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橄榄枝

昔吾接过了方绝递来的橄榄枝，他觉得有些事必须要面对，在解决完俩姐弟的身家性命危机之后，他做好准备去见方绝。

说真的，他只见过方绝的人偶分身，从未和他本尊见面，这让他有些怀疑这家伙本身的模样。而自己的猜想也需要证实。

方绝似乎料到了他同意的时间，刚刚好布置完会场，昔吾就和使者一起从界石出现。

“烦请昔吾尊主挪步蕴灵堂，我们尊神大人在那里等您。”

昔吾点点头，在使者的带领下去见方绝，一路上遇见的侍女和守卫都毕恭毕敬的行礼，哪怕来商讨事情的将领都在给他行礼。

心还挺诚，昔吾觉得有些意外。

蕴灵堂已经坐满了人，方绝身边空着一张桌子，他正在给空着的酒杯斟酒。

“又见面了，昔吾尊主，烦请上座，不嫌弃，就这边吧。”

昔吾坐到位置上之后才发现，周围的几乎全是熟面孔。

他记性不好，可是赋神一族给予的记忆中，全然是这些武将的脸，永远都是一脸疯狂。

“他们都是参与剿灭赋神的将士，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现场格杀，需要报仇吗。”

方绝状若无心的说道，下方原本笑眯眯的人瞬间僵住了，他好像并没有开玩笑，昔吾扫视一眼，他的记忆里，这些家伙蛮横无理，嗜杀成性……

“不了，成王败寇，他们输了就是输了，我只想见阿蒙。”

周围的气氛忽然间躁动起来，方绝咳嗽一声，举杯对着昔吾。

“不是不让你见他现在的阿蒙连我都要杀，你过去就是送给他的玩具。”

昔吾同样举杯回应他，俩人饮下一杯酒之后，气氛有了些缓和。

“那就谈谈关于陨星破上空那个门的事吧，不要装糊涂。”

方绝倒酒的手顿了一下，他的确知道那个东西，甚至是修复那个东西的人。

“那是古神历代以来的坚持产物，我也是受人所托，不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亲自去除监控的能力。”

“好，去做。”

昔吾起身作势离开，方绝耸耸肩。

“那我的要求你答应喽。”

“当然，等价的东西。”

“替我修补好镇魂石，很不幸，它碎了。”

昔吾想也没想直接允了下来，方绝领人去了古神禁地，在靠近的时候让手下全部撤走。

禁地内的几位见到他又来了，麻木的心根本提不起兴趣看他做什么，自顾自手头的事。

昔吾看见一个比较记忆深刻的，古神那位执法长老，满头白发的他坐在石头上编手里的麻绳。

“认识？也对，他去过赋神族，面见赋神尊神。”

方绝注意到他看向的方向，昔吾有些诧异。

“他一个执法长老，怎么会颓废至此？”

“我继位之后，他是第一批蹦出来批评我的，还说我在位一天，自己就不当这个执法长老一天，哦，那个东西应该是他给我做的诅咒娃娃，上一个算算时间应该是扎破了。”

昔吾觉得自己身后这个家伙也不太正常，那位老人的确编好了一个娃娃，拿着娃娃就往地上摔，一边摔一边咒骂他不得好死。

“你挺坚强。”

“这还算好的，之前他还咬过我。”

禁地深处是被几个巨兽看管的异位空间，方绝站在门口调试空间入口，昔吾则借机观察这里的布置。

真的除了荒凉可以说啥也不是，连草皮都没有，除了这几个黑色的石头，竟然只有几间破旧的草屋，仔细听还有风声呜呜的响。

“好奇？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之前比现在更加荒凉。”

“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多禁制？”

“怕别人进来，而且——”

方绝回头看他，眼神中竟然有了鄙夷。

“我也不算好人，这里时不时会被我拿去做实验。”

“和阿蒙有关？”

“当然，你说的事我做好了，兑现你的承诺吧。”

方绝给他看密密麻麻的咒文，昔吾大致扫了一眼，的确，少了很多。

“带我去吧。”

俩人又晃悠到了界石口，镇魂石已经被方绝保护起来了，一片碎片都不敢丢，昔吾靠近些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天黑的时候才堪堪结束，石碑再一次有了莹莹幽光，无数星星点点朝着石碑飞奔而来，昔吾双手合十，跪在石碑前祝祷，安魂的祭礼结束，石碑上再次充满了幽魂。

“他们会在这里重生。”

方绝默默低头，这次的事很严重，石碑只是最开始，他还需要和昔吾达成更多交换。

第二天，方绝用一个承诺换来昔吾到赋神禁地处理遗留神明遗物的机会，昔吾让他承诺不再踏入陨星破一步，在纠结一会儿之后，方绝答应了。

又是三四天，他清点了所有遗物，发现少了三个，方绝立刻下令寻找这三个神明遗物，这个时候可是很惜命。

之后，昔吾用帮忙处理醉千翁灵魂创伤换来见付心离的机会，醉千翁几乎是满眼愤恨的看着昔吾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最后他的确切换身体不受阻碍之后，想要攻击昔吾，被方绝拦住并且关了禁闭。

付心离状态很不好，和方绝交谈知道真相之后，他一直过的浑浑噩噩，见到昔吾的时候甚至起身行礼都踉踉跄跄，昔吾嫌弃的和他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聊了半天之后才离开，离开后，付心离状态逐渐回温，甚至有了勇气去面对方绝。

这让方绝很意外，他想询问原因，昔吾叫他拿东西换。

紧接着，俩人谈了最大的一笔交易，方绝给他观察仆厄的机会，他帮助方绝修补城墙的防御阵。

说来可笑，方绝只会破阵之法，却不会布阵，昔吾还借机嘲笑他。

俩人的合作很快乐，但是这样祥和的毕竟是假象，昔吾担心陨星破众人长时间见不到自己会担心，于是打算告辞，方绝给了最后的要求。

让昔吾帮忙把依律做成新的神明。

这件事被昔吾否决了他哪怕交换的条件是方绝抹除阿蒙。

“我见过法则之神，他是一位强大的神明，你创造的依律就是在亵渎法则，你把一个公平的约束施加了条件，让约束变成你的武器，方绝，你会遭报应。”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方绝翻开自己的法器，依律并没有现身，那本书缓缓翻动，里面的东西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答案。

“我第一次见它，在那个高塔之上，依律吊死在它上方，我给予它承诺，依律代替它成为我的武器。”

“因为附上我的名字，她永远忠诚，而法则的主神，他甚至没有回应自己信徒的祈祷，这是一个神明该做的吗。”

“难道要他背弃公正，公然违逆自己的信仰。”

昔吾察觉到方绝气息的不对，缓缓起身，站在他的对立面。

“你是自私的，因为你的经历，仇恨永远无法从内心抹除，而我们不行，我要我的子民快乐。”

“他们很快乐，他们活在我给的天下！”

方绝忽然合上书，转身把挂在墙上的地图拉开给他看。

“在我的统治下，古神的领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辽阔，我帮助他们战无不胜，我是他们的尊神，我才是他们的信仰，而那些顽固的东西，迂腐不化的偏见依旧觉得我是个玷污神圣的杂种。”

“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认可，谁也没有认可过我的成就，哪怕神明。”

“我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昔吾，你会明白的，你只是还没有经历这些，我会是你最好的伙伴，你会明白的。”

昔吾看着他疯狂的模样，暗自后退一步，他现在不能继续说下去，担心这家伙疯起来把自己折在这儿，没等他开口，门忽然间被一个女人推开，叶临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方绝。

“临安？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没有好……”

方绝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披风给叶临安穿上，叶临安在方绝靠近后，忽然伸手拥住了他。

“我很冷，你今晚陪陪我，哪里都不去，可以吗。”

女人的话里全是撒娇的意味，方绝笑着承诺下来，叶临安给了昔吾一个眼神，昔吾领会，赶紧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方绝有事离开，叶临安的侍女叫昔吾到她宫殿聊聊。

算是俩人第一次见面，昔吾看着面前这个美艳的女人，有些意外，她怎么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