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狱神痕 第九章 灵犀和无度

两人刚出红树林，秦战就发动了功法，准备翻山越涧，直奔隆科斯海域。

但苏格罗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装填着烟斗，说：“小子，不急，咱先随意走走。”

“我可没那份闲心！”秦战把灵气凝聚在双腿上。

苏格罗笑呵呵地衔了烟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兀自往前走了。秦战发现双腿上的灵气消失了，再也发动不起来。无奈，他只好跟了上去。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苏格罗像是思考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秦战并不擅长谈心聊天，“我总觉得，你好像对我比诺斯更有兴趣。”

“哈哈，诺斯人不老心老，我是人老心不老，”苏格罗随手摘了一片枯叶，揉碎了往烟斗里撒，抽了两口，呛得直咳嗽，“权当……权当满足下老头子的好奇心吧。”

“那做个交易，你的功法原理是什么？”

“嚯，胃口真不小。随便聊几句，就要搭上老头子大半辈子的心血啊。”

秦战不再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在鼻子下嗅嗅，点燃了，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

苏格罗顿觉自己的烟斗抽起来没味了，跟个贼似的凑过去，用手撩着香烟味儿往鼻孔里送。眼看着秦战嘴里的香烟越来越短，他终于狠下心来：“成交。”

秦战笑嘻嘻地把剩下的半支烟递给他，老头儿跟蝎了虎子吃了烟袋油子似的，哆哆嗦嗦地猛抽了一口。

“功法原理还是算了，即使你参悟了，以你现在的修为，价值不大。不如另外教你个上古神技。”

“上古神技？听起来很霸道的样子。”秦战兴奋了。

“当然。灵犀可以用来共享冥想世界，即使相隔千里，也能见面交流。”

秦战悻悻然：“这不就是视频通话吗？不要问我什么叫视频通话，我讲了你也听不懂。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无知！共享冥想世界，就意味着两人可以修炼组合功法。组合功法使用得当，功效远超想象。”

“那就快开始吧。”秦战开始摩拳擦掌。

苏格罗赧然：“只是……这神技需要两人完成，且是一男一女……”

“你是在耍我吗？女人是不能开悟的！”秦战一把从苏格罗的嘴里揪出烟屁股，正要往地上摔，被苏格罗拦下了。

“对，公会铁律之一，女人不能开悟，开悟者即为魔，承受分解之刑。”苏格罗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你既然没说‘不可能’，看来你已经知道云丫……”

“知道什么？”秦战想起云娅交代过他，不要对外人提及她开悟的事情，便装起了糊涂。

苏格罗一把夺回烟屁股，抽完了最后一口：“我们等的人要来了。快点，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

秦战远远看见红叶林中显现出云娅的身影，于是缓缓说了两句：“我得了一场怪病，现在想想，应该是刘教授医治了我。”

“刘教授？”苏格罗捻了捻一缕胡须，“他是谁？”

他还想继续问下去，但见云娅快要到了切近，便改了话锋：“丫头，是不是你爹改主意了？”

云娅摇摇头，冲秦战扬了扬手中的书：“那个……我只是来还这个的。”

《食神的海》。一本美食书。

“怎么会在你那里？”秦战明明记得把书全部装进背包了。

“是你落在枕头下面的啊……”云娅不解。

“不可能，”秦战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盯着苏格罗，“原来是你。你为什么……”

“哎呀哎呀，那个不重要，”苏格罗忙着打哈哈，“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出发了。”

云娅把书递给秦战，他却没有接。

“留作纪念吧，”秦战笑得很克制，“而且刚好适合你。”

云娅随手翻了几页，“小龙虾、西蓝花、香菇……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学成灵犀之后，这样的问题就能在冥想世界，用你们的意识沟通化解，”苏格罗看见云娅转身回去，指了指秦战的脑袋对她说，“丫头，不想多了解了解他来的那个世界吗？我老头子都觉得有趣极了，哈哈……”

云娅朝红叶林看了看小木屋，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可是父亲……”

“你不是也想多出去看看吗？”秦战趁机鼓励她。

“可是我……”

“丫头，“实在不放心，之后可以用信鹰寄信给他嘛，”苏格罗见云娅仍旧有顾忌，“再说了，过不了多久，你父亲就会接到公会命令，回泰峰城驻防。那时候，我们也早回泰峰城了。”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云娅终于放下心来，“我跟你们走。”

苏格罗哈哈大笑，示意秦战和云娅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他身边，说了一句：“隆科斯海域，科罗内海崖。”

秦战觉得自己并未移动分豪，而眼前的山路森林瞬间被折叠起来，倏然变化为沙漠高山，很快它们又被折叠起来，最终呈现出一片墨绿色的海域。

连天的巨浪缓慢舒展开来，等秦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段白色海崖之上。

“这就是你的功法？”秦战对眼前的老人肃然起敬。

“功法无度，无度即无穷，无穷即无量。无量就是没有远近，长短之分。”苏格罗一本正经地解释完，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嘴脸：“是不是要比你的来历和香烟贵重多了？”

待秦战和云娅感慨过后，苏格罗开始传授上古神技，灵犀。

“灵犀神技，关键在于灵气密度的融合。丫头的灵气绵柔，小子的灵气厚重。要融合，就要各自调整与对方同时到达密度的平衡点，这个点就是‘灵犀’，残卷上说‘灵犀一点，心有感应’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怎么知道到达了那个平衡点？”秦战问。

“如果云娅出现在你的冥想世界，就证明共享成功。她能像你一样看懂那本书中的文字，而你也会了解这个世界里沟通的原理。”

将抽象的灵气用具象的密度来表述，实在是匪夷所思。两人在海崖上坐定了半日，几乎耗掉了全部灵气，也无法准确感知平衡点。

当天夜里，海面上起了风暴。三人只得下了海崖，寻了遮挡风雨的僻静处暂歇。秦战枕着双臂，很快睡着了。而睡在一旁的苏格罗捂着耳朵，还依稀能听见他的梦话：

密度……单位体积的质量……

人口密度……单位平方米的人数……

人数……星星……点

平方米……棋盘……网格……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的苏格罗被惊醒了。他感觉到有只野兽撕扯着他的长袍下摆，于是悄然把灵气凝聚在手上。

这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夜空，也照亮了秦战的脸。

苏格罗翻身而起，伴着‘刺啦’一声，像是布料撕裂的声音。云娅从梦中惊坐而起，看见一把冰蓝色短刃架在了秦战的脖子上。

“我只问一遍，”苏格罗的口气比短刃还要冰冷，“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秦战瞥了眼脖子上的刀刃，晃了晃手中像蛇蜕一样的东西，又像个小孩子炫耀似的冲云娅喊：“这个！这个！我通了啊！”

那只是一条长长的亚麻布条。刚从苏格罗的亚麻长袍上撕扯下来的。

“什么意思？”苏格罗作势要把短刃收了。

“等会儿，我正愁找不到刀呢！”秦战拿着布条在苏格罗的短刃上剌了几下，得到一块四四方方的布片。

“把灵气凝聚成小颗粒，感知亚麻布的网格纹理，一颗颗嵌进去，稍加调整就会得到相同的灵气密度。”

其余两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于是没等天亮，秦战和云娅再度开始了灵犀神技的修习。

两人坐定合掌，将亚麻布片夹在掌心，感知亚麻布的网格纹理，然后用灵气将其铺满。

灵犀神技就这样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