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残香 第11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幕降临。

起初的部署，商讨的方案，一股脑忘记了。想着远在旧居的妻子和朋友，想要让一穷二白的小山村变得富饶，曾经儿时的愿望想来多么不切实际，他仰望着夜空。

夜空中最亮的星，伴我前行。

脑袋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他在光滑的石块上坐了下来，星星只有几颗，思绪万千，伸手在长袍里摸索着，口袋里空空如也。

唉！

他叹着气，如果这个时候，能饱餐一顿，死了也心甘情愿……

昏暗的亮光向着他走来，越来越近。

步伐强劲，呼吸均匀。

待到面前时，一个村姑装扮的少女出现在他们面前。

“饿坏了吧…”

她缓缓说着，从竹篮里拿出食物，递给了他。

她穿着淡蓝色的广袖留仙裙，头上戴着雕花的玉钗，其实荒郊野岭、人烟稀少的地方，凭空出现的女子，极其可疑。

他将食物接过去，递给了身后的景磊。

“你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忍冻挨饿对身体不好。”

景磊将手在衣服上摩擦几下，接过食物。

迟疑了片刻，狼吞虎咽。

他临行前吃了九转解毒丹，寻常毒药自然能够抵御。

山中的萤火虫星星点点。

“想起了一些事情，景磊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村长王富贵的后山庄园偷吃苹果，你，凯峰，肖帅，长顺，世雨，喆汉…恍若昨日，喆汉在芸香客栈遇刺身亡，距今有五年了吧，喆汉世兄死的好惨呀…”

他哽咽了，看着手上的伤疤，这是炼丹炉崩塌烫伤，抚摸着头发，火把摇摇晃晃似要熄灭，“姑娘，是哪里人？”

“小女子乃是山中的猎户，阿爹打猎迟迟未归，我心里焦急，便四下寻找，不曾想遇到了你们。”女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月黑风高，还是不要轻易出门，遇上歹人可就不妙了……”

他还要叮嘱，觉得自己操心的太多了，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姑娘，还有食物吗，我饿了……,我买下你的全部食好了，给。”

从荷包里取出一些碎银子，交给姑娘。

旁边的队员沉默不语，呆坐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你们怎么了，哑巴了，好吃懒做的家伙……”

“他们只是睡着了，不用过于担心......

“食物有毒，好狠辣的女子，蛇蝎心肠，阁下是谁，胆敢劫掠镇远镖局的镖，当真是不自量力，你...你...

提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只有头脑清醒。运功抵御，终究还是功夫不到家，他绝望了。

“公子好魄力，某是云台大峡谷的百变魔女，西门绾绾。”

“西门绾绾，无极门铁索横江的小弟子，当真是好手段。”

“多谢公子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

“你小小年纪，干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不是长久之计......他顿了顿，艰难地移动身体，“不妨我们做个买卖，你放了我，我许你一世荣华可好，其实劫镖，风险系数太高，稍有不慎，便会香消玉殒，得不偿失。...到头来...一场空...跟着我，走条阳光大道，也许并不是那么卖命，便吃喝不愁......”

“少花言巧语，道貌岸然的家伙。”少女不屑一顾，冲他做了个鬼脸。

……

时间回到白天的昊天京。

呼呼…呼呼

呼呼…

狂风呼啸,

飞沙走石。

冲天的飞沙遮蔽了太阳，

也遮蔽了守城的兵士。

浣衣局晾晒的衣服被突如其来的怪风卷到半空中，白色的素布如同白云。

天空灰蒙蒙的，不见天日，文武百官的视线模糊。

阴森的天气配合着千人的禁卫军着实令人震撼，

密集的西城门前，

龙卷风呼啸着，

风卷尘沙起，仿佛腾飞的巨龙。

那龙卷风的中央掺杂着许多杂物，树叶、枯枝，还有几只野猪…

面前的沙漠，搭配着落日，颇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磅礴气势。

那片无人驻守的荒废渡口与边陲小城的落寞和萧索遥相呼应，不知名动天下的风陵渡口如今会落寞至此。无人问津，满目萧条。

“风尘荏苒音书绝，

关塞萧条行路难。”

风停了。

守军整理了盔甲，城门校尉谢基元巡视着远方，绵延百里的城墙有效阻止了匈奴的侵扰。

突然…

大地剧烈抖动，

黑压压的颜色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前方的沙漠突现一支狼图腾的军队，浩浩荡荡，约万人的铁骑声势浩大的疾驰，震天撼地，仿佛地龙剧烈晃动。

天空中雄鹰箭一般地飞过，鹰击长空，虎啸龙吟。

随后如雨点的箭雨朝着昊天京飞来，敌军的传令官在城门下喊话，要守军开门投降。

如若不然，待城破之际，屠尽城内百姓。一个不留…

攻城的先锋军乃是车骑将军聂江，是申国的常胜军，萧太后的胞弟，擅长攻城略地，无往不胜。

守城的兵士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刚经历了沙尘暴和龙卷风。

一时无法缓不过神来。

受伤的士兵头上的鲜血直流，他伸手触摸了一下。

满手的血迹，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

城门校尉整理了衣衫，部署防御策略。

城门两侧的城墙上，严守以待的士兵开始准备御敌。

随之而来的确是攻城的小股部队。

聂字旗帜的军队。

一支不足百人的先锋军。

余下的部队驻扎在风陵渡口。

“该是好好算算总账了”攻城的昭武校尉说着，膝下钻出一个模样火辣的女子。

呼吸了一会，便继续重复先前的动作。

“慢点…不要这么用力…要死了…要死了…”

昭武校尉面色潮红，说话也不太利索。

“真是猴急…又没人给你抢…”

四周，苍穹之巅的飞鹰盘旋而过。

密密麻麻的昊天京的守门士兵不知下方发生了何事。

视线模糊，看得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