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苦头 第一章： 赵有才庙宇祈福 盼新儿光耀门庭

华北平原的一个小山村，叫赵家堡。村子不大，三百户左右的人家，四面环山，因本村十之八九的人都姓赵，大概就因此得名了。其实在当时的农村，以姓冠名的，以地势冠名的比比皆是。像王家庄、李家庄、田家洼、等等等等。赵家堡离县城较远，当地农民以耕田为生，绝对是一村活脱脱的庄户人，祖祖辈辈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村子里土板墙茅草屋占据了大多数。在村子的中心位置，有一处高大的院落显得较为突兀，且看这院落灰砖砌墙，白灰勾缝；灰瓦起脊，青石铺地。正方五间原木抱柱，彩漆画梁，耳房两间，列局左右。东厢房四间，两间住的长工短工，两间放的犁耙农具、棉麻粮油。西厢房四间，用来饲养牛马羔羊、耕牛家畜。这就是本村地主赵有才的家。这在当时的农村，绝对称的上是豪宅富户。我们的主人公就出生在这个院落。

赵有才，今年五十有八，妻子赵柳氏比赵有才大三岁，农村有句谚语叫做“女大三，抱金砖”，妻子赵柳氏与赵有才结婚后，赵有才到没有抱到什么金砖，不过在这相对封闭的小山村里，那也绝对称得上是富足一方的人物。赵有才膝下三个儿子，老大赵进举、老二赵进仁、老三赵进第。那个年代的农村讲究多子多福，再说赵有才家有良田、衣食不愁，才不会为生计所忧，在他的思想里，只要老婆能生，那就多多益善。说不定将来那一个儿子出息了，也能将赵家的家业更加发扬光大呢。从他为儿子们起的名字也能看出一二，上学供书，希望他们将来能够谋的一官半职改换门庭。赵有才出发点是好的，家里的老大老二老三到了幼教启蒙的阶段，一月以斗米加银元从镇上雇来了私塾先生教孩子们学业，但是不知道是祖茔不庇还是三个孩子愚钝，皆是那种天性顽劣、学书呆傻之人，上树掏鸟、下水摸鱼无一不精通，但是只要一进学管，玩累趴在课桌睡，睡醒了与老先生抬杠拌嘴。正道是：

写字好像蜘蛛爬，

讲课不知谷黍麻。

斗大的字不认识五个，

真乃百年不遇的奇葩。

老先生在学管教了三年，最后被三个孩子气的一口老血喷在了地上，自觉羞愧，也没有和东家言语，只是留了一封书信，卷起行李独自离去了。

却说这一年，赵有才又见得赵柳氏有孕，赶上家里的马车带着赵柳氏到八十里以外的寺庙烧香许愿，来到寺庙，赵有才拿出备好的贡品，点上高香，口中念念有词：“各路神仙、佛祖在上，小人赵有才，本是赵家堡人士，虽家有良田百顷，衣食无忧，但怎奈三个儿子皆为厌学愚钝之人，我赵有才勤俭持家、补路修桥、行善积德大半辈子，本想着他们能书读万卷、考取名次，光宗耀祖，结果学管授学三年，连名字都写不周全，不说光耀门庭了，就是将来这一份家业，也难得传承啊。今天黄道吉日，我赵有才奉上三牲贡品，点燃一柱高香，恳求神仙老爷能保佑我妻赵柳氏母子平安，保佑我赵有才再得一子，盼望此子能够识得百家姓，念得千字文，写得欧柳颜，诵得千家诗。我赵家几代行善积德，只求得能够识文断字，考取功名，也能够将我赵家基业能够发扬光大，改换门庭。如神仙佛祖仙灵，我赵有才定当年年三牲祭拜、高香供奉。月月香火添油、米面布施。”赵有才念罢，与妻子赵柳氏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并与庙里庙祝施了粮油，这才赶马车日落西山时节回到了家里。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赵有才到庙里烧完香，许完愿，回到家后，和赵柳氏说：“老伴儿啊，我和你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好好养着，不用你做饭不用你洗衣，不用你赶鸭，也不用你喂鸡。我将这赵家的家业就寄托在你肚里这个娃娃身上了。前面的三个娃儿是指望不上了，你看看他们，他娘的个球的，每天不是上山掏鸟就是下河摸鱼，不是耍懒睡觉，就是赶马骑驴。我也不求别的，最起码将来这娃娃能会打个算盘，会记个账我也能够瞑目了。我和你说啊以后这一天三顿饭，我给你换着花样做，保证你和肚里的娃娃不缺营养。”却说这赵有才也真是说道做到的，每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就开门来到羊圈，挤上一碗羊奶，煮上两个鸡蛋，不是面条就是稀粥地把饭做好，到了中午给媳妇单独猪肉炖粉条子，隔三差五还要去镇上买上鸡或者鱼或清炖或卤煮。再蒸上几个白面的馒头，晚上也是换着花样给老婆子稀的、稠的做的也是应时。看管有可能会问，地主家不是有老妈子吗，怎么还用赵有才亲自伺候，其实在旧社会的小农村，有几个地主财主能够请得起老妈子？有一两个长工短工的，有个几十亩好地就算不错的人家了。

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瓜熟蒂落是自然规律，这一日赵有才将挺着大肚子赵柳氏伺候着躺下，自己抽了一袋旱烟也躺了下来，摸着赵柳氏的大肚子说道：“按照记着的日子应该是这几天要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就没有啊，莫不是真的我们烧香灵验了，老天爷给你送了个哪吒三太子，怀他个三年零六个月啊”赵柳氏嗔怪道：“还哪吒三太子呢，你又不是托塔李天王，我这一家伙咕咚一家伙生下个大肉球，还不把你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归天啊，好啦好啦，快睡吧，也就是这两天的点事儿了昨天去厕所就有点见红了，只是没有生前几个的时候肚子会痛，这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的，肯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说吧，赵有才吹灭了油灯，两人开始入睡。

狗不叫，鸡不鸣，赵有才睡梦中被老婆的喊叫和拉扯中惊醒，只见老婆扯着他的胳膊喊道：“肚子痛，肚子痛，估计是要生了”预知后事，且听下次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