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对于这些发生在庙堂上的纷争,更是不感兴趣。
他本是明朝九边重镇大同镇,阳和道新平堡下辖破虏墩的一名边军夜不收。
去年后金入塞劫掠宣、大二镇时,曾和三名墩军斩杀了一名后金的白巴牙喇。
但最后也只剩自己一人提着首级和那名白巴牙喇的甲胄回来。
按明朝后期的军功制,王朝本该得赏银五十两,授职小旗。
但想到战死的三名袍泽,他心中总有一丝愧疚。
便打算不要授职,换成银两,自己只留一点,剩下的全都给死去的三人寄回家中。
可到论功行赏时,不但银两被堡长冒领。
那名白巴牙喇的甲胄也被堡长夺去。
一怒之下,王朝便趁夜取了他的性命,拿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跑了出来。
之后便一路躲躲藏藏来到了河南府。
机缘巧合之下,便在朱由桦的身边当了贴身护卫。
看着一旁满脸愤慨的李阳楼,王朝拱手说道:“李夫子说的没错,皇陵被毁,这般误国之罪,首辅温体仁确实有罪。
但他如今依旧坐在首辅之位,还被陛下倚重,视为股肱之臣,足见其人还是有些手段。
这次卢大人托御史邓启隆帮咱们奏请护卫的事,想必他一定会去请求温体仁运作一番。
虽然这邓启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这次不也给我们当了一次狗么。”
李阳楼听完,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王校官说的在理,毕竟是一丘之貉,有了这位首辅的帮助,百名护卫是不在话下的。”
朱由桦对面前两人所说的,倒也持赞同的意见。
可他现在想的却是,朝廷的批复什么时候下来。
这古代交通落后,从这里到北京,单单路程一来二去,就最少半个月。
现在又是冬季,不但下雪路滑,天气又黑的早。
而且这时代的人,在获取营养方面,和现代是比不了的,所以大部分人都患有夜盲症,天色稍稍一黑,便不能视物。
加上自己又是求人办事,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握着,轻重缓急全是人家说了算,如果时间耽搁太长,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而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
想到这里,朱由桦又吩咐王朝,让他现在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装五百两纹银去王府交给黄大人,催促一下,希望能尽快办成此事。
王朝应了一声,未问原由,便起身辞过二人,走了出去。
作为一名军人,他从来不会主动去问朱由桦所吩咐的事情对于不对。
他所要做的,便是去完成它。
想尽办法完成它。
李阳楼看着王朝的身影推门而去,扭头说道:“雷厉风行,机敏严肃!”
朱由桦不置可否。
毕竟是在刀尖舔血的夜不收,无论是身手、胆色还是头脑,都是军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若是稍稍有些笨拙迟缓,早就被建奴抓去剥皮分尸了。
“老师,想必张龙,赵虎两兄弟已经到了京城了吧。”朱由桦询问道。
“大概也差不多了,算下来,他们两人也走了有六天了。”李阳楼说完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当年万历爷特准福王殿下在崇文门外开设皇店,并将整条街的商税,店租和牙钱,都归王府所有。
初时每年还能收白银一万三千两左右,只是随着朝廷对收取商税所规定的数额越来越少,此后便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天启年间,每年也只能收到将近一万两的白银,可去年,却只收到八千两左右。
今年怕是更少啊!”
朱由桦听完,也不想过多的去和老师探究这其中缘由,毕竟这里面掺杂的前因后果太多了,他虽然不敢说是尽知,却也多少了解一些。
总之就是身居高位的那些个大臣之间的利益纷争,所以商人挣得钱越来越多,上的税反而越来越少,百姓过得却来却苦,大明也越来越穷.......
至于这趟能收多少银子,就只能等张龙、赵虎俩兄弟回来了。
“崇文门的这点生意,父王一直就没放在眼里过,所以才给了我,他看重的是那三千淮盐盐引。
所以老师也不用太操心,反正收多收少都等于是白给咱们的。”朱由桦宽慰了一句,随后面色郑重的说道:
“现在看来护卫一事,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这两天您点点府里还有多少财物,列份册子,给我看看。
还有那些空着的房屋,您看看需要添置家具的再添置一些,人手不够的话,先找些挑夫脚夫使唤。
另外,父王在新安县里的“养赡地”本以为会将夏秋两季的税收全都给我,可却只给了一季的税收,还是夏季。
唉,王父有良田数万顷,这次说实在的,有点抠门....
所以,您还要抽空去县里找些可以长期供货的粮铺、米行、肉铺、油铺、布行等等。
至于价格您自己和他们谈就好了,如果太贵的话,就找牙行帮忙看看。
总之,未雨绸缪,到时候等兵额下来,即便只有百人,他们的衣食住行,日常用度都不是一笔小的数目,眼下的情况暂时也只能让老师辛苦些了。”
李阳楼摆摆手笑道:“殿下哪里话,你我相处十数载,如今早已荣辱与共,这些事情老朽现在就去准备,殿下安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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