着嗓子唱了起来。
“刚擒住了几个妖。(嘿!)”
“又降住了几个魔。(嗬!)”
“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嘿嘿!吃俺老孙一棒!)”
“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
“神也发抖,鬼也哆嗦。”
“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每个男孩心目中都有一个英雄,名字叫做齐天大圣孙悟空。
熟悉的音乐勾起了所有人童年时的记忆。
而听懂曲中真意的师傅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猴哥不愧是猴哥!”
“他这是把楼下那帮深夜唱诗的留学生,比作了魑魅魍魉、狼虫虎豹。”
“而手中的唢呐就像是齐天大圣身上的金光。”
“能够降妖除魔,守护人间!”
听到师傅这么一分析,男生宿舍里面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
“该死的,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迈克尔·杨的优雅风度全都没了,每当他提起指挥棒要开始指挥新一轮排练的时候。
那种尖锐高亢而又魔性的声音。
就像是要刺穿他的耳膜般,强势袭来。
拿起唢呐的陆青侯,他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
无论是合唱团的高音、中音还是低音,无论是交响乐队的管乐、弦乐还是打击乐。
没有任何一个乐手,任何一种乐器,能够盖得住他的风头。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唢呐一响,燃爆全场。
在唢呐音波所覆盖到的领域里面,所有其他的存在,似乎都只能沦为配角。
“Bullshit!(狗屎)”
迈克尔·杨扔下指挥棒,一脚踢在音箱上面,抱着腿无能狂怒。
“麦克风呢?”
迈克尔向身边的小弟指挥道,“给我把所有的麦克风拿过来,对准小号、萨克斯和手风琴。”
小号、萨克斯、手风琴。
在西洋乐里面算是音量相对较大的乐器。
迈克尔·杨现在还要在上面再加麦克风。
可想而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唢呐一较高下了。
“听我指挥,所有音箱,音量调到最大。”
“预备——齐——”
话音未落。
就听到十号楼男生宿舍那边再次传来第二段唢呐。
混杂着更加整齐的唱词声:
“刚翻过了几座山。(嘿!)”
“又越过了几条河。(嗬!)”
“崎岖坎坷,怎么它就那么多?”
“(俺老孙去也!)”
“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
“难也遇过,苦也吃过。”
“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
《通天大道宽又阔》的歌词是刻在每个少年的DNA里面的。
没有人不会唱这首歌。
先是一两个人,再是一两群人,最后是整个宿舍的人。
像是有魔力一般地。
会唱的唱,不会唱的也跟着哼。
男生们雄壮的声音汇集一处,铿锵有力。
仿佛凝结出有形的音波。
给唢呐的声势再添一重威能。
众人唱罢这段,再次相视大笑起来。
而楼下的留学生唱诗班已经开始自乱阵脚。
唢呐这种乐器的存在,
属实是已经触及了很多西方同学的知识盲区。
这一调子下来。
彻底给他们整不会了。
“老祖宗的东西还是牛批啊。”
“真的灵性。不愧是传闻中的流氓乐器。”
“你看这就是东方和西方的差别,你老迈克尔在楼下又冰又火,又嗦啦又裹的,整了半天,我都没听明白唱了个啥子,我猴哥这唢呐一响,我就知道该随礼了。”
东北暴躁老八戒的发言,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
“是啊。有一说一猴哥吹得是真的好。吹得我都想提前走了。”
老沙瓷声瓷气道,“难怪都说唢呐是唯一一个能从出生用到头七的乐器。一点没错。”
师傅点头:“你们都别说话,让我录一段先。”
“想拿这首唢呐版的《通天大道宽又阔》做闹钟铃声。”
“醒了就迎接美好的一天,醒不来就当送自己一程。”
东北八戒接过话道:“是的师傅,要是起来了就保护你上西天,要是没起来就把你吹上西天。”
“好家伙,真就通天大道呗。”
“地府直通车安排上了。”
“别黑了别黑了,唢呐是唯一不能黑的武器,毕竟以后还要靠它送你一程。”
此言一出,整个十号楼响起欢乐的笑声。
其他宿舍的同学们也都是一副浑身舒泰的感觉。
这些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
实在是被《平安夜》的反复排练声音搞得恼火,满肚子愤懑不知道从何发泄。
现在属于爽大劲了。
至于楼下的情况,《左传·曹刿论战》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那边唱诗的留学生们试图重整旗鼓重整了好多次。
每次刚要开始,就被唢呐的不讲武德的偷袭,强行注入灵魂。
迈克尔·杨根本控制不住场面。
本来以为是巅峰对决,结果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整个唱诗班被陆青侯单人独奏的唢呐吊起来打。
迈克尔·杨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用双手揉着他的满头金发。
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命。谁来告诉我这聒噪的华夏乐器究竟是什么东西?”
留学生中有对华夏文化比较了解的。
连忙跑过来解释道:“杨。这是华夏民乐中较为罕见的唢呐。”
“唢……呐……?”
迈克尔·杨咬牙切齿地拼出这个陌生的单词,像是要记下夺妻之恨的仇人名字。
“为什么会有这么喧闹的乐器存在?它是干什么用的?”
“这唢呐在华夏,主要是用来做红白喜事。”
“红白喜事?什么意思?”
这人解释道:“红喜事就是结婚,跟这次没啥关系。”
“那白喜事呢?”迈克尔问。
“白喜事就是葬礼。给你吹唢呐,就是要把你送走的意思哇!”
迈克尔·杨听完,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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