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自救

“方绝呢，让他出来!”

男人声势浩大的闯到古神大殿里面，拦路的也不敢真的拦，他就这样直接闯到了“方绝”身边。

男人正喝着茶，见他过来，礼貌的点点头。

“别装蒜，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的主体呢？”

没等“方绝”摇头男人就一掌打碎了他身后的墙壁，很明显的怒气让分身挑了挑眉，乖乖退到一边给他撒气的空间。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碎不少摆件和墙体，也没有一个密室的影子，男人觉得不对劲，朝着地板又是一巴掌，果然，地下裂缝里露出一个隔间。

“切。”

眼瞅着男人就要进去，分身得到命令阻拦，俩人瞬间扭打起来，周围的人不敢上前拉架，急忙派人去请叶临安过来。

分身明显不敌对方被逼的退到了密室门口，刚想用尊神令逼退他，结果得到了本体的命令。

“是。”

男人疑惑的看着分身让开了路，直接打碎了密室的门。

门开的时候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男人捂着鼻子定睛一看，方绝端坐在房子正中央，身边放了一些还没有吃的药草。

“这是？”

男人刚想进去，结果方绝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咳了半天，他呕出一口黑血，最后平复呼吸后，竟然在笑。

“找到了。”

男人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里，感觉毛毛的，方绝没有理他，伸手把面前一株褐色的花抓起来，直接塞到了嘴里。

“你……没事吧。”

他还是害怕了，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方绝吃下花之后，身上就开始蔓延黑色的花纹，男人不敢怠慢，赶紧架起人往上跑去。

“沈剑虹，你想做什么。”

叶临安看着他狼狈的从密室出来，方绝也气若游丝，心底一惊。

她是知道方绝在密室里解毒的，因为风险太大，他派了好几个分身在外工作，防止有人来打扰，沈剑虹不知道怎么开口，方绝醒了。

“临安，先允许我洗个澡。”

……

过了一会儿，方绝在温泉里面睁眼，身上的花纹已经褪去了，旁边放了一个盆和匕首。

他在手腕上割了个口子，运动灵力将毒血逼到了体外，最后脸色惨白的给自己止血。

“你知道你的分身下令断了给十方部落的所有补给，那边的战场已经崩溃了吗。”

方绝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奈的看着他。

“对不起，损失就让我们承担吧。”

因为自己不能分心太多，所以分身是有自我意识的，他们的第一命令都是维护古神。

方绝看着身上的毒斑，一时间觉得自己还是不方便露脸。

“你自己掂量……七日欢可是解了？”

“嗯。”

男人声音里有些欢快，一直坐在纱帐外面的叶临安听到之后，握着侍女的手逐渐松开。

“那就好，赶紧解决这件事，十方部落的寒潮要来了，他们今年怕是过不了冬。”

说完，男人起身离开，走之前还给叶临安行了礼。

叶临安在他走后才进纱帐内，一眼就看见方绝身上大大小小的毒斑。

“你这副模样肯定不能见人，会引起恐慌的。”

“我知道……劳烦夫人帮忙遮一遮，就挡一下脸上的就好。”

方绝笑着看向她，指挥一边候着的侍女吧毒血处理掉。

这一次他赢了，十方部落过不了冬就只有俩选择，臣服盟军靠盟军的施舍以及去抢夺赋神的资源。

无论哪个选择古神都可以全身而退，自己要做的就是把火吹向赋神。

盟军那边有郑孜慕看着，应该不会有事，他要做的是收网，落子，绝杀。

……

十天后，十方部落派人来和盟军接洽，但是谈崩了，他们不肯让出一半的领地让盟军部署，换不到物资的十方部落起了内战，最后连将军带着军队攻打了赋神鹤泽地一带，赋神反击不利，鹤泽地宣告失守。

没有人注意，古神有一个小队在一片战乱里从鹤泽地带走一个老人。

这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晚上，方绝换了一身之前封尊穿的衣服，庄重的站在地牢门口。

门外是他的荣耀，门内是他的梦魇。

如果记忆能够消除，他特别想把那七年完完全全从脑子里挖去。

可惜不能，而且他记忆力很好。

老人坐在地上大快朵颐，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那双眼睛依旧闪亮。

一只羊被他啃的坑坑洼洼的，方绝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反应。

“好久不见，老师。”

方绝笑着蹲下，老人抬头和他对视。

“是你呀，混的不错。”

老人一边笑着一边放下手里的骨头，满是油的手在地上蹭了蹭，最后一抹嘴。

“那只胳膊用的怎么样，出自我的手，不错吧哈哈哈……”

“哈哈哈……”

方绝也笑了，男人起身命令身边的人都出去，等人走完之后，他才在老人面前坐下。

“拜你所赐。”

“小疯子，你记得当年我做了几个实验品吗。”

“三千六百八十二，我一个个给你记着呢。”

“那就活了你一个呀，看来我不是很失败。”

“那你记得你在我身上割了多少刀吗。”

方绝不再笑了，如果把伤口揭开才能痊愈，他一定要让这个恶魔面对自己的错。

“多少？有几百下吧。”

“是七百二十五刀，八次抽骨，三次濒死，两千多个日夜。”

方绝在他的烤全羊上嘶下一块肉，一边品尝一边诉说。

“古神断肢恢复好是三天，大概两个时辰开始肌肉相连。”

“抽干一个古神的血，他还可以活半天时间。”

“可以切除一半的内脏，年纪小的最后死亡。”

“心脏离体存活时间是半个时辰，活体的心脏不能互换……”

“还有好多好多，都是你教给我的。”

方绝拿着羊骨指着老人的心脏。

“那你知道赋神的一切吗。”

“这个不好玩。”

老人推开他的手，看着他似乎很正常的左胳膊兴奋的摩拳擦掌。

“你给我看看，是不是不疼了？”

“当然，而且还可以动弹。”

方绝把左手在他面前晃悠，一边晃悠一边继续说到：

“赋神一族会付出代价，我会带着你们的孩子给你。”

“继续你的研究啊，不要害怕，我疼了这么久，该你了……”

老人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你不可以，疼的话就杀了我，杀了我不是一了百了嘛。”

老人笑着起身抓住他的肩膀摇晃，方绝挣脱了他的桎梏。

“绝对不会，你可要好好活着，我的老师。”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每走一步就头晕一分。

在沙哑的嘶吼声里，他一步一步走出地牢，最后跪在了叶临安面前。

叶临安默不作声的把人搂在怀里，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我赢了，是我赢了。”

“嗯。”

那些痛苦，终于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