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平安夜唱诗，我拿起了唢呐 第五章 校花：我想认识他

“这群留学生深夜奏鸣，扰人清梦，此失礼之一也。还有这小姑娘，献媚|外邦，罔顾祖宗，此失礼之二也。传统讲究礼乐礼乐，没有礼哪来乐，乱了乱了，全乱套了。”

唐装老者连连顿足叹息。

旁边的西装老者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哈，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个留学生，在学校里吃香得很。西洋乐那边，都当宝贝似的捧着，女生也越来越开放，学校领导说了，这叫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放你娘的匹，走出国门，连自己老祖宗五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都不要了？”

唐装老者重重啐了一口，

“我管你米国鹰国来的学生，要是放在我民乐系，敢做这种事情，腿都给你打断咯！”

西装老者干笑几声：“有一说一，咱民乐系，有外国来的留学生吗？”

唐装老者哼声道：“管他有没有，有也不让来。”

西装老者抱着手臂，继续走，随机昂头在冬夜里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老赵啊，世道变了。当有一天，连我们自己的孩子们，都开始去学西洋乐的时候，是不是代表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搞民乐的，已经老到该退出音乐舞台了呢？”

唐装老者双手叉袋：“说什么胡话呢？你且看着，老李，你且看着罢！”

……

八号楼女生宿舍。

跟男生宿舍的群体抗|议不同，女生宿舍也有很多人推门而出，伏在阳台上围观。

艳羡有之，钦慕有之。

唯独在一个宿舍里，学院女神顾若曦手抚古琴琴弦。

安静地坐在书桌旁边。

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她的四人宿舍间只剩下三个女生。

而离开的那个，正是方才下楼要加入留学生圣诞派对的那姑娘。

自打听说迈克尔·杨在楼下唱诗。

这位中文名马兰芳，英文名玛德琳娜的姑娘，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终于还是不管不顾跑了出去。

与刚刚认识不到三分钟的黑人萨克斯手奔赴酒店，彻夜长谈，灵肉交融去了。

“我说，自从跟这群留学生打上交道之后，这半年小芳的变化也太大了。”

宿舍其中一个鹅蛋脸的可爱姑娘道，

“在外面都不让我们叫她真名，让我们叫玛德琳娜。”

“刚才听说那个留学生迈克尔·杨在楼下搞圣诞唱诗的活动，给她兴奋的，一溜烟就跑下楼了，拉都拉不住。也没说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要不要给她留门什么的。”

另一个瓜子脸的妩媚女生道：“玛德琳娜不会回来的，平安夜嘛，出门干啥懂得都懂。”

“像她这样或许也算勇敢追求真爱，只不过迈克尔·杨应该是意有所属。”

“留学生宿舍那边都传出消息了。说他喜欢的只有若曦一人。”

女生宿舍要是聊起恋爱八卦，那就是没完没了的话题，更何况是在校花顾若曦的宿舍。

永远不乏这种谈话。

“我说若曦，感觉迈克尔他人还是相当不错的。”

“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在我们学校也是数一数二。”

“那种翩翩的绅士风度，本土男生学都学不来。”

“人家有欧罗巴贵族血统，还是茱莉亚音乐学院指挥系的高材生。”

“据说还是师承两位著名指挥家托尔卡和德拉帕拉，水平高到天上去了。”

“跟你相配，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瓜子脸的妩媚女生薄薄的嘴皮上下不断翻飞，说起迈克尔·杨仿佛在说自己梦中情人。

有着数不尽的好处。

“你仔细听他们排练的《平安夜》唱诗。高中低三种音色的结合与间奏，管乐和弦乐的排布，放眼全球都是职业级别的，再加以练习，完全可以媲美爱乐乐团哇。”

“而且，据我所知。”

瓜子脸压低了声音，“迈克尔·杨的平安夜唱诗，本就是为你一个人而唱。”

“喂喂，若曦，你是什么想法，倒是说两句呀。”

被叫到名字，顾若曦这才缓缓转头，轻轻拨动垂下来的发丝。

浅浅笑道：“照你这么说，杨同学固然是极好的。”

瓜子脸的妩媚女生眼神马上亮了起来：“那就是说有戏咯？我这就跟那边说说。”

显然，瓜子脸女生跟玛德琳娜类似。

玩得比较开，跟留学生他们相对亲近。

恨不得成了迈克尔那边打进女生宿舍的内鬼。

正在瓜子脸准备行动的时候。

只听顾若曦缓缓说出了下一句话：“可是，我偏偏不喜欢。”

“为什么？”

这下不止瓜子脸疑惑了。连跟顾若曦走得更近的鹅蛋脸的姑娘也表示不能理解。

“音乐可以用来抒情，却不该用于作秀。”

“诗经曰，发乎情，止乎礼，君子不欺暗室，不欺于心，更不欺于人。”

“我不介意通过音乐表达感情，但不能因为感情就做出逾越礼法的事情。平安夜是重要的节日，他们理当庆祝，但不顾他人感受，来到宿舍楼下演奏，那就是刻意为之了。”

“在我们东方的文化中，礼乐二字，不可分割。”

“若是失了礼数，再好的音乐，也俗不可耐，令人作呕。”

”而这《平安夜》的唱诗，本身高洁圣颂，深夜奏响，简直与群魔乱舞无异。”

“我只恨这古琴奏的是文人君子之乐。”

顾若曦轻轻抚弦，顿了顿道，“没办法杀一杀这群魔乱舞的风头。”

鹅蛋脸姑娘也习民乐，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脑袋。

“你们民乐学的都是琴瑟琵琶筝，哪有一个盖得住他们的唱诗？”

瓜子脸女生不以为意，

“再说了，人家还有音箱。就算你喜欢民乐，也没有什么乐器能够盖住大合奏的音箱声吧？”

但顾若曦却笃定道：“有的。”

瓜子脸笑了：“若曦你就别跟我置气了。”

“我没有置气，有一种民族乐器真的可以。”

顾若曦重复了一遍。

“行呀，那我们打个赌吧。要是你输了，我组个局，约你跟迈克尔一起吃个饭。”

瓜子脸女生眨眨眼，“要是你赢了……我就从西洋乐系转去你们民乐系，然后……”

她还在思索加点什么赌注好。

顾若曦接上了话，淡淡道：“然后帮我找到那种民族乐器的演奏者，”

“因为，我想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