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小玩笑,玉灵子以为昔吾是鬼魂,又是磕头又是祷告,终于,昔吾看不下去了。
“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啊,他说话了!”
昔吾真想掰开这个石头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
闹了一会儿,气氛没有那么沉重之后,几人开始考虑阿君的事,虽然知道不会出大问题,可是留着他在敌营不是长久之计。
昔吾倒是有个主意,现在五个力场已经毁掉一个,墨尊短时间内不会过来阻扰他的行动,于是他就赶紧往极北苦寒之地赶,那里毕竟有着很强的一道灵脉。
再赶往极北之时,昔吾一直觉得心底不安,指导千珩功法的时候经常失误打伤他,傻孩子不知道挨揍挨的冤,越打越精神。
在靠近冰川之时,他知道了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北边的天空很干净,星星点点装饰的夜色很美,雪地泛白,即使晚上赶路也不会觉得夜深。
接连几天的行动让众人都很困倦,罗屿琛都罕见的瞌睡,千珩自告奋勇驾驶马车,昔吾躲在魂石里不知什么情况,澹台想给两位女士让个暖和的空间,出来外面陪着千珩。
马车压着雪吱呀吱呀的,俩人也小声聊天,本来一切美好。
只是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
“浮世百景,千转不休。”
澹台有些担心,拉停了马车,人影依旧在往前走动。
“生灵寂静,唯得赤心。”
“世有八苦,神明无渡。”
一字一句,都在攻击着澹台脆弱的内心。
他知道对方是谁了,想要叫千珩驾车离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煌煌明镜,照吾本心。”
澹台像是着魔一样,和他继续说了下去,但是紧接着,对方摘掉了兜帽,露出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是那么像帝新爵,却更胜一筹的美艳。
那双神秘的蓝色和金色异瞳好像宣告着他的不同。
“镜子,我来寻你。”
浮世珠!
一颗完整的浮世珠。
他在缓缓靠近的时候,周围逐渐改变场景,澹台想要后退,但是他已经走到了马车前,并且伸手抬起他低下的头。
“明寅。”
如果主神在这里,估计会觉得惊讶。
浮世珠,本身是太祖一双眼睛幻化而成,它所创造的世界,是太祖曾经期待过的国度。
在它有了意识,产生器灵之后,力量反而弱了很多,原因无他,力灵活生生刨开了自己。
帝易辛很早以前就知道浮世珠的恐怖,所以在她决定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时候,亲手分割出一个帝新爵。
可惜世事无常,在怪物横行的年代,帝易辛和帝新爵走散,俩人再次见面,她已经在帝新爵身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她是欣慰的,同时也害怕自己的接触让帝新爵逐渐变得和自己一样,所以她一直排斥这个和自己同源的弟弟。
她否认,拒绝,呵斥,用尽办法摆脱俩人的联系,帝新爵也在失望里不再去奢求帝易辛了解自己。
明明他们应该是最亲的人,却不能去爱彼此。
因为分裂,帝易辛的力量越来越弱,不得不去依靠其他东西维持幻境。
所以昔吾对浮世珠的力量一无所知。
或者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见过完全体的浮世珠。
幻境生成后,他就带着澹台离开了,千珩好不容易能动弹,想要去看看车厢里面的人怎么样,结果脑子一沉,也落入自己的幻境里。
在入睡前,莱迟乐还很小心的把白鳞草之环收好放在怀里,再次睁眼,却是在一个男人身边。
“不是说好出来陪我散心的吗,自己先睡着了,昨天很累?”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男人,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
她身上还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裙,伸手碰到的叶临风还是温暖的。
这是怎么回事?!
“做噩梦了?过来,我看看。”
叶临风朝她招手,笑着要拉住她的胳膊,莱迟乐忍了又忍,还是推开了对方。
“怎么啦?”
“我,我好像做了个梦。”
不知道你还活着是梦,还是早已离去才是梦。
男人轻笑一声,主动靠过来,把她拉到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不要想了,茵茵。”
这个昵称一出现,莱迟乐就控制不住眼泪,扑在他怀里哭的凄惨。
好像自己的委屈有了诉说的地方,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为什么理智告诉自己,他已经不在了?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
——
玉灵子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一个少年一直在絮絮叨叨说什么,还把奇怪的食物塞给自己吃。
“嗯?不是你要的吗,雁雪?”
少年眼底都是亮晶晶的,从她醒来就一直围在她身边转悠。
一会儿是吃食,一会儿是小玩意,好像在努力逗自己开心。
“我真的不认识你,能不能让开啊,这是哪,我要去找尊主——”
她想推开对方,少年却一脸失落。
“我的雁雪不爱笑了。”
“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什么雪,我叫玉灵子啊!”
少年忽然间抬头,像是恍然大悟。
“你是要吃那个新的糕点,如烟玉吧,我去给你买,等我——”
看着跑远的少年,玉灵子有些无语,她不知道这是哪,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是什么城镇吧。
——
澹台看着浮世珠把自己的伙伴一个一个带到自己面前,还是没沉住气,开口问道:
“既然恢复了,你好像没有必要来找我合作吧,你自己不是能处理的很好吗?”
浮世珠停下来,好像很费劲的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我出了点问题,不过会解决的,明寅,你等得起。”
澹台冷哼一声,打量着周围的时候,淡漠的说道:
“我不叫那个名字,现在,你可以叫我澹台。”
浮世珠听到他的话之后,放弃了把人摆好的想法,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还要这个名字,命名人都死了,你是太祖尊神的心脏,是我们的同类。”
“不是,我和你们,早就不是同类了。”
这句话倒是让浮世珠闷笑起来,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澹台面前,那双和太祖一模一样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澹台,硬生生让澹台感觉到一丝心虚。
“就只是因为,你有了可笑的感情吗。”
“这种东西,你们都不曾拥有。”
浮世珠耸耸肩,目光从澹台眼睛转移到他的心脏,一只手也轻轻按压在这个温热的地方。
“世人都因此欢愉,因此痛苦,感情更像是自杀的武器,就连神明都摒弃的东西,你为何视若珍宝呢。”
“有人告诉我,它才是生的意义。”
澹台推开浮世珠,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浮世珠看着他嫌弃的模样,面色不悦。
“本来不想让你痛苦的。”
澹台察觉到他要做什么,赶紧转身面对着他,同时高声说道:
“你的幻境骗了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自己也被骗了呢。”
浮世珠停在了原地,有些愣神。
“你要找镜子。”
澹台笑了,举起自己的双手。
“我是吗。”
——
昔吾醒来的时候,眼睛上的封印已经被去除,他倒觉得无所谓,本来这个封印也就没有昔之恕给自己的强硬,不过一个两个都能解除,这让他有些尴尬。
周围是一片幽蓝色的湖,星空梦幻,月亮高悬于上空,四周安静的只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哼唱。
他从冰凉的湖水里起身,打量着平静的湖面,一颗歪脖子树突兀的出现在平静的湖面上,一个女人坐在那儿,光着的脚丫轻轻点在水面上。
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缓缓走过去,女人的哼唱结束时,伴随着的是孩童的欢笑和一声清脆的铃声。
他跑了起来,仅仅几步就到了树干旁边,抬头的时候,女人刚好低头看他。
俩人对视的时候,昔吾感觉鼻子一酸。
“阿吾。”
周围安静的可怕,昔吾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强忍着酸楚,坐到女人身边,在碰到女人手的时候,内心的城墙第一次崩塌。
“好久不见。”
声音中带着颤抖和哭腔,女人笑着去捏他的脸。
昔吾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注意到一直窝在宣宁怀里的孩子。
“叫什么。”
“嗯?”
宣宁有些奇怪。
“我们的孩子,告诉我好吗。”
男人眼里全是乞求,宣宁抱起孩子放在他怀里。
“念生,昔念生。”
昔吾呢喃了两句,看着孩子笑了。
“眼睛很像你,可惜鼻子,嘴巴这些和我一样。”
“像你不好吗,怎么奇奇怪怪的。”
宣宁趴在昔吾身上逗弄念生,昔吾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紧紧抱着念生。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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