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陈粤去了老头房中。
窗边影影绰绰,老头抚着胡子半晌开口:“确实蹊跷,这种蛇在两年前已经被灭完了,如今不知怎么又出现。”
陈粤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条蛇的样子。这种蛇同其他的蛇略有不同,山上所见的蛇大多无毒,形状虽各异,但不会对人进行袭击。而今天这条蛇,陈粤看到它时,它正起攻击形式,蛇头前伸,双眼呈赤红,凶光毕现,如果不是他快速的把剑甩过去,小山童可能已经真如三师兄所说,命丧蛇口了。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两年前已经被消灭掉的蛇为什么又会出现?
白宗山人也静静的坐着恢复了严师模样。
“此事还需查清,不要惊动旁人。”
陈粤紧蹙眉心,点头回应:“是,师傅。”
“照看好小山童,不可出任何差池。”
陈粤满脸无奈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白胡子老头:“他还小,你能不能做个榜样,教些好的。天天喝酒没个正行。”
白胡子老头讪讪的摸着鼻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嬉笑道:“小孩子就得这样教嘛。”
陈粤“切”了一声,起身说道:“不早了,我回去了。”
老头摆摆手,嘴里紧接着出声:“赶紧的,快走吧。”
“你是不是又藏酒了?”
老头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否认:“都被你们卖光了,哪来的酒。”
陈粤狐疑的看着一脸做贼心虚的老头,老头被瞧的浑身不自在,推着他往门外走去:“师傅要睡了,快走快走。”
月光清朗,照的路面一地银辉。
陈粤来到房顶上,腰上别着剑,轻轻冷冷的往那里一坐解着白天的一头乱序。月升中天,虫鸣声渐起,陈粤才回了房间。
小山童听到推门声,扬起趴在枕头上的脑袋看着那道黑影:“山主你可回来了,我要困死了。”
陈粤看着小山童整个缩在被子里:“难道你刚刚不是在睡?”
小山童无语,扬起的脑袋又趴了下去。
陈粤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小山童浑身暖的热乎乎的朝着陈粤围过去。
陈粤拍了下他的脑袋轻声道:“乖乖睡觉。”
小山童“哦”了一下,有乖乖的躺好不再动。
“小童童怕不怕蛇?”
小山童在黑夜里眨着眼睛,小声开口:“……不怕。”
陈粤笑出声来,又觉得有点不对,为掩饰尴尬,又轻轻的咳了两下。
小山童撅着嘴质问:“你笑什么?”
“没有,你听错了。”
小山童哼了一下:“你当我三岁小孩?”
陈粤摸着小山童的发梢掩着唇道:“你聪明着呢。好了睡了,明天领你去玩儿。”
第二天起了大早,陈粤带着小山童出了山。
集市还是同前天一样热闹,陈粤的步子迈的大,小山童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摆小步跑着才勉强跟上。
从城东走到了城西,陈粤找了个茶馆坐定。
小山童围着他坐在旁边,看着桌上端来的小茶点,香气扑面而来,山童听到陈粤开口说道:“吃吧。”才伸手拿起一块慢慢的吃了起来。
茶馆很大,他们正坐在一楼的一处角落,临着窗,外边的人流攘攘。馆内的正中,搭了一处高台,一位先生坐在台上桌前,品着茶,手里的积木迟迟不落。
陈粤心中默数:“一,二,三”
三刚数完,积木落在桌板,先生洪亮的声音盖过一众嘈杂声音。陈粤端起手边的茶水慢慢的放在嘴边。
“接着上回讲,话说这生逢乱世,那平南侯府风雨飘摇几十年,最终还是落败。先皇下令诛其九族,老侯爷惨死狱中,其他家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不过听闻内部传出的消息,当时的三皇子就是如今的皇上要力保小侯爷,可惜啊,小侯爷命是保了下来,不过被流放边疆,永世不得踏入这京城半步。这流放途中又起事故,说是碰到了天灾,还有说是遇到了土匪,小侯爷自此下落不明。……”
小山童听的津津有味,陈粤侧过身看着他,耳中是生生不绝的说书声。
台下听书人一边吃着茶,一边盘着手中手串,乱糟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陈粤听的竟是一时恍惚。
一书落,先生退了幕后。
再看馆内,随着人慢慢散去,又清净了一会儿。
这时窗外路边站了一堆人,远处有车马声传来。
陈粤抬头朝外看去,马车是普通的那种马车,可陈粤隐隐的觉得车身熟悉。
车帘被掀起一角,皙白的手指,女人的手。
陈粤转回头看着小山童,抬手擦了下他嘴角残留的茶点渣。
小山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山主,那个人好好看,眉心还有颗红痣。”
陈粤闻言一惊,猛的转头顺着小山童指的方向看过去,只剩一群散开了的人群,并没有什么眉心有红痣的美人。
失望的回过头,陈粤牵了小山童的手向门外走去。
刚刚的一撇好似错觉。
陶仲轩看到窗侧一闪而过的侧脸,等停了马车再去寻时,窗边的桌子已经空了,问了茶馆没的小二,模样一一核对,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也许只是侧脸相似罢了。
陶仲轩失落的回到车内,早翠轻声问道:“爷可寻到了?”
陶仲轩摇摇头,闭上眼睛,背抵在车厢上,轻声叹气。
早翠也叹了口气:“侯爷吉人自有天相,爷总会找到的。”
马车咕噜咕噜的往前走着,陈粤牵着小山童去了往回走,走了几步小山童看到了前天买个买糖葫芦的老爷爷。
陈粤停下,想起前天说的给小山童天天买糖葫芦吃。
小山童迟疑的问陈粤:“山主,你是不是偷偷拿了钱。”
陈粤愣住,“你还想不想吃?”
小山童双手捂住嘴巴,拼命的点头。
陈粤右手拇指黏着食指在嘴巴那里做了个缝合的动作看向小山童,小山童翻了个白眼,又拼命的点点头。
陈粤这才拿出了几文银子买了一串递给小山童。
小山童开心的接过,“谢谢山主大人。”
“走吧。”
陈粤转过身揪着小山童的已经,好让他腾出双手啃糖葫芦。
马车擦身而过,陈粤拎着小山童把人拽到里侧,看着咕噜噜走远的车,怒气骂道:“什么人啊,会不会看路,差点撞到小孩。”
小山童专心致志的啃糖葫芦,陈粤骂了几句又看着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叹了口气,拎着往前走。
马车在前面拐了一个弯就没了踪影。
又走了一刻钟,车停在了一处宅院跟前。
早翠揭开帘子先一步下来,然后在一旁站定,帘内伸出一只白玉葱段的手来被早翠扶着也走了下来。
“爷,今天要待多久。”
陶仲轩抚了抚外袍,看着眼前的深宅,牌匾上写着平南侯府,深褐色的大门紧闭,铜环扣在门上,仿佛在等着它的主人再次敲起。
陶仲轩抬步走上台阶,门被轻轻的推开,院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主道,主道旁边一处连廊,中间是一处小亭子,亭子延伸向下是人工修筑的湖和假山。
陶仲轩沿着连廊向里走去,早翠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水里的荷叶早就枯了,漂浮在湖面,以前水里养了很多鲤鱼也不见了踪影,假山矗立在湖面,影子映在湖心。
“爷,这荷花又枯了。”
陶仲轩瞧着枯叶,“是啊,三年了,也该回来了吧。”
早翠站在那里,看着陶仲轩落寞的身影,心里跟着难受起来,不知道小侯爷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吃饱穿暖,知不知道她家爷正在想他。
深夜回宫,陶仲轩窝在小塌,派出去的人一拨又一拨,返回的消息大同小异。
边疆塞外城里城外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那个人的踪影。
他怕最终等来的是最坏的消息,那样他也许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三年前自己拿着他的命赌来了这皇位,如今竟有些厌烦。
深夜十分,陶仲轩惊醒,梦里的场景不止一次出现。
陈粤满脸的血,站在城楼上,他跑过去让他下来,陈粤回过头冲他一笑,然后双脚朝前踏空摔了下去。他试图拽住陈粤的手,可是太滑了,陈粤手上的血又黏又滑,他握不住,陈粤身子一点点的往下坠,他紧咬牙关让他坚持住,陈粤摇摇头,猛的扯开了他的手急急的向下坠去。
陶仲轩满脸是汗的醒来,双手捂着脸,眼泪擦过指缝淌下来落进锦被。
陈粤带着小山童回到山上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厨房里面已经没了饭,小山童眼巴巴的瞅着他:“我饿了。”
陈粤回看他,肚子适时响起两声,小山童嘿嘿笑出了声。
“怎么办?”
陈粤找了找看有什么吃的,最终还是决定他来做。
“你去外面抱些柴来。”
小山童听话的去外面柴垛抱了零星的几根柴。
陈粤点燃火,锅里煎了两只荷包蛋,然后又烧水做了两碗热汤面,热汤面上铺上煎好的鸡蛋,热气腾腾的,两个人抄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
大早上再去后厨,大师兄皱眉看着他俩问道:“昨天你俩做了饭没收东西?”
陈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和小山童一块点头应声。
大师兄抄起手中的木棍就往陈粤身上拍,陈粤捞起小山童快步跑出了厨房。
大师兄怒道:“你俩下次再不长记性,就把脑子拿去喂鸡。”
小山童抱着陈粤的腰小心翼翼的问:“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呵呵一声,停了手中的棍,指着远处的几只鸡:“昨天是不是没关门?”
陈粤这才恍然道:“大师兄,这不是昨天给忘了吗?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你说至于吗?今天我做饭,结果一进后厨,满屋子鸡屎啊,锅里面都是,你俩还知道进厨房?我刚打扫好啊。”说着又揪起自己的袖子凑到陈粤鼻子前:“你闻闻,你闻闻,一股子鸡屎味。你说至于不至于!”
陈粤尴尬的扇了扇冲鼻的味道,“至于至于,太至于了,哈哈,哈哈……”
大师兄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他俩:“你俩,今天不准吃饭。”
陈粤一听急道:“不行,小山童还长身体呢,一顿不吃饿的慌,是不是,小童童?”
小山童被陈粤晃了晃,也应声道:“大师兄,我们知道错了,我还小,你这不能搞虐待啊。”
大师兄思索半晌:“那就陈粤自己不准吃饭。”
“喂,我是山主啊。”
大师兄转身离去,
小山童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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