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要塞 第一章 命运

赵陈虎顶着干渴的烟嗓从噩梦里醒来得时候，他想骂娘，脑袋上缠着一层厚厚的茧，不知道什么东西，摸过去大的像个棒槌，更糟糕的是，这玩意把他的脸裹得密不透风，只留着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巴，捂的他干渴的想骂人。

但虎哥忍住了，这很可能是医院的医疗手段，虎哥是个社会人，心里清楚哪三种人嘴上千万不能得罪：领导，医生和网友，而医生决定你是死是活，所以千万不要嘴贱，谨遵医嘱，不哭不闹不上吊，这是病人的基本素养。即便虎哥知道他的情况已经没几天可蹦跶了，但他还是觉得没必要和医生过不去。

他摸了摸左手边的床沿，摸到了凉丝丝的墙壁，感觉墙面有些粗糙，又摸了摸右手边的床沿，还是凉丝丝的墙壁，依旧有些粗糙，像是千年老树的树皮一般的斑驳手感让虎哥有些紧张。

“这难道不是医院？”

虎哥没敢轻举妄动，尝试着轻轻叫了一声：“护士？护士在吗？”

空荡荡的床边居然散发着叠叠回音，“护士在吗。。护士。。士。。”虎哥打了个颤，“医生，医生在吗？”

“医生在吗，，医生。。生。。”

尼玛，虎哥摸了摸床沿，单薄的棉褥趁着坚硬的床板，虎哥扯开一些褥子朝床板上用指骨敲敲，结果是噔噔的实木顿响，再往下摸，居然入手的全是滑滑的格挡，然后就一直摸到了地上，“应该是地上。。”

医院里全是可以移动的折叠钢床，而目前睡得这万一好像是个低矮得全木床，龟龟，事情大了。

“朋友，朋友，能不能给口水喝！”虎哥忽视了回音，一边说，一边往床下摸，平稳得站到地上后，不敢托大，慢慢得用手脚探路一点点往前蹭，蹭了好久，好像又摸到了斑驳的墙壁，然后继续沿着墙壁蹭，很快的就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当虎哥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再一次躺到了之前脱身的木床上。

沉思了一会，虎哥从床沿边的墙壁反方向开始蹭，然后明显感觉转了个圈，第二次回到了床上。能不能再离谱一点，这么大的屋子里就摆一张床吗！这该是多么傻蛋的装潢呀，搞后现代艺术吗！

忍者干咳，虎哥又把摸来摸去把床研究了一会，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只是感觉这床的被褥有点单薄，估计冬天要冷死个人。总不能再扶着墙转圈了，于是虎哥研究起了地面，啃啃哇哇的有点潮，不像什么地板砖或者水泥面，有点像人行道上的那种渗水砖，不过花刻没有那么整齐一致。

难道这屋子连个门也没有，事情有没有这么严重，虎哥已经觉得这地方不是个医院了，于是他几下就把脑袋上的盖子扭掉了。睁开眼，把头上套着的打罩子拿在手里一看，一个有点小清新的淡粉色透明气泡鼓鼓的像个还没熟的西瓜瓤！

“什么鬼东西！”虎哥好奇的使劲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发现没什么弹性而又感觉很软，这奇怪的手感让虎哥觉得他脑抽抽了，嗯，本来他的脑就抽抽了，活不了几天的，顺手把西瓜瓤放床上，虎哥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很是不解。

想了想脑海里媳妇和两岁姑娘呆呆的笑颜，还很清晰柔软，让虎哥想哭又想笑，那就证明脑袋还没抽到眼前的这种情况。

远处透明的墙壁后面是什么？海盗的宝藏遗址吗？像小山一样堆起的金币散发着朴实无华的微光，金币后面扔着各式各样的刀剑甲胄，比超市货架上挂着的牙刷种类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国家博物馆也没有这阵势，也许古装电影城的道具库房里会又这样杂乱堆在一起的冷兵器合集。那么另外一堆花花绿绿的玻璃瓶瓶罐罐和另外一堆比金币还吓人的宝石又是闹哪样。

媳妇开店的商厦一层就专买这种在聚光灯下能闪瞎人眼的宝石，那里还有一个缠人的姑娘让虎哥牵挂呢！但这里的各色宝石精光闪烁倒罢了，还全是清一色的鸽子蛋那么大，这就让虎哥感觉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虎哥知道什么东西自己能够拿得起，什么东西他不能摸，他环顾着自己四周的一围宽阔的透明屏障和屏障外被财富充斥的俗气空间，有些不太理解。

唯一正常的可能就是这张木床了，有点像是宜家的那种简约风格，纯白的棉床垫和纯白的被褥像是宾馆里的样板床位，真的朴实无华，很配虎哥的身份，尤其虎哥发现他现在居然是个裸吊的时候，赶紧把被子拉过来堵住了那一抹巨大。

“有人吗！”

听着透明屏障里反射回来的声音，虎哥才第一次明白盲人摸象的内涵，他从新在床后的透明屏障上摸了摸，果然是一开始没视力的时候感觉到的那样，看似光滑却如枯木的树皮一样糙，锤了屏障一拳，没有任何动静，手疼。

能把声音全反射回来，并且自带混响，就知道这玩意足够厚实。虎哥抬头看了看头顶，结果一片氙气灯板一样的光幕高高在上，覆盖了整个空间的顶部，像是这地界电费很低的样子。

“来口水行吗！”

话音未落，床上放着的透明西瓜瓤就忽然一下飞到了虎哥脸上，然后迅速的想巧克力一样融化，把虎哥的整个脑袋都全部覆盖，这次连个呼吸的地方都没留。想被大了闷棍一样，眼前再次被捂住不说，连气都吸不到。虎哥提起双手捉住脑袋上的东西，想拽下来，结果确越扯越严实，脑袋像是被胶布缠了几圈一样。

短短十多秒已经让虎哥的肺开始发涨，接着是头晕胸闷，感觉到靠手是没办法，虎哥一个助跑之后提速，弯着腰冲刺起来，几秒钟过后，果然砰一下撞到了将近五十米开外的透明屏障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声激厉的惨叫伴随着碰撞消失，然后头上的套子不等虎哥上手，就软塌塌的从他脑袋上滑落，在虎哥的深呼吸里，迅速的变成一滩液体然后液体迅速的缩减，像是热锅上残留的水点一样快速消失，跟着一模一样变水消失的的，还有他眼前的这道透明屏障和整个空间的光线。

惹事了！虎哥从那玩意主动上头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可能是个活的，对付活的，虎哥比对付死的还有经验，以前他和老三一起刚退伍的时候，一天没事干专抓着流氓混混敲打，还被人送了好几面锦旗呢！

一个抱头杀就想搞定他，那已经牺牲的好多年的教官非气的从陵墓里爬出来教训他，虎哥可不愿意被教官暴打。。。但这玩意好像脾气不好，临走前把灯给灭了，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吗！。。哎，这回怎么没回声，也没混响，不对啊！”

“给口水行吗！犯不着连水都不给吧，明明酒店大床都能安排上。。。”

虎哥大声喊完之后，没一会就听见了女人的大叫声：“让你睡，让你睡，别以为和他滚了床单就能作贵族了，贵族是你这种贱人用身体就能换来的吗。。。”

紧接着又是一整踢哩哐啷的声响和呸呸脏话唾骂连击，而后伴随着一阵哭腔：“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别打了。。。夫人。。。”

“快滚去伺候。。。呸，赔钱货！。。。”

在黑暗里偷听的虎哥嘴里“荷”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腾腾腾的踏着木板的脚步声快速贴近，在虎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黑暗里吱呀的一声，眼前就有一扇木门被拉开，然后一个提着那种老旧煤油灯的矮小黑影从门外钻了进来，轻盈的把昏黄的油灯放了在地上，刚想回身关门，就发现油灯亮光的边沿一双大脚裸露着十个粗壮的脚趾，一动不动的在灯火边沿驻立。

虎哥感觉脚边低矮的人影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把刚放下的油灯提留起来，抬高到了头顶。

然后虎哥在昏黄的灯芯挤出的那一圈暗淡光源里，看见了一个裹着灰布头巾，脸上的绒毛都没褪去的年幼小脸，五官白净柔和，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白皙的半截脖子下套着一层单薄的黑色粗布套衣，像劣质的围裙一样连幼女的脚都覆盖着不见一丝空隙，幸好套服倒是干干净净，不然虎哥真就以为有人把他掳到了战争废墟里，要拿他的身体换W呢！

“啊！主人你活过来了。。”

这。。。什么语气，“我巴不得你死了然后我就自由了的”态度让虎哥莫名其妙。

“水，给口水喝行吗！”

“等会。。”然后人影又提着油灯从门外腾腾腾的消失了，虎哥想追出去，但害怕因为意外害了那姑娘，就抹黑静静站着，没有多事。

可可萝提着油灯路过正厅的时候，昏暗的主厅里传出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她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躲过走廊边站着的人影，快步的窜进厨房，熟悉的摸到木勺从水缸里舀了慢慢一勺水，趁着油灯的光亮灌到了厨房案板上的空水壶里。然后抱着沉甸甸的水壶悄悄摸出厨房，听了一会儿大厅里的吵闹，感觉和自己不大相关，就悄悄折回厨房，装模做样的拎着油灯快步路过了主厅。

把水壶放到大卧房的走廊口，可可萝又悄悄的摸进走廊深处的仆屋，在臭烘烘的汗味和死猪似的鼾声里快步走到一张破旧的小床边，从一件单衣里抖落出半个黑面包，转身轻轻关上了仆屋的小门。

感觉等了好久，虎哥顺利的喝上了水，和手里沉甸甸的陶罐一起送来的，还有手心的一点干硬面包，应该是面包，小女孩是那么说的。

王军一口气把罐子里将近一升半的水喝干，然后咬了一口有些咯牙的面包，使劲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吃力的咽了下去。

也许这一口吃的太过惊心动魄，让提着油灯在一边干等的少女轻笑出了声。虎哥在阴影里老脸一红，捂着腰间的破被子有些难堪。这被子怎么一下就变得不像一开始的那件了，破旧的连狗可能都会嫌弃，但虎哥光溜溜的总不能在一个小女孩眼前丢那人。

“主人，她们又在说你的坏话呢！嘿嘿嘿。。”

这笑声简直够惊悚的，不过虎哥没时间管这些，他在盯着眼前几行血淋淋的发光红字发懵。

任务：

威廉·泽塔·凯德拉三世的遗愿

【物欲横流】

接受拒绝

“坏话？说来听听。”

“她们说主人怎么狗命这么好，又活了回来，是老天不开眼呢！嘿嘿嘿。。。”

“是吗！威廉·泽塔·凯德拉三世是那么容易就会挂的吗！”

虎哥犹豫了不到三秒钟，选择接受之后，旁边提着油灯的小女孩头顶就出现了一行闪着绿色幽光的惨字。

任务【物欲横流】对象：可可萝

然后他开始试探性的和对方开始交流，果然，很快就听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威廉主人你不怕吗？泽塔领的主人差一点就换成了其他人，嘿嘿嘿。。。”

这笑声如此的惊悚，以至于虎哥不得不暂时忽视他威廉·泽塔·凯德拉的这层皮，然后盯着小女孩仔细看了眼，吓了虎哥一跳，小女孩可可萝的脸上一片病态的焉红，像是一喝酒就上脸的那种样子，然而更诡异的是，明明嘴角含着笑意，但小女孩眼神冷冽的直勾勾盯着他手里半块碎面包，让虎哥马上转过了脑筋。

一把将可可萝的脖子捏住，却发现小女孩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张着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似乎是鼻子。。。

当鼻孔里的血簌簌的开始往腰间的皮肤上滴的时候，虎哥松开了嗓子里‘嗤嗤’漏风的可可萝，脑袋晕乎乎的只说了两个字：“滚吧！”

少女使劲喘了几口气，提起还挂在手里的油灯，贴近照着虎哥，又开始站在哪里嘿嘿嘿的发笑，虎哥已经懒得理她了，他感觉脑袋有点晕，紧紧的用双手捂住鼻子等待着更进一步的痛苦来临。

小女孩可可萝笑了一会，看见血液从虎哥的手指间不断挤出来，似乎感觉很有意思，激动的开始讲起故事来。

“第一次被妈妈送给修道院去做修女的时候，你知道吗，守墓的那个糟老头子居然以为我好欺负，想要侮辱我，我只好一口咬掉他的下面，然后悄悄拿回家让妈妈看看她是好心把我送去了什么地方。。。”

“嘿嘿嘿。。。威廉主人很惊讶吗！觉得我做的怎么样，嘿嘿嘿。。。”

小女孩停了一会，似乎觉得虎哥太过痛苦了，于是把油灯放倒在床边的被褥上，爬上虎哥的腰际紧紧的将虎哥抱住，然后把下巴贴在虎哥胸前，任由血液滴在她红扑扑的笑脸上。

虎哥他没有动，只是腾出一只手把眼角余光里倒下的油灯竖起来按在床褥上，可可萝感受到他的小动作，吃吃笑了一声，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没想到刚从修道院跑回家，没等天亮就又被送到了威廉主人这里。。。其实威廉主人还好，不过是喜欢糟蹋我的身体而已，但我明明也是夫人了，为什么其他夫人还要像对待猪猡一样对待我呢！嘿嘿嘿，主人你明明那么喜欢我的身体，确从来都不帮我说一句好话。。。可可萝有那么坏吗！”

“威廉主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满脸是血的可可萝直起腰，眼神温柔的看着虎哥，虎哥觉得不说点什么就被这小姑娘演成独角戏了，又是闷闷的回了一声：“感觉还不错。。”

可可萝吃惊的长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虎哥，眼角忽然迸发出晶莹的泪珠：“威廉主人，你是爱可可萝的，对吗。。。嘿嘿嘿，我早就知道。。。第一天来的时候，妈妈就跟我说，再跑回家就把我打死，我不要回家！现在威廉主人愿意和我一块死在这里，可可萝好高兴。。。”

小女孩哭笑着一把抢过油灯，熟练的揭开灯罩把灯油倒在了床褥上，然后把烧着的灯芯也抖落到了床上。

看着油渍里微弱的快要熄灭的灯芯，虎哥也是服气，这玻璃都有了，居然还是菜油灯，难道蒸馏煤焦油比烧制玻璃还要复杂吗！这什么狗屁设定。看着眼前的一行血色光幕，虎哥也是服气的不行：

解毒药剂

使用拒绝

虎哥当然选择使用，然后他就发现他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起初的那个大床房里，从一堆堆瓶瓶罐罐里捡出一个那种类似注射用红霉素的透明无色小瓶，仿佛他压根就知道那种就是解毒药剂，这也是蛋疼，他想着赶紧嗑药解毒的时候，意识就瞬间又回到了可可萝这边，同时手心里出现了一个装红霉素的那种小瓶。

灯芯已经熄了，房间里一片黑，连个屁都看不见，虎哥赶紧摸索着把瓶塞用牙齿一拔，那么几毫升解毒药水就进了肚子。

无色无味，好像更像毒药呀！不过虎哥还没吐槽完，就感觉浑身一阵清凉感掠过每一寸皮肤，然后鼻子也不流血了，昏沉的脑袋居然一片清晰，隐隐有点兴奋。

“感情好，还附带提神心脑的哟，本山叔代言的吗！”

想回味一下刚才的一番虚拟现实互换的骚操作，结果黑暗里的可可萝居然摸了过来，紧紧抱着她威廉主人的身体埋头哭了起来。

“老天啊！你到底是有多恶趣味啊！。。。这操蛋的命运！”

如果虎哥赵成虎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处境，那他这几年在steam上给G胖送的钱，就算打水漂了。他大概率是在剧情流的3A大作游戏世界里复生了，否则这浓浓的复古中世纪骑士设定和这猎奇扭曲的第一幕任务开局，怎么解释。

【物欲横流】

是哪个呆头鹅写的脚本，不对，这小姑娘的眼泪怎么还是热的？没必要把特效钱花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吧！又或者，蒙太奇？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他才是脚本？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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