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残香 第19章 一岁一枯荣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天火灼烧的草原，一场春雨，便绿意盎然。

暮色里，山坡上的老奶奶正在烧着冥纸，面前摆着个干裂的火盆，和三根香。

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住在竹林后的乱葬岗，平时靠着占卜和算卦维持生计。

火光摇曳着，三根香已燃尽，老奶奶枯树皮般的皮肤下，双眸却格外明亮，面如死灰。

一阵阴风吹过，她的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她没有回头，向着火盆里加了一沓冥纸，口中念念有词。

“生人勿近……生人勿近……晓静，是你吗？”

火戛然而止，只有底层的一团紫火没有熄灭，火光越来越小，最后凝聚成一颗紫色的圆珠。

“救我，救我。”

夜色下的，死寂般的乱葬岗，一座新立的小坟，地下发出咣咣的敲击木板的声音。

“我也无可奈何，小子，只能听天由命了。这颗续命珠我留给你，别怪我心狠。”

她踢碎火盆，那颗紫色的珠子消失在地面上。

头上盘着白布，挎着竹篮，她离开了乱葬岗，不远处的小路上发出微弱的光，令她不免心悸了一下，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她跃到树上，远远看去，仅是个不足十人的龙虎山的强盗，马车里捆绑着几名良家女子，这些女子哭哭啼啼，蜷缩在马车的角落，远处的小路通向谢家庄，她思索着，转换了模样。

没有了耋耄的白发，透着杀气。

她执着短剑，随后在树杈间穿梭，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此等轻功，便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踏雪无痕轻功。

她悄悄跟着这伙歹人，寻找着最佳的下手机会，既不暴露身份，又能解救出人质。

她右手的暗器向前射出，直刺向最末的两个强盗。那两名强盗只觉得肩膀钻心的疼，没有片刻言语，身体向前倒去，差点闹出动静，她手中的铁钩扎入强盗的肩膀，手腕稍微使力，那两名强盗便到了面前，便是这么轻轻的用力，实则雷霆万钧。

倏尔间，取出淬着毒液的双沟，银光闪闪的双沟再次发出，同时挪动着位置。先前的两具尸体被挂在了树上。

向最外侧的长髯老者发动攻击，长髯老者也非一般武夫，他的听力极好，听着耳边铁器的破风声，早料到有高手一路尾随，他不动声色，手中的铁扇击落了双沟，刺耳的撞击声也提醒了众人，他们从车下的夹层里取出兵器，身体贴着马车，六人中的武功最好的当属“玉面公子”王江河。

月亮没入黑夜中，只剩下马车前的两盏油脂火把，四周漆黑一片。

她在黑夜中的视力极好，趁着他们慌乱的空挡，双沟合拢，砸向歹人的肩膀，便双沟这么一出，已取出两人首级，同时跳到最近的树上，双沟向着最近的石壁上甩去，两颗头颅咕噜噜的滚落。

长髯老者大吃一惊，急向后退，只听得着的一声，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胸口，他来不及回头，便一命呜呼。

那老者所遭到的一剑，乃是玉面公子的偷袭，又是双沟的袭来，这次双沟却卡在了马车上的铁片里，她没有用力，生怕伤了马车里的女子们。

喀喀喀的一声响声，王江河砍断了锁链，女子纵身一跃，落到了马车顶上。

那女子赤手空拳，没有武器傍身，却冷冷地看着五人，只是碍于多伤人命，无法施展大悲掌，又气愤不过，便准备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她拍着右手的弩箭，三只短箭击杀了三人。

王江河跳上马车顶，眼见着离她越来越近，展开折扇，向前一挥，十余枚狭小的淬着毒液的铁针刺向她。他哈哈大笑，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危险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