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 第五章 北辰的失落

早上布置教室。

北辰抱了一大堆材料，早早来到教室。珊珊也来了，班级宣传一向由他俩负责。

“对不起。”珊珊过来拿画KT板的时候，在北辰身边小声说。”

“没事啦！”北辰回了句。他不会跟珊珊生气，但很明显他们之前无话不谈的状态被破坏了，他有意无意减少打扰她的次数。那种抓起笔来就用，电话借过来就打的率性而处，被一种普通同学的礼貌给取代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忙着书中的活儿，希望能利用课间完成教室的布置。在这所以成绩为主导的学校，艺术活动显得无比珍贵。当然，再珍贵也不能挤占学习时间，这是班主任的原话。所以大家尽可能地利用老师看不见的时间排练，布置。

北辰身兼数职，忙得不亦乐乎。教室布置，小品排练，摄影。

上课铃声响起，他把工具收拾好，拿到教室后面的杂物间放好。班主任陈胖已经站讲台上，嗯嗯地清嗓子了。

北辰弯腰走回自己位置，跨过后排突然伸出的一条腿时，差点一个踉跄。如此的不怀好意！

他头也不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又是因为珊珊，他得说多少遍，才能让那个体育委员不再揪着自己不放！

“艺术节的文艺汇演下周在大会堂举行，下午先在班级进行选拔，各小组表演完，马上进行无记名投票，获得最高票的小组代表班级参加学校比赛。”班主任陈胖一口气念完，开始上他的专属科目了。

分数决定一切！这是他的理念。高考一分之差让他与理想学校失之交臂，进而堕落为教书先生。日前高涨的房价，让这个单身青年只能把宝压在学生能出好成绩这点上了。教出高考状元，单科状元，或是学生被清北录取，集团奖励各任教老师的除了现金还有房子！

有钱的集团办教育，出手就是阔绰！

冲鸭！年轻的教师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

往好听一点说，教师没有后顾之忧更能安心教学。看你怎么想！

至少，在家长看来，这学校的老师非常负责任。不放过每一个学生！不放过每一次作业！每一次考试各种排名，总分班级排名，年段排名，单科排名，高于平均分还是低于平均分，与上次月考有多少差距等等等。除此之外，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什么？高考决定一生，分数决定一切。

“下课之前，有个事跟大家说一下。黄露露同学转学了，她父母工作比较忙，办好手续就带她走了。委托我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下，算是告别。祝大家高考考出好成绩！”陈胖说完，推推眼镜。

“下午是哪个小组和她一起表演节目？”

几个女生举举手，一脸不高兴。

“这样，你们看看有没有谁可以取代她的角色？临时调整一下。”陈胖示意她们重新安排，习惯咧嘴的他，扫了一眼举手的同学，很快收回嘴角走出教室。

“怎么可以这样！真是不负责任！”紫苏刮躁起来。

“而且她的角色台词最多！一时半会儿如何替换！”另一个女生也嘟囔起来。

北辰完全没时间排练。教室布置，板报标语，都必须在下午彩排之前弄好！

什么跟什么嘛！第二节物理课北辰完全没在听，一下课赶紧继续写标语。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几个女生围过来问他该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找个空地排一下。北辰顾不上吃饭，领着她们到远离教室的操场边，简单快速地安排角色。

“妈，你能不能帮忙叫六份外卖？饭团加果汁。中午排练，没时间去食堂吃饭。”北辰给妈妈发完信息。让大家安心排练，不必再惦记食堂饭菜凉不凉。

“喂，北辰，你妈也太好了吧！好像不管你说什么她都同意？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妈妈！”

“求同款。”

“求链接。”

“给我来一打！”

……

七嘴八舌开起玩笑，暂时忘了抱怨黄露露的突然失约。

饭团来了！他们围坐在草坪上，就着中午耀眼的阳光快乐地吃了起来。

青春无敌！他们就像一条欢快的小溪，明亮、清澈，他们欢快地冲向任何的阻碍，绕过，继续高歌着向前，向前。

“差不多了就回教室。我还有些事要忙。”北辰想起还得再检查一下教室的布置情况，站起来收拾好垃圾准备离开。

一起吧！

因为下午要表演，很多同学都没休息，有的利用午休时间彩排，有的开始化妆，教室里闹哄哄的。走廊上也站了一堆人。

看着北辰带着几个女同学走近，他们开始起哄。

“娘炮！”

一个同学推着另一个同学往北辰身上撞。北辰紧急立定避开，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室。心里因为紧张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又是篮球队的！北辰心想：八九不离十是体育委员在搞事！

体育委员是校篮球队队长，组织能力很强，平时就爱呼朋引伴地，要么打球要么到小卖部请喝饮料。幸亏他们是重点中学，无脑女生相对较少，不然，球场上引小女生尖叫的就是这款。

本来他和北辰八竿子也打不着，就因为和珊珊谈了个恋爱，两人动不动就闹分手，他不反省自己粗啦啦，简单粗暴地把北辰视为眼中钉。篮球队的人见风使舵，时不时给北辰丢个球看看。

北辰也不理他。倒不是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天然地排斥对抗、争夺，尤其是身体的对抗，“碰撞”“争抢”根本不在他的字典里。

表面看，他就是同学口中的文静、佛系，到底内心深处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害怕和逃避？他不深究，环境也不够恶劣，暂时还试不出来。

不出所料，他们小组算不上最佳。不是最佳就没有后续，小组合作到此结束。北辰长舒了一口气，对于结果，他一向不纠结，原本就不是好胜的人。

黄露如果不失约，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想想而已。

倒是珊珊这场外人看来十分登对的恋爱，是时候梳理梳理，早点理顺早点把他排除出去，省得他无辜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