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残香 第12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少女坐在光滑的石块上，沉默了片刻，她看了看黑夜中的烟花，他们想来已经快到了：“无极门的师兄弟门，前天截获了生辰纲，惊动了六扇门的捕快，无极门的兄弟被逮捕了三四个，营救起来会很麻烦，我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已经绞尽脑汁，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只是没想到劫狱会遭到埋伏，好像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一般，我怀疑无极门有奸细，经我暗访，最终锁定了罗阿三，新入门的外门弟子，大智分坛的扫地大爷，武功稀松平常。他的女儿筱竹，你认识吧，她是你的夫人，你把老丈人安排无极门，不单单是图谋圣王的宝藏吧，恐怕还要盗走破晓剑吧……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师傅便是三师公吧，佩柯师兄，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你……你。”他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手臂上青筋爆出，像是要走火入魔，但终究枉费心机，毒药的药劲发作了，猛地吐出鲜血，脑袋嗡嗡的。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呀，好歹师兄弟一场，该留的情面还是要留的。不是吗，师兄。总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给谁看呢。刘师兄，你也知晓，无极门的手段，只不过……以后小心点吧，嫂子那边我会托人照顾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一直坚信，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杀了你，西门绾绾，就是做鬼也要索命，你不得好死……”右手艰难地拿着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师兄，这时你教我的。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至于世侄嘛……咳咳，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上路吧。”她哈哈大笑，柔情似水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杀气，“安心上路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风雨路，阴阳路。一路走好。”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喋血分坛干的腌臜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他望了望她，修长的身影、完美的倒影，他咽了咽口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这一生算是穷途末路，已成定局，就算得救，也功力尽失，沦为废人。轻轻的我走了，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算计，永别了……我的夫人……一刀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二十载。”

他苦笑着，倚在石头上，队员也纹丝不动，“终究走到了这一步，不甘啊！如果来世再见，我会做个好人……”

无极门的鹰犬到了，九个人抬着顶轿子，停在了他们面前。

“无极老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神功盖世，江湖称王。”

云台大峡谷四周是奇装异服的西域众男子，在众人的瞩目下，无极老仙掀开帘布，一个转身，跳到地面上，伴随着扬起的尘沙，完美落地。略显低矮的微胖中年的无极老仙，拂尘随手一挥，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无极老仙，神功盖世，弟子佩服。”

大弟子成逊陡然拔出了剑，对准了奄奄一息的刘佩柯，而这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赢得小师妹的芳心。

西门绾绾拦住了师兄，手中的无影剑击落了师兄的落英剑，朝着他说道：“留他一命，本门的五毒嗜心绝被他藏起来了。交给我，我保证问出秘籍的下落。师父，你觉得呢？”

她摇晃着师父的手臂，撒娇的问道。

“好，全依你。逊儿，你不要插手了，交给你师妹吧。”

移形换影，无极老儿跳到轿子里，九人疾风般地飞驰。大师兄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刘佩柯，捡起地上的剑，朝着她说道：“师妹，好算计。师兄比不过你呀。”

“师兄才是深藏不漏，口蜜腹剑。师娘的功夫厉害吗。要不我和师父说说……”

“你敢！找死！”

成逊怒了，拔剑而出，欲刺向绾绾。

剑一出即断，不知道为何，断剑就飞到了石头上。

一片死般的孤寂，一片痛彻心扉的冰冷，在峡谷蔓延开来。

在师兄迥异的注视下，她抿了抿嘴唇，冷哼一声。

“师兄，如何。还要再试吗？”

死一般的杀气，混杂着月光，他傻傻地看着入门不过一年的小师妹，天真无邪的笑脸，如今冷若冰霜。像极了古家堡的主人，俏牡丹——古疏影。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古疏影，好有诗意的名字。

师妹的眼神和古疏影临死之前的眼神一模一样。

“玩笑话，师妹莫放心上……”

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低三下四的模样令人作呕。

“滚!”大喝一声，气势逼人。

风停了。

她的手臂有鲜血渗了出来。

袖中箭弩落在了地上。

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