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残香 第5章 九月九日

寂静的山林，只有摇晃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

路上高低不平，积聚了雨水，闪着白光。混杂着泥土的气息铺面而来。

起风了。

在这数把火光的照耀下，前方隐约间似有人影，待走到跟前却空无一物。车夫推着五辆独轮车，火焰越来越小。

雷小米浑身发抖，已经深夜了，山里的气温骤降。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自然不好受。忍受着寒冷和饥饿，缓慢地推着车。

......

听酆涧连接着天渤山和天渤河，贯通南北。郑国和申国为了争夺听酆涧没少发动战争，现在这里归两国共同管理。不远处，是郑国的骑兵营和申国的绿统营。

郑国都城昊天京紧邻听酆涧，它的河道宽阔，由于靠近水域，这里的海上贸易发达，附近修筑有码头和防御工事，一方面供商人和水手休息、吃饭，另一方面维护治安。数十年的光景，这里俨然成为一座富饶之地。店铺林立、歌舞升平。三教九流的人们汇聚在灯红酒绿的听酆涧。

远处的海面上渔船扬帆启航，前往鱼群聚集的地方打鱼，波涛汹涌的海面，金枪鱼刺破苍穹，完美的弧线引人入胜。

走南闯北的车夫，多会在这里短暂的休息，忙碌了三个时辰，该是好好休息一下了。此处，虽比不上都城，却有着它独特的韵味。

也有很多商人在这里建造商铺和庄园。

年前的海啸，导致大片房屋被毁，百姓流离失所。短短半年的时间，这里便恢复如初，丝毫没有海啸时的破败和颓唐。

海边一片不算宽敞的地方，处于人迹罕至的角落，采光也不好，行人一般不会往这边来，路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吆喝着，只有两三个孩子围绕着他打转。他喜欢孩子，常常将卖相不好的动物形状的糖葫芦分给孩子们。偶尔有富家小姐和丫鬟往这里闲逛，买上两根糖葫芦，小口地吃着。

这里有些破败的木屋，房顶已经坍塌，只有墙壁留在原地。虽然位置不好，但这里确住着一户人家，年迈的夫妻俩，子女不在身边，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这里比较僻静，很是适合养老。

偶尔有孩子们从学堂下学后到这里玩耍。

看看下棋的老爷爷也是极开心的，虽然他们不懂得这些，好在还有免费的糖葫芦可以吃，也很开心。画舫的船只不时驶过，悠扬的歌声婉转动听。

白日里天气还算不错，微风习习，并不算很热。

听酆涧热闹非凡，恰逢花灯节盛会，岸上花灯如织，通天的光亮染透了半边天，一望无际。各国商人在这里贩卖丝绸，种类繁多，价格公道。因此，听酆涧被称为丝绸的发源地。

听酆涧的后山上森林枚果正是成熟的时候，红彤彤的果实像个娇羞的女子。后山的一处杂草丛生的隐蔽处，有一山洞，狭长漆黑，一眼望不到头。夜深人静时，总是发出凄厉的声音。

拜登一行人前天经过这里，被繁华的景象吸引，他们在最大的客栈-望月客栈住下，十人吃了些饭菜。听店里的伙计说，今日雅洮梅有大型的诗会，才子佳人以诗会友。诗会的传统要追溯到三百年前的华山之巅，诗圣谢云与才女靳婷婷的斗诗盛会，可谓旷古烁今、惊天地泣鬼神。一首《九月九日忆河南兄弟》，传诵百年。

雅洮梅是一座风雅场所，位于淮河湖畔，富家公子的画舫停靠在这里，欣赏着曼妙的舞姿，偶尔写上一首小诗，由随行的家丁传递给花魁上官晴雯，以此博得好感。

文人们大抵是爱写些酸腐的情爱诗句，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花魁相邀，却失望而归。上官晴雯是花魁，平日里只在房间里抚琴吹箫，并不接客。反倒怠慢了客人。

夜色正浓，暗潮涌动。

听酆涧的紫慕河里花灯很多，年轻男女手挽手划着船听着坊里的悠扬琴声，轻轻的诉说衷肠，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青平坊和雅洮梅是本地的两家具有影响力的场所，装修豪华。

青平坊内。

老鸨吴洋子同幕后老板吴刚商谈着青平坊的分号事宜，豪华装修的房间里，吴刚刚刚经历过激战，体力尚未恢复。老鸨的话他听的并不真切，只是频频点头。吴洋子说的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吴刚露出一抹邪笑，洋子没察觉出异样，只觉得有些燥热难当，便离开了房间。

吴刚一只手拿起杯子，细嗅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紫黑色的药丸，送入口中，顿时精神焕发，缓缓说道：“李多多，滚进来。”

负责看门的侍卫听到大人的叫喊，无可奈何，望着寂静的房间，缓缓推开门道：“大人有何吩咐？”

吴刚正在整理衣衫，看着侍卫的窘态，忍不住拍打着他的肩膀。

不过，李多多面色微红，挠着头傻傻的笑，他的年纪不大，却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父亲因为受贿被关押，虽说，贪污不至于性命不保，却被没收了家产。自己沦落为富家公子的打手，着实面子上裹不住。他自己武艺出众，模样温文儒雅，俨然一副书生模样。吴刚点燃了一根玉制的烟具，放上烟草，点燃，大口的吸着。被子里的人缓缓露出，哈着气，整个房间里香气四溢，让他眩晕。

热闹的大堂里，一张靠近出口的过道处的桌子旁，两个少年正在饮着酒，举杯之间散发出强者的气息，约莫十八岁的年纪，锦衣华服，梳着长发，两把剑立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