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宁织造开始，打造永生家族 第十章 曹寅的欣慰

曹寅在孙子氏老太君的萱瑞堂主房后面，偷听着曹福和老太君的谈话。

本来作为一位家主，以曹寅的素养和为人，是不屑于干这样的事儿的。

可是作为儿子，听到老太君这样安排，也只能听之任之。

在这个以孝道为先的社会道德观念里，是不能有一点忤逆长辈的意思的。

所以，身在前衙的曹寅，听到老太君遣她的心腹大丫鬟来告诉自己准备听侄子的墙根。

曹寅知道这样做不妥，但还是在对母亲的孝道和对失忆侄子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由自主的提前来到后宅老太太的院子里。

当听到侄子曹福说自己为了家族的荣耀精疲力竭，拆东墙补西墙。

不由自主的暗暗的出了一口气，这侄子还是理解自己的。

曹寅又听到曹福对着孙氏老太君说。

“老祖母，以当今和伯父的君臣交情，还有您老人家为皇家的付出！”

“整个康熙一朝，我们曹家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也就是说暂时，我们曹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亏空终究是亏空，一旦朝中有什么大的变故，如我之前说的天灾人祸等等！”

“国库里的库银都让朝中百官和那些皇子阿哥，包括我们家这样的借走了！”

“皇帝肯定会下定决心清理亏空的，不要相信什么法不责众！”

“在朝廷大事和江山稳定上，谁也阻挡不了清理亏空的潮流！”

“因为没有银子，朝廷就寸步难行！什么边疆战乱、什么赈济灾民、还有修缮河工！”

“这那一项朝中大事不需要钱粮的支撑，到时候再遇到一个薄情寡恩的，那我们曹家的下场就可见了！”

“我们只有未雨绸缪，从当下开始做起来！还接驾还得接驾。”

“但是，我们曹家要开始变卖一些产业，祖中的一些田产、商铺之类的！”

“最起码要先做出姿态，来表明我们曹家积极偿还的态度！”

“然后具体的就是孙儿接下来的打算了，孙儿准备借用我们家里的家生子，来进行经营之道。”

“孙儿想用以后经营之道的利润，来足步的偿还我们曹家所欠的亏空！”

“不管是织造府的亏空，还是盐运差事上的亏空，我们最好一分都不能欠！”

老太君听到曹福最后说的这几句，明显的又来了精神，问道：

“那乖孙现在有眉目了吗？你还这么小！操的心也太大、太多了吧？”

“这样，你让你大伯父和大哥，连带我这个做奶奶的情何以堪啊？”

曹福苦笑这说：“老祖宗！既然我生在曹家，既然我享受了曹家的养育之恩！”

“这就是您孙儿我的宿命，其实我觉得即使哪一天我伯父累死在任上！”

“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压力太大了！整个曹家亏空的银子好几百万两！”

“左挪右支之下，身体能好才怪？我大哥曹拥，在伯父的培养下！”

“跟大伯的性子差不多，都是忠于王事、兢兢业业的主，在他们看来我们曹家皇恩浩荡！”

“作为臣子应该为了江山社稷而劳苦奔波！但是孙儿却没有什么当官的才能。”

“只能为家里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最起码不能做膏粱子弟，家族的蛀虫！”

孙氏老太君听着曹福的话，也肃然而立！看着自己亲孙子曹福那幼小的身躯。

老太君的眼睛湿润了，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拉着曹福的小手说：

“曹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天降我曹家麒麟儿！乖孙儿真懂事儿！真懂事儿啊！”

说完，就出声叫还待在外面的紫晶和茶晶进来，让紫晶带着曹福回去休息了。

曹福跟着紫晶从孙氏老太君的院子出来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曹寅从后面出来了！

曹寅对着孙氏老太君行礼道：“母亲大人！感谢您提前安排儿子过来！”

“不然！儿子身在局中，还竟不知我们曹家暗藏着这么多隐患呢！唉！身不由己啊！”

孙氏老太君让曹寅起来，“老大啊！你也不用那么惊愕！我们曹家还倒不了！”

“不过这福儿刚刚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曹家也该未雨绸缪了！”

“今上登基也四十多年了，看着正式春秋鼎盛，但我们也不能把家族的所有未来，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咱们曹家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上，风光一时无两！这就更应该谨慎行事！”

“这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曹家犯错呢？一旦有机会，肯定是墙倒众人推！”

“曹家繁衍但今天，我们曹家的嫡支也就剩下你和宜儿两人了！”

“这老二荃儿夫妇二人，早早撒手人寰，丢下一门四个小的，都靠你和大媳妇教养！”

“你三弟曹宜又是个不理正事的，整天就知道专研他的学问，不事正业！”

“依我看，既然小曹福有这个心思！不妨让他试试？给他个万儿八千银两的启动钱，让他自己闯一闯！”

“一旦成功了，我们曹家不久多了一个进项吗？如果失败了也不要紧，我们早早变卖祖产就是了！”

曹寅听到母亲的指点，稍微考虑了一下就认同的说道：

“母亲所言甚是！万儿八千的银子对于咱们曹家来说，无伤大雅！”

“权且让福儿试试，不过母亲！刚刚福儿说的未雨绸缪的事儿儿子也该做了！”

看到母亲疑惑的样子，曹寅咬牙说道：“母亲，其实刚刚福儿说的圣上非常清楚曹家的铺张浪费！”

“是确有其事的！圣上在批复儿子的密折上多次示警，嘱咐孩儿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并且催促儿子早早的归还所欠的亏空，儿子之前还真的不以为意啊！”

孙氏老太君平时不怎么参与儿子曹寅的公务，听了后也是紧锁眉头！

“这么说来福儿说的那么多话，不仅仅是有点道理而已？而是真心为曹家的局面心忧！”

“老大啊！看来我这老太太对这事儿的重视还是不够啊！这样吧！”

“你今天开始，赶紧盘点我们曹家的产业家当，祖产能卖就卖！”

“田产只留下河北那边的祭田就行，府里的值钱的物件慢慢找当铺出手！”

“家里剩下多余的有经商头脑的家生子下人管事，给福儿拨去一些！”

“我老太太这边的物件，除了圣上赏赐的不能动之外，都算到家族的官中去！”

“多多少少能起点作用就好，我老太太一个！能吃用多少？”

曹寅听到母亲的安排，先是认同，然后摇头拒绝道：

“母亲！哪能变卖您这里的家当？不至于此！儿子再想折就是了！”

孙老太君摆摆手说：“老大啊！你听我的安排吧！老太太我也得为子孙后代积福啊！”

“还有！按照福儿的说法，给你表弟X文成和李家也通个气儿吧！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咱们江宁曹家、苏州李家和杭州孙家，同为江南三大织造！”

“即是盟友关系也是姻亲关系，老太太我的娘家和你媳妇的娘家，咱们只要告诉他们一下就行！”

“他们两家如果不认同咱们的想法，那随他们去！我们曹家作为亲戚问心无愧就行！”

曹寅听后，也是同样的心思。“母亲，儿子跟您想的一样，咱们行事之前理应跟他们商量，不左右他们两家的决定！”

曹寅从后宅出来，回到前衙跟其幕僚好友余九迪和姚潜商量公事。

余九迪与姚潜同为曹寅在扬州任职两淮巡盐御史期间所养之明末遗民。

姚潜有《雪夜移榻余九迪斋中》一诗。余九迪精通数学，故曹寅修缮扬州东园的时候，余九迪就是设计师之一。

曹寅因公回到织造府，余九迪和姚潜也跟随曹寅来到江宁。

因为曹寅还计划修建西园，就在江宁织造府的西北角处。

曹寅来到前衙，看到两位幕僚好友正在悠闲对弈，羡慕的调侃道：

“余先生和姚先生，两位好兴致啊！我这可是为了家事公事心忧不已啊！”

余九迪道：“哦！明公公事繁重这我理解，身兼多职吗！”

“这家事怎么说？难道后宅走有什么事儿？你家五少爷曹福不是醒过来了吗？”

曹寅看到两位幕僚好友这样问，欲言又止啊！

两位先生也是秒人！知道话不传六耳！姚潜走出去吩咐织造府吏员不得打扰。

三人一同来到曹寅的签押房（办公室），准备听听曹寅说说这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