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二十 六:转折点:那个夏天

十二二十 小镇微醺 短篇其他 | 散文诗词 更新时间:2021-11-29
瀑布阅读
瀑布
从本章开始听

转折点:那个夏天

若要把白川从那么小只到长大成人的如今划分开来的话,那么代表所有的悲欢离合且往后生活巨变的重要节点,就是那个夏天了。

在外人眼中,那个夏天其实也没啥特别的,或许也只是在那段时日的餐后茶余会疯狂谈及乐道,在往后便会彻底从脑中抹掉。

可这在小小的白川眼里,是整个童年世界的崩塌,可能也包括之后,但前提是他整个世界重建了。

没错,那个被病魔剥削近十年,但仍旧超能力满满的老爸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或许那个地方还有很多需要他施展超能力的事情吧,白川当时心想。那年,他才小学六年级。

时间往那个夏天之前拉点,发生了几件让白川印象深刻的事情,应该是那个夏天的前一年夏天吧,从未离开小镇出远门的白川,生平头一回远行。

那一个夏天,他去了大城市衡阳深圳,广州,见识了外面的高楼大厦,见识了外面霓虹闪闪,也见识了外面的人潮汹涌。

前面两站于白川而言,只是路过,短短几日的停留而已,而后大半个暑假都是在小舅家度过的。

寄宿度假的日子,当然是有苦有乐的,恰逢那年小晴表妹刚出生没多久,还小,也才一两岁,白川便还要带着她,同小兰表姐一起。

但终究还是亲疏有别,一如白川他对待来自家借宿读书的小兰表姐一样,他也尝到了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

因为那是头一回离家那么远,时间那么久,白川一时不适应,生活作息跟昼夜不息的大城市格格不入。

所以同小舅他一大家子挤在狭小的房间度过那么炎热的夏天时,白川听舅妈说,自己夜夜做梦,说梦话,梦到家里人,梦到老爸……

然后因此可能是吵到舅妈她休息了晚上,她某一天早上,可能当时烦躁在气头上啥的,说了那么一句无心的话,深深刺痛了白川的心,也让他记到如今。

还记得她当时烦躁厌恶的说:“你爸死了啊,天天做梦喊。”然后有天打电话回去听说白川他老爸不好,吓得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直到暑假结束。

白川回来踏进久违又好陌生空旷的前门,看到老姐在给老爸往脖子上贴膏药,他才悬下心来。望着略显空空的房间喊了声,:“爸,我回家啦”,然后声音格外清脆响亮,在房里回响了好久,他还记得那天,他吃了好大一碗面,是老爸亲手做的。

这场景,或许一辈子都会鲜活的存在白川脑海里吧,无论时间流淌了多久,反正此刻写下这些字时,白川早已泪流满面,不能自已,豆子大的泪水掉落在纸上,而那一声爸还回响在耳边,恍如昨日。

当然,白川打心底对于小舅妈当时的那一句无心的话,他到如今还记得,只是心中也早无记恨了。只是那时的白川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怀恨在心吧,但小孩子又哪会记隔夜仇呢。

白川之所以如今还记得,只是单纯把它当作一段回忆而已。因为那个夏天也有很多美好嘛,有同小晴表妹一起玩“装死”的游戏,有每天清早牵着一只小手带小晴表妹出去买早餐,有每天晚上一家人喝着冰镇菠萝啤酒,有一起追看水月洞天,有一起K歌看谍,还有一起外出去看日食。这些记忆美好又难忘,这点毋庸置疑。

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那就是老爸闹了一出戏,想着到时死也要死在老家嘛,落叶归根,二个也不给我们添麻烦,到时运棺材回家也麻烦,(即便他之后想到能火葬,那是之后的事了)。于是老爸,不顾全家人的反对,独自一人搬回了老家,同单身了一辈子的大伯住在一起。

那时白川他奶奶,去世也才一年。大房门前两边贴的白对联,那痕迹还没淡去。

于是乎,白川老爸把床用稻草铺垫,简单搭在奶奶当年住的那个房间的隔壁,陈旧的砖瓦房后,老爸又重新打了个锅灶,平日里就在那儿煮煮面条啥的,老家老房子自此就这样有了点烟火厨房味了。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两三个月还是半年之久去了,白川也打不了包票,只是那时街道邻里总能看到一个少年,每逢假期就同他老妈一起,大包小包频繁来往于老家与小镇。

那时老妈,也是次次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白川好好劝劝老爸让他回家吧,别闹倔犟脾气了,因为也只有白川才劝得动。这样的劝导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的某天。

期间白川都有点习惯,这样自在的老爸了,他可以完全随意按照自己的性子过了,好好放空休息一段时间,不用操心家里的琐事,油烟。

那时他整天倒腾老屋砖瓦房,里里外外的,另外自己种点小菜,也有人陪伴,同他讲话,那就是大伯,即便他话不多,但好歹也有个伴啊。

然后白川每次来,看到老家房后那一辆老旧的单车。他可是觊觎了好久,结果,老爸一口否决了,:“那是你四叔家的”!

一事不成,白川当时也渴求,老爸给自己用竹子自制一根笛子,那时是看到老爸在倒腾这些他才敢有这些想法,然后开这个口的,只是也未能如愿,原因是不好做,老爸说。

这也是头一回在白川印象中,老爸头一回说有做不到的事,其实后来白川才知道,是做了也难保存,只是个摆件而已,所以便没动手。

到了那要回家的那天,眉头皱了两三个月的老妈总算舒展开了。那天白川印象深刻,老妈用她平日里做生意卖菜的板车,把老爸行李拖回来的,白川他坐在车里前头,那时洋溢着喜悦,可不管周围异样的眼光,因为那天我们全家都很开心,进门还放了鞭炮。

时间转眼来到那个夏天,最后的那段时间了,白川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在那么一个燥热,加上属虎本性脾气暴躁的他竟开始有点厌恶老爸了,因为老爸开始连喝口水都要呛老半天,在那池子作呕,吐个不停。然后更别说,平时还能吃十回呛八九回的面条了。

他是一点也吃不下了,但那时白川却无知,且厌恶老爸每天脏兮兮的。在那不停地呛,呕吐呕吐,他那时心里是真没想,老爸当时是有多难受多难熬了,现在仔细想来,那时自己可真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犹记得那最后的时段,老爸开始信奉鬼神了,在大门前门房间。设了一个灵位门牌,当时也不知是哪位神仙,只是每逢初一十五老爸便很虔诚的侍奉祭拜祈祷。

白川记得有次,他祭拜时,望着大厅里灵位,财神各画像老久,然后在那跟我说起,:“本来希望你姐能考上国家教师吧,可天不遂人愿啦,就差一分,能花点钱搞也搞进去了……”。

那时想必这是压在老爸心头最后一块石头吧,可老姐,唉,当时老姐在旁路过,也听到了,满心愧疚,老爸当时语气神情也尽是遗憾不甘,这是对他的又一重打击。

第一重打击,应该就是两年前奶奶去世了,那时老爸,在四兄弟三姐妹中还算最为悲痛最为认真的一个之一了,可能,那时是赤着脚在那跟着作法的嗡嗡跳了两三天,算是尽最后的孝吧,也是自那之后,老爸身体每况愈下,身心可能都有影响,多多少少。这是日后老妈对白川分析当时情况时所说的。

在最后那一段时光,白川记得有次,老爸晚上在门口吹风乘凉,然后突然瘫坐在门口,左邻右舍看到后忙在外齐口喊:“川子,快出去,你爸摔倒了,快扶他起来”,然后我们一群年轻的晚辈赶紧跑了出去,扶了一下,老爸他自己,又坐在那歇了会。

可能那时也真是没多少力气了,接着同我们讲:“别人得了,同他一样的病癌症。什么都不忌口烟酒,肉鱼辛辣,照吃不误,也能活这么久,还长点”,而自己什么都忌着口,如今瘦的,也吃不得啥了,还成这样了,拿什么来消耗啊,拖啊……良久,小兰表姐来了句:“姑父,你当时不忌口也好啊,”

是啊,可人生没有如果,放到现在,这也只是幸存者偏差,个人体质不同而已,再后来可能也预料到自己时日无多了,老爸在那个午后同我讲起,:“他已经写好遗书,你什么都不用管,今后好好读书,好好长大成人。老爸,这一生就这本事了,把房子盖出来。唯一的夙愿,也就是希望你们今后能出人头地,幸福生活,如有来生,他可真想做一只鸟啊,无忧无虑自由飞翔,也算快活”,老爸看着后门外山上讲完这些话,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他儿子记在心里整整十年了,也莫能忘。

时间再往后拨动一个月,这个夏天已然到了最热的时段了,老爸也早已上不了楼了,于是乎老妈便在楼下简易搭了个床给老爸睡,然后自己也每晚在楼下面睡,陪着老爸。

先前还是只睡在帆布椅子上面,后来就干脆也找来几块板子,两张长凳搭了个小床,在楼下一直陪着老爸了,那时老爸已经瘦的皮包骨,不成样子了。

小小的白川,心里也懂了点,但能做的,只是每天花很多时间在心里默念,对着那早已在前段时间被老爸撕掉的灵位门牌祈祷许愿,期待希望出现,奇迹发生,可是神明再怎么样也听不到一个少年,日日夜夜祈祷的夙愿。神明他或许太忙了,人间疾苦太多他都管不过来。

那时有一阵子白川以为老爸疼痛来源是脖子上那个鼓出来的大包,于是他总想让大包消失,觉得大包消失了,老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这么疼痛了,最后那个大包确实消失了,他以为是神明起验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是个肿瘤,消失代表是癌细胞转移了……

最后那段时光,白川总记得老爸喊心火旺盛,心里热,难受烦躁,想喝点冰井水,那时可没冰箱,于是有天他便让白川去打一瓶冰井水,到靠近河边的那口井里去打,那里的水出了名的冰凉,所以去的人也多。

只是白川年幼且碍于面子便没去。他去邻居家后面的那口井里打了一瓶,不够冰,又到发小铁顺家,同他爷爷请教,说我老爸心火旺盛,热,想喝冰井水靠河边的那种,然后他爷爷说喝那里的井水干嘛,你别听他那么多,难跑,这里的也一样,于是我跟随下去。又在他家地下室井里打了一瓶比先前那瓶更冰的来,我认为这正好。

特意卡了一会时间后,便兴高采烈地回去,老爸喝了后可能也知道我骗了他。我没去河边井里打,但他并未拆穿我,遗憾的是,白川连这老爸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现在想来可真是混蛋啊!

在那之后某天,老爸跟我说他要打吊瓶,吊点葡萄糖啥的,让我叫小诊所医生到家里来,他用虚弱的声音跟我说。我去了,那时碍于该死的自尊,白川连跑了两趟,正好那家诊所在打牌,我提出这些时,旁边人疯狂指点议论,说这耐几他爸得了癌症,都那个样子了……

还好最后总算打上了,只是诊所医生看到皮包骨奄奄一息的老爸,也是连连摇头,说这情况就打点葡萄糖吧,其他也没作用了,然后离去。

再后来某天,二姑来家里看望老爸,望着虚弱的不成样子的老爸,在那寒暄了好久,也哭了好久,然后她说她们那边有一个江湖偏方很神的,于是让我老姐去拿,当时我听完也燃起希望,开心的不得了,希望偏方真有那么神吧。

第二天下午不同往常,本来是很和谐的一个午后,老妈在家打井水,提着一桶又一桶,来来往往,我就在外面同小伙伴玩,同一群小伙伴玩的兴起时,看到一只很大的飞蛾在地上挣扎,他们都说要踩死它,可始终没人敢向前一步。

然后我毫不犹豫,当时脑袋不知咋想的,冥冥当中吧,我拨开人群,异常勇敢的用脚踩死了那只飞蛾,那一刹那,几乎同时,我心咯噔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传来,加上心慌眼皮跳动,片刻后,便听到老远老妈在那哭喊啊,喊着:“川儿,你爸没了,你爸没了,快回来……”

声音响彻街道,划破天际,我赶忙回家,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老爸。内心越发慌张?但无丝毫畏惧,不那么怕,毕竟他是我爸啊,当时我只是觉得他睡着了,喊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闻讯赶来的邻居,在旁支招说,你用手去摸鼻子看还有气没,我去碰了已然没了,然后摸了摸四肢脖子,有点冰凉了,老爸有只眼还睁着,那是只患眼,我想把它合上,可怎么也合不上,老爸就这样走了,我不知道他当时弥留之际是多么痛苦多么孤单,我们都不曾在他身边。

那天下午,我没留一滴眼泪,只是异常冷静的,清晰的,记得当时打电话一个一个通知,大伯二伯大姑等亲戚他们,在里屋后面,当我冷静地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那边一个个大人,更多的是开始不信,我说是真的后,说出大概什么时候走的,然后电话那边立马就是猛烈的哭泣,有些是强忍泪水的抽泣,说马上回来,什么时候能往回赶。

那天,我感觉我成了当时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大人了,而知道消息的大姑他们,几十岁的大人了,一个个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家里,在一些大人的帮衬下,灵堂初现雏形,而我则蹲在门口,一张张把钱纸铺开,晒干。搞照片的则拿了老爸年轻时的一张照片来作为遗像,因为近几年老爸都未曾有照片留下。

那天下午我在门口晒着钱纸,远处正看到老姐回来了,身影渐近,颤颤巍巍,我不知道她当时心里面的感受如何,是何心境,我只是看到她用手紧紧攥着了,那个刚拿回来的江湖偏方,就是头一天那个让我们燃起希望的偏方。

然后接下来三天,便是铜锣声鞭炮声,哭喊声哀嚎声和在一起,街道家家户户都知晓了这件事。而自尊心很强的白川也早已不在乎人们口中讨论,乐道的自己了。

他反而有一丝释怀了无所谓了,因为小镇上大部分人知道了,从此他没爸了,他不管以后会怎样,还会有怎样异样的眼光,他必须在这两三天时间里努力把自己催熟。一夜成长,然后对所有的释然,可前面他做到了一半,完全释怀却谈不上,讲真,他耿耿于怀了很多年。

马上到了出殡那天,我们果真还是得用船,把棺材运回老家,上山,然后埋葬。老爸生前的要求是火葬,就一把火烧了,能省好一笔钱,他那时不光嘴上说了,后来遗书中也有交代。

他都到这一步了,还在为这个家着想,他还盘算着这些年欠的债务,都是在我奶奶去世那年欠的那点,已还的差不多了,主要是行一些人情,还有自己仅剩的那点钱,这套小屋,还有自己的身后事条条框框,他说的很全面也在理,但唯独没提及要强的老妈,老妈为此耿耿于怀了好多年了。

不过后来我总打圆场,老爸那时是相信你能照顾好儿女,撑起这个家,即便你日后想改嫁啥的,他也任你自由,所以并未强说明说,我心中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老妈确实让我敬佩敬重且敬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我们姐弟俩拉扯大,即便在那时,颓废,青春岁月,叛逆暴躁的我做得很不好,但她仍旧宽容,谢谢你老妈。现在以及以后的日子换我来补偿,弥补孝敬您了,白川心里这么想,这么承诺着……

人们常说,至亲的逝去,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能梦到他,老姐老妈都有梦到,在早些年,老爸刚走那会,而我却鲜有梦到,只是两三年后的某一天。

我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现实啥的,我清晰的感受到,老爸出了趟远门又回来了,仍旧活力,说话谈吐感觉就像在耳边说一样,好真实,感觉他还活着一样,仿佛一切都未曾变化一样。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梦见老爸,只是上初中后,偶有堕落,颓废,自责时便会拿出遗书来看,那一直锁在三楼箱子中的遗书,然后泪流满面,尽是心酸自责,那时的我也早已少白头了,不知道是太放纵还是太忧郁悲伤所致,但逢外人提及,我总说是遗传,这无关压力。

还有有时在一点点清除这个小屋,家里各角落老爸生活的痕迹时总会莫名戳中泪点,然后回忆涌上心头,母女儿三人面面相觑,情不自已的哽咽起来,这种症状一发生就阵发性的持续了好几年。

仍记得老爸走的那个夏天,出门送棺从老家回来后,我们热的不行,家中仅有一台老旧的不能在老旧的风扇,在叔伯的支持下,白川花了小几百买了个,客客气气的风扇,这一用就用到现在,十年。原来十年也是眨眼一瞬的事情嘛?

十年期间白川堕落过,颓废过,自责过,心酸过,负能量过好长一段时间,当然也开心过,小家有在一点点变好,往好的方面发展,生活似乎好了起来,家中逐渐置办了很多家用电器,冰箱热水器洗衣机液晶电视啥的,当然也添置了不少家具,桌,衣柜,床俨然一副崭新的模样,一切都开始好起来,步入正轨,家中水电,楼上地铺也都装修了一下,老物件一样一样的少了,有关老爸的物件和痕迹也都淡得快看不见了。

那心里的创伤也抚慰的快结痂了,可生活总会时不时敲打一下,在老爸去世四年后,大伯意外逝世,单身一人,在老家呆了一辈子的大伯就这么走了,猝不及防的走了,他还从未离开过小镇之外呀,那时白川还想着长大后还要孝敬他老,可一切都再无可能了。

得知这个消息还是某天一个晚上,正上初三的白川下晚自习回到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正想老妈去哪儿了,然后发小铁顺敲响了门,告诉了我这一消息,说:“你大伯走了,你妈叫你第二天请假回老家去,给你大伯当孝子”

当晚空荡荡的房间,我又翻出老爸遗书来,反复看着上面的内容,哭的撕心裂肺,各种回忆涌上心头,我原以为至亲的离去已经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了,自己能独立面对了,能独当一面了,可那独自一人,度过的晚上,白川还是没扛过眼泪的洪流,它决堤了……

他想起短短七八年间至亲的离去,大舅奶奶老爸现在又是大伯,更何况,他曾脑海中想着要孝敬孝敬大伯的,因为大伯他这一辈子太苦了,太累了,也太孤独了。

生平就一人在老家放牛种田,每次赶集便会到镇上来买些东西,讨酒喝,买卷烟和他那帮老酒友们玩或者带点蔬菜,鱼什么的给我们娘俩。

印象中的大伯可没少帮衬我家,记忆中的他永远慈祥,老实本分,抽着旱烟,喝点小酒,为此那时家中总会备一瓶牛栏山。他每次来家中小坐,白川总会招待一下,话虽聊得不多,都是反复那几句日常,但事却桩桩件件砸在心里,难以忘却。

每逢年关,家中最不缺的便是鱼,鸡还有蛋了,因为大伯总会送来,而老妈有时怪不好意思,便会出钱说自家人,大哥你也不容易,就当便宜卖给我们了,你愿意收钱的话,毕竟金钱易还,人情难回,然后大伯有时会收或者拿点新鲜菜回去,毕竟那时老妈在摆摊做生意卖小菜嘛,有时则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反正过年,老妈总会想着法子把人情还回去,她对这方面尤其上心且理的清楚捋得直,所以我们过年便总会提着一两瓶小酒过去,回老家,总之来来往往的,就连平时在哪吃酒席或者怎么收到的烟,也总会第一时间想着给大伯留着,等他下次赶集来,每次也都是等他下次来在给他,每每如此。可如今以后也再没下次了……

中间有段时间白川还记得发生了一件事,但他想把它叫做乌龙,一次乌龙事件,白川也不知恰不恰当暂且这么叫着吧,也是一次年底,下着雨,听说大伯不行了,然后白川心一颤,老妈商量着让老姐回去了一趟,结果大伯只是上了年纪了,雨天打鱼收网不慎摔了一跤,加上淋了点雨,发烧了。

听老姐说,当时躺在床上的大伯,虚弱的说自己快不行了,开始交代好后事,说自己的牛,鱼塘里的鱼,存折里的那点钱怎么怎么样?结果后来就是静养几天后又活泼乱跳,生龙活虎的了,就这么好了,本来也没多大事。

只是大伯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他也害怕衰老惧怕死亡,而从不仅仅是孤独,这是一向表面坚韧的大伯给白川展现的另外一面,很不同以往的一面。

只是第二年,大伯便走了,听说被发现时在家不知躺了多少天了,只是那几天前,有人同他喝过酒,想着几天不见,他们便觉着不对劲,于是去找他,打开虚掩的房门,到时才发现他早已不动了。

有人说,他走时或许并不痛苦,也不孤独,只是酒喝多了,一如往常一样,一人躺在昏黄不定破旧的老屋中像睡着一般,在睡梦中离去的,白川是真希望现实也是如此吧。

总之,白川那些年对生离死别真的是淡然了,也可以说习惯了,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离去,让他的眼泪流得差不多了,心变得更加坚韧起来,而不是冷漠。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创新、原创、火热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小说网!

按左右键翻页

最新读者(粉丝)打赏

全部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

关于我们| 小说帮助| 申请小说推荐| Vip签约| Vip充值| 申请作家| 作家福利| 撰写小说| 联系我们| 加入我们| 飞卢小说手机版| 广告招商

AllRights Reserved版权所有 北京创阅科技有限公司 ICP证京B2-20194099 京ICP备18030338号-3 京公安网备11011202002397号 京网文〔2022〕3848-114号

飞卢小说网(b.faloo.com) 中华人民共和国出版物经营许可证(京零通190302号)

RSS 热门小说榜
小说页面生成时间2024/5/12 8:05:26
章节标题
00:00
00:00
< 上一章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