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角落 第五章 诡异的笑容

杨少华和海涛赶忙跑出去，拐了个角才看到二蛋，只见他右手紧紧攥着剪刀，目光呆滞地在大厅里面漫步，看见任何人都不回避，眼睛直勾勾的，而且裤子确实没提上去，拉链也开着。这副模样一看就不正常，看见的人都往开躲，还有惊叫的。二蛋走过的地方，人们在后面指指点点。

海涛还是惊慌失措，上去一把抓住二蛋拿剪刀的那把手，他还是害怕出事。然而无论他怎么夺，二蛋都攥地死死的夺不下来。海涛赶忙说：“二蛋，老板松口了，说给两万也行……你别着急！”

二蛋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又嘴里有念叨：“2万…2万…2万…”

海涛拉住二蛋说：“咱们先回去吧，别在这儿转了，你别激动……”

二蛋随着海涛往回走，海涛的手死死的抓住二蛋右手不敢放，一直走到售车门市的办公室大厅。

后面跟了一群人，都在门口围住看热闹。平头小哥和老板喊到：“别看了，都走开！”但围观的人依旧很多，还有几个认识老板的人过来问“怎么了”，老板低声说：“碰到他妈的神经病！”明显怕二蛋听见。

二蛋攥着剪刀发愣，海涛又急出眼泪了：“二蛋，你别着急……老板让步了，少华也在这儿……你不敢这样啊！”

相比于海涛的惊吓焦虑，杨少华倒觉得当前的形势不错，应该继续保持下去。二蛋越不正常，人围观的越多，老板越有压力，他们自己大可不必着急。只要二蛋不拿刀子伤人就行，否则就这样耗着，看老板怎么办。果然，就有人和老板低声规劝：

“不正常的赶紧送走吧，出事了咋整？”

“碰见病人了，不比正常人……先把那家伙手上的剪刀给夺下来吧……”

“那家伙连裤子都掉了……”

议论纷纷中，只见老板叫平头小哥进了办公室。一会儿后，平头小哥出来对海涛说：“走吧，拿好证件，给你们过户去！”

海涛欣喜若狂，赶忙抬头说：“谢谢！谢谢！”看那样子，恨不得进去面谢老板去，杨少华一把拉住说：“赶紧走吧，别一会儿又变卦了！”

海涛这才对二蛋说：“二蛋，解决了！咱们去过户！”

过户要去车管所办理，海涛还是不放心，想让杨少华跟着去。他们和平头小哥四人一起驱车前往车管所。海涛开着车，平头小哥在副驾驶指路，杨少华和二蛋在后座。二蛋上车后很快昏昏然了，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海涛还是感恩戴德，满嘴对平头小哥和老板的谢意。杨少华觉得村里面出来的人实在是太朴实了，对骗子还讲什么交情。他想给平头小哥点难堪，便说：“兄弟，你不是说要帮他们说情么？为啥拿钱不办事？”

平头小哥瞬间张红了脸：“我咱就没办事？……老板叫我进去问我‘你看那家伙是不是装的？’我说‘不可能装的！那哥们从一开始就不正常，这样下去早晚出事！老板听见这话才放你们走的，不然哪有可能？我在这儿两年了，无论啥情况，你报警也好，打官司也罢，找人过来说情或耍威风的，我们老板从来就不怕！他在这儿混了半辈子了，黑白两道都是熟人，从来就没有一个不出点血就离开的！你们是第一个。”

杨少华正说着“看来我们还真得谢谢你哈”，却无意中瞥见后座上闭着眼睛的二蛋嘴角上抑，脸上貌似掠过一丝笑容……

不得不承认，这个笑容有点惊悚。因为在二蛋那张刻板的脸上出现这个笑容显得很扭曲，好比恐怖片中的面具变形一样。但杨少华仔细盯着端详时，那一丝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杨少华怔了一下，心想自己可能看错了。

开车近一个小时后，到了车管所。是一个大院子，人来人往，平头小哥将车开到院子的一个角落，然后点起了一支烟。杨少华问：“咱们去办过户吧，在这儿等啥？”

那平头小哥慢悠悠的说：“这地方咱不熟，得等专人过来，人家专业，办得利索。”

杨少华说：“这事情不复杂吧？”

平头小哥白了杨少华一眼：“你想的简单，没那么容易。自己办排队得一个小时，到跟前证件不全的话打回去重排。人家这儿有人专门办这个的，直接一步到位了。来这儿办事的人，大都要找中间人，虽然花点钱，但是方便多了，要不然这地方怎样养活这么多人？”

杨少华反应过来，平头小哥说的就是“车虫”，之前光听说过，这次才碰上了。海涛又陷入愁容：“是不是还得给人家钱……？”

平头小哥“呵呵”了两声：“你们呀，真是小地方待惯了，啥也不懂。这年头，无利不起早，不该钱人家凭啥给你办？”

果然是京城套路深，穷人不适应，看来这事儿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