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又饿了?”秦战只觉头重脚轻,身心俱疲。
“冥想参悟是很费神的,精神力的损耗是平常状态的十倍,”云娅扶他坐了下来,“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很不错了。”
“如果不能达到质变,那还是什么用没有。而想要达到质变,就得有量的积累,可是我怎么……”
这时候云娅递给他一朵花,“你需要这个。”
“别闹了。”秦战摆了摆手。
“你真是不识货啊,”云娅把小花塞给了他,“这叫迷縠花,我父亲经常用它来提高冥想的耐力。”
“真的吗?”秦战如获至宝,重新打量并不起眼的小花。淡蓝色,像野菊一样的花瓣,略有清香。
云娅继续说:“在安定心神、凝聚精神力这方面,没有比它更好用的了,附近的勒吉因谷就有。”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秦战很兴奋,“听起来比地西泮可好用多了!”
“地西泮是什么?”
秦战狡黠一笑,“你带我去,我再告诉你。”
云娅回望了一眼父亲,“恐怕……”
诺斯淡淡地说:“不用看我,想去就去吧。”
秦战放了背包,与父女俩吃过午饭,便随云娅上路了。
从红叶林出来,沿着小溪直至源头,翻越整座大山,就是勒吉因谷。
云娅迫不及待地开启了连珠炮:“快递是什么?你手里的打火机为什么能点火?科技为什么是黑的?”
秦战大笑:“你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
秦战浑身解数,旁征博引,却总是按下葫芦又起瓢,不过小丫头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一问,色诺芬是谁?他也知道记刻的原理?”
秦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自掘坟墓啊……色诺芬是古希腊哲学家,哲学的意思是‘爱智慧’,你把的记刻原理就是智慧。”
“那你得到智慧了吗?”
秦战瞬间成了泄了气的皮球:“知识层面的我倒是懂,但怎么想都觉得是玄幻小说的套路。”
“玄幻小……算了,”云娅看出秦战有些心烦,赶忙安慰两句,“还是先找到迷縠花再说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小丫头扭脸儿就跟踏青春游似的,在谷底走走停停,随手摘些小花野草。
“你采这些干什么?”秦战有些不耐烦了,“这又不是迷縠花。”
“对啊,我差点忘了,这些虽然很美,但对你没有什么价值。”说完,她随手把花草扔了。
等会儿!
价值……价值……价值……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秦战闭上了眼睛。
一扇玻璃窗。窗内朦朦胧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秦战先是用毛巾擦,后用石块砸,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只能懊恼又无力地捶打……
“不要再用你的精神力了,”云娅使劲地晃了晃他,“精神力用尽,你就再不会醒过来了。”
秦战强撑着坐起来,又被一串明亮的耀斑晃得睁不开眼。秦战稍微偏了偏头,眯起眼睛搜索光芒的来源。
勒吉因谷的另一侧是峭壁。差不多在离地百米的地方,斜长着一棵闪着光芒的奇树,外形像构木,木纹呈黑色,完全符合云娅所说的特征。
可这峭壁几近笔直,除了数个黑黝黝的大洞外,几乎没有着力点,想要攀援而上几乎不可能。但如果不采这棵,鬼知道要再走多远能找到下一棵。
“找到了!”云娅也看到了迷縠树,兴奋地喊道。
“死了那条……”秦战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云娅走上了峭壁,并且一口气跑到了峭壁之巅。
返程时,云娅路过迷縠树下的洞穴。
她快活地朝里面喊了一声,然后双脚蹬离峭壁,从百米高空稳稳地落在秦战跟前,手里抱着一簇淡蓝色的迷縠花。
秦战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你……你这么玩,你爸知道吗?”
“他知道,”云娅把迷縠花装进秦战的背篓里,“但他不允许我在众人面前显露,因为女人是不可以开悟的。”
“为什么?”
“因为卡密人都说,开悟的女人都是魔怪。”
“那你也能施展‘记刻’吗?”
“不,”云娅摇了摇头,“你似乎对原理有些误会。原理很像你此前所说的‘黑科技’汽油,可以用来作小摩托的燃料,而也可以用来作‘高爆汽油弹’来杀哈耳庇厄。所以我父亲根据原理修习出‘记刻’,但你不一定,因为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
听小丫头片子讲大道理,实在是很有趣,“那你的功法是什么啊?”
“蜂刺。”
“被蜜蜂刺一下?”秦战乐了,“感觉不像你爸那招那么酷,酷是厉害的意思……”
“你想见识一下吗?”云娅蓦然神色凝重了起来。
秦战赶忙赔笑,连退了几步。
“别动!”云娅周身慢慢浮现出赤红色的光。
云娅没开玩笑,她还在凝聚灵气。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至于这么玻璃心吧?难道跟我一样无法接受自己脆弱的现实?还是说触碰了跨文化禁忌,这句话在她们这儿是刨祖坟的罪过?
“我情商低,你别心里去呀,”秦战一边赔不是一边后退。
突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坚实的高墙。但奇怪的是,这堵‘高墙’在剧烈地上下起伏,并且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秦战用余光扫了一眼,看见身后一条状如铁树树干的膀臂,而下方则露出几根像胳膊般粗细的脚趾。
吼吼吼……
近两丈高的巨猿青面獠牙,眼如铜铃,遍体青筋,在暴吼的同时举起双拳扣向秦战。
而秦战早已被声浪震得浑身发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喀嚓……喀嚓……
闭上双眼之前,他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血猿的双拳迟迟没有落下。
秦战缓缓仰起头,看见铁砧般的双拳僵在半空,与自己只有一尺之隔。
咯嘣……咯嘣……
血猿突然双膝跪地,脖颈也跟着垂了下来。此刻的它看起来像是一座雕塑,虽是一副狰狞的嘴脸,身体却已崩塌。
不过这座行将崩塌的雕塑也足以压垮一个血肉之躯。
赤红色的身影倏然出现在秦战和血猿之间,左手托起血猿的双拳,右侧只用一肘击,便将把血猿打飞了十几米远。
“我的‘蜂刺’酷吗?”云娅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秦战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云娅,“你什么时候开悟的?”
“我也忘了,可能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吧。”云娅笑着说。
“那……是你爸传授给你的?”
云娅摇了摇头,“父亲从小就对我说,不要让我去想修习开悟的事情,但母亲私下却鼓励我,常常给我讲一些奇闻轶事,并且也常常带我去认识很多有趣的动物和植物。”
“然后呢?你的功法原理是从哪里来的?”
云娅思考了片刻,“其实没有告诉我什么功法原理,只是有一天,在观察一片树叶的时候,我想到这世界上的所有一切,从某种角度上讲都是无穷无尽的。”
“什么意思?”
“就像这朵迷縠花,可以有很多花瓣,但花瓣并不是构成它的最小结构,一片花瓣也有自己的结构,这样一层层剥离下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虽然很小,但是还是可以剥离下去,无穷无尽,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我去!这不就是《庄子》里说的,“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嘛!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认知。
“然后……你就被诸神拣选,然后有了灵气?”
“对,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诸神给我的灵气,因为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或者听见神对我说过什么。不过父亲不喜欢我这么说话。”
“好吧,那你进入冥想世界用了多久,又用了多久修习了自己的功法?”
“从记事起,我就能进入冥想世界,至于修习功法……大约用了一个上午。”这句话刚出口,云娅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很明显感受到自己刺痛了秦战的自尊心。
秦战愣了一会儿,猛地从背篓里揪了一大把迷縠花塞进了嘴里,发狠似的嚼了起来。
“别……”云娅失声叫道,想伸手去拦秦战,但已经来不及了。
两股意识以可见的流速转动、缠绕,最终形成一个漩涡。云娅的声音和面孔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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