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段白夜

“在很早之前，大陆上的怪物横行，有一个种族，他们有人的意识和怪物的身体，可以随意切换形态，但是因为这种非人非兽的身体，一直无法融入俩个种族。”

“他们被驱逐到寂海一带生活，原本相安无事，谁能想到三十年前大蛇袭击寂海群众，十二渊盟派人前去解决，而大蛇攻击了来者，并且吃掉了一个盟主。”

“大蛇做事狠辣，为了保证血脉纯正不惜向同胞动手，杀人夺妻，并且还吃掉了诞下来的残次品。”

“我说的没错吧，段白夜。”

澹台似乎就只是简单陈述事实，昔吾看了他一眼，想起来自己答应不过问他的过去，也就不多说什么。

“……嗯。”

段白夜抱住自己的身体，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她因为害怕身上长出了鳞片，不过她很讨厌这些东西，一长出来就恶狠狠拔了，搞的自己背上全是伤疤。

“别，多疼啊，身体是自己的。”

宣宁抓住了她的手，女人刚想挣脱，看到宣宁之后，竟然哭了。

“阿沐……”

在场的人都惊讶了，宣宁不知所措的看着昔吾，昔吾把女人从宣宁身上扒下来，认真的说到：

“我想知道的是在风暴界，你看到了什么，和昔之恕有关的。”

段白夜这个时候认真看了昔吾两眼，她忽然间觉得昔吾好像一个人。

“和你很像，他自爆了。”

“当时除了他，还有谁在场!”

女人忽然陷入迷茫，好半天才开口。

“有一个男人，他好可怕，浑身被炸成了碎片又一下子恢复了，他死不了的。”

昔吾想起来之前的推测，那么就不是他自己恢复的。

当时在场的第三个人救了那个怪物，却没有救下昔之恕，是古神的人。

想到这里，昔吾脑海里关于那天方绝屠杀众人的记忆再次清晰，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为什么该死的不死，昔之恕要自爆也没有留下他的命。

“甲片上的裂痕是想告诉我，昔之恕之后变得偏激易怒，自身灵力都无法收敛，所以新的甲片上全是裂纹。”

“不仅仅是丹诛，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昔之恕的变化，除了末辛。”

“那么他变成那个样子的原因无非就俩，一个是源力的失控，一个是中毒。”

“而昔之恕因为古神血脉的原因，是不会失控的，他中毒了。”

昔吾感觉找到了父亲自爆的真相，那么下毒的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澹台认可的点点头，昔之恕的死看样子无懈可击，然而处处是漏洞。

一个期待了许久要做父亲的男人为什么在最后要离开，为什么见到孩子之后还想着死。

他完全可以带着家人离开，在陨星破，拖延时间，古神不可能放任那个怪物过来肆虐。

他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执意要和怪物同归于尽。

末辛的记忆里，丈夫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心软，对一切都是包容和仁爱的，又怎么会在寂海一战里不顾千万人的性命？

那样太扭曲了吧。

“要是中毒，我倒想到一个差不多的毒，不过很早之前就应该消失了。”

繁星烛拍了拍单驳暮的胳膊，男人点点头，女孩才继续说下去。

“古神一族受到的诅咒有很多，不乏一些恶毒的，因为尊神令的存在，他们的尊神是不会被刺杀而死的，但是下毒却是无法防住的。”

“我们一族被驱逐之前，他们的王室就因为常年被下毒产生了很强的抵抗力，不过一种叫七日欢的毒一直无解，但是七日欢少量食用不会出现中毒迹象，渐渐的累积然后服毒的人就可能变得奇怪。”

“有的乖戾，有的疯狂，有的痴傻，有的沉默，不过到最后都是自杀的。”

“七日欢。”

昔吾回忆记忆里的一切，还真的找到了和七日欢有关的记忆。

“七日欢，在水中味甘，于气中无味，燃之带异香，由一种蝴蝶的鳞粉提取出来，量极少就可改变一人性格。”

“此物无解，却可被引出。”

“是了，中毒迹象也不明显，很难发觉中毒，发现的时候通常都是已经不可挽回了，除非是极度心思细腻的人，或许能早点发觉。”

繁星烛认真的点点头，昔吾靠着墙思考一会儿，叫众人散去，看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段白夜，朝她伸出手。

“迟早要和自己和解的，我给你一个机会，或许经历之后，你会接纳自己的身体。”

段白夜看着他手心里闪烁的花纹，缓缓伸手搭在他手上。

……

方绝这几日一直在想方设法解毒，随着自己意识冷静下来，觉得这件事有古怪，想了许久，还是自己主动低头认错，去给叶临安道歉。

叶临安并不意外，也给他道了歉。

她知道下毒的人想做什么，不过古神族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方绝垮台，而自己也只能忍受。

“夫人天天呆在宫中也不出去走走，外面风景不错，前线基本稳定，不如……”

“随意。”

说着，女人把手搭在了方绝手上，男人一笑，拉着她往外走去。

路过三令大殿的时候，一个女人抱着一堆卷轴摇摇晃晃的从殿里走出来，她没有看到出来散步的俩人，一堆卷轴一不小心滚到方绝脚边一个。

“麻烦帮我捡一下……谢谢啊。”

女人没有看见他的脸，以为就是一个同样工作的下人，当她把卷轴全部送到书房之后，返回的路上又撞见了俩人，忽然间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下官无意冒犯，还请尊神体谅。”

“我又没说什么。”

方绝尴尬的叫女人起身，女人不敢抬起头，他生性多疑，拦住了女人的去路。

“名字。”

“莱迟乐。”

方绝脑海里极速运转，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也不声张，点点头，拉着叶临安继续看风景，然而这个女人也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晚上，陨星破的界石边，俩个黑衣人将一个女人丢进了界石内，星光闪烁，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在三令大殿里工作的人会发现，少了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

而方绝并不知道，他放逐的这个女孩，给了陨星破一个面临毁灭的转机。

昔吾在恢复的行动不受阻之后，下地界向十二渊盟发起了最后的战争，双方都拼了个鱼死网破，昔吾在前线没有下来过，只要有他在，所有人都自信满满。

最终，城墙在傀儡军的进攻下破碎，万千铁骑踏平了双方的隔阂，上地界高枕无忧的梦破碎，昔吾光明正大的踏入了上地界。

他这个时候想到了蝉秋，当时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蝉秋就惨死在乾吞手里，而现在他回来，带着自己的亲信。

大军前进的步伐还是被阻挠了，十二渊盟的盟主反击，双方在原本的乐土兵刃相接，而有一个人悄悄派人来见了昔吾。

“昔吾尊主，我家主子叫我给你传个口信，既然来了，不如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