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落地就发动了禁法 第十章 爵士？绝世！

“琴科比试第一轮，第二十二场，胜者，白石。”

场间众人震撼莫名，久久不能言语。

震撼于白石的强悍，也遗憾于郝天真的落败。

但没有人会对这个结果有不同的意见，毕竟许多人刚刚擦干脸上的泪痕。

贵宾席上，李老望着场中的白石，眼神复杂。

“此子，妖得很。”李老在心头想到。

“接下来，是琴科第二轮比试，规则仍然与第一轮一样。”主台上的几名老者再次走出，宣布道：“不同的是，诸位可以自行挑选对手，若两人意见一致，即可配对比试，若两人意见不一，则在最后由我等来安排匹配。”

“嚯，这不非诚勿扰吗，两人配对，牵手成功即可领取豪华七日游？”白石将视线从郝天真的背影上挪开，回头看向主台，语气微微调皮地说道。

一道身影出现在白石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雾山，柳青松，向你挑战。”柳青松躬身行礼，语气不容置疑。

“嚯，来得真快。”白石微微一笑，问道：“郝天真是你师弟还是师兄？”

“天真是小师弟，排行第七，我排行第三。”柳青松抬起头，眼神中升腾起无穷战意，不像是愤怒，更像是兴奋。

“这人是个音痴？”白石在心里想到。

“雾山，安趣之，向你挑战。”又一道身影走近，向白石发出邀请。

白石并不意外，望着那人说道：“你呢，排行第几。”

“趣之不才，排行第四。”安趣之躬身行礼，态度恭敬，然而与柳青松不同的是，安趣之温和的语气里，带有一丝丝敌意。

柳青松是个音痴，对于比试的胜败毫不在意，只专注于音律大道本身，而安趣之显然是雾山七子中的知心大哥哥，看见自己的小师弟被人淘汰，心里难免有些忿忿。

这也是为什么郝天真说安趣之人缘比较好的原因。

安趣之是个性情中人，白石喜欢性情中人。

“咱俩比吧。”白石看着眼前的安趣之，微笑说道。

安趣之脸色一正，便要行礼应承。

不料旁边的柳青松一把拉住安趣之，语气略显焦急地说道：“趣之，你比不过他，还是我来。”语罢，柳青松直勾勾地看着白石，眼神里满是渴望，像个八百年没喝过酒的老酒鬼。

“师兄。。。”安趣之脸色为难，却又不能忤逆师兄。

“你别急，咱们一个一个来，先从小的开始。”白石抬了抬头，神色轻松地说道，一副拿捏住了的模样。

闻言，安趣之脸色划过一丝怒意，柳青松则是有些失望。

“好，那我在下一轮等你。”片刻后，柳青松面色恢复了冷峻，望着白石说道，似乎完全没有为他的师弟加油打气的打算。

“师兄慢走。”安趣之脸色难看，郁闷说道。

“你这师兄，人不行啊。”白石看着柳青松离去的背影，摇头吐槽道。

“请白兄不要背后议人是非。”安趣之微微行礼，语气严肃。

白石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不禁有些欣赏。

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君子也。

“琴科比试第二轮，第一场，黄文甲，陈俊桦。”

两道旋律悠然响起，第二轮比试正式开始，观众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白石大叉叉地坐下，一脸轻松惬意。

一旁的安趣之则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时间流逝，转眼几场比试便已结束。

“琴科比试第二轮，第七场，安趣之，白石。”

不远处的柳青松脸色冷峻，因为没有人挑战他，所以只能等待最后的随机配对，待到此时，听见两人的名字，柳青松不由猛然睁开双眼，神情兴奋莫名。

“白兄，请。”安趣之微微行礼，向白石拱手说道。

“走着。”白石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向场中走去。

看台上的观众见到白石与安趣之一同走向场地中央，不禁兴奋异常。

“那个叫白石的，又跟雾山对上了吗？”

“上一轮刚刚淘汰掉雾山七子中的一个，这轮雾山肯定得找他啊。”

人们议论纷纷，兴高采烈。

两名少年相对坐下。

“起～”侍从高声喊道。

安趣之双手抚上琴弦，面色凝重。

一道中平中正的琴音响起，一分二，二分四，渐渐变化成无数声部，复杂无比，似万千信徒一起吟唱，气势恢弘。

一道圣洁而浩渺的大道气机，从安趣之手下的古琴涌出，霎那间便充斥了整个会场，人们纷纷被这道圣洁的气机所震撼，某些普通民众甚至隐隐想要跪下身子，行礼膜拜。

“圣灵安魂曲？”贵宾席上一名老者惊道。

“我主永存。”一名看起来像是信徒的老者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圣洁的气息充斥会场，所有人一脸虔诚，而在会场中央的白石则感受更深，无数大道气机围绕在他周围，万千道声音在他耳边细语，要他虔诚跪倒，行礼膜拜。

“教会音乐？”白石挑了挑眉，想起前世的一些宗教音乐。

圣洁的气息厚重而磅礴，压迫着白石，似乎对他仍然不肯下跪的行为感到不满。

白石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头，拿起手里的口琴。

一道极其轻佻的琴声响起，音符之间错落不堪，似乎毫无章法，凌乱不已。

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瞬间被打破，那道圣洁无比的大道气机，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刺激，竟然勃然大怒，疯狂地翻涌起来，随后猛然向那道轻佻无礼的琴音源头冲去，似要将对方彻底抹杀。

四面八方的圣洁气息疯狂向会场中间冲去，然而那道轻佻地琴音便像只灵巧的鬼魂般，在圣洁的大道气机中左右腾挪，每一次都巧妙地躲闪掉对方的攻击。

轻佻而灵巧的旋律在庄严而肃穆的背景音乐下穿行，在那些修行者眼中看来，与其说那道旋律在躲闪，不如说它在戏弄对方。

圣洁的大道气机抓不住对方，气急败坏，一怒之下竟汇集起来，变成一张巨网，向那道轻佻的旋律网罗过去。

那抹轻佻灵巧的气机被网罗住，拼命扭动，却无法挣脱。

圣洁的气机大喜过望，不断收紧，势要将对方抹杀。

那边的安趣之抬起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准备完成最后高潮的尾奏。

在场的众人也纷纷放松下来，认为大势已定。

大网已然收成一个精致的小球，场间再无那道轻佻的旋律，只余下神圣而庄严的琴音。

台上的侍从准备开口宣布结果。

观众准备鼓掌。

异变徒生。

一道细微不可闻的琴音，在安趣之耳边响起，轻佻至极，傲慢至极，似在嘲讽。

安趣之大惊失色。

而场中那颗原本充满圣洁气息的小球，突然炸开。

万千道庄严圣洁的旋律，突然转调，变得极尽轻佻与妩媚。

“什么？！”贵宾席上，数名老者猛然站起，一脸不可置信。

万千道极致奇异梦幻的旋律，钻进人们的耳朵里，让人们情不自禁地想要站起身子，随着旋律起舞，甚至有些一起来看秋会的情侣，彼此看着对方，脸颊泛红。

“岂有此理，这等荒谬之音，岂能公之于众。”那名看似信徒的老者气急败坏，指着场上的白石，破口大骂，脸红得像能渗出血来。

“啊～”安趣之双手早已离开琴弦，完全不复此前文雅模样，此时正双手抱头，紧闭着双眼，大吼大叫。

安趣之觉得很热，全身都在发烫，那个可怕的旋律在教唆他，叫他放弃自己一直坚持的君子之礼，叫他一起彻底解放自己。

“啊，啊！。”安趣之试图通过大叫，驱逐不停钻入自己脑海里的那道旋律，可惜那道旋律根本无视他的抗拒，一直往他耳朵里钻，往他心里钻。

安趣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疯掉，那道轻佻的旋律在不断地撞击着他心里的那些坚守。

“够了！！”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贵宾席传来。

只见李老面色又青又红，喘着粗气，愤怒地看着场上的白石。

沉浸在演奏中的白石微微一愣，回过神来，随即停下演奏，抬头望向对面。

安趣之一副凄惨，衣冠凌乱，两只耳朵被捂得通红，脸色惨白，嘴里仍在大吼大叫，一副癫狂模样。

白石被对方的惨状吓到，下意识地又往看台望去，瞬间目瞪口呆。

只见观众席上，所有的观众面色潮红，眼神迷离。

而贵宾席上的大人物虽然没有那般失态，但也多半面色羞恼。

就连看台上的空空，也有些脸红，看向白石的眼神有些闪躲。

白石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轻声喃道：“好像有点过了，这玩意，一演起来就停不下来。”

在白石的心里，若要说有哪种音乐能跟教会音乐抗衡，那必须是衍生自教会音乐的爵士乐，教会音乐追求神圣与奉献，而爵士乐则追求自由与解放。

教会音乐严肃工整，爵士乐随性自由，两者之间天然的冲突，便象征着人性里神性与兽性的天然对峙。

在白石那个世界里，则象征着压迫与抗争。

然而白石忘了一件事，就是爵士乐这东西，很上头。

白石看着场间的乱象，表情讷讷，有些不好意思。

“小子，你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贵宾席上，一名老者面色通红，沉声问到。

“爵，爵士？！”白石有些不好意思。

“绝世？”老者闻言微微一愣，低头沉吟不语。

“此曲极尽轻佻妖媚，靡乱之音不绝于耳，依老朽看，该叫魔音！！”那名像是信徒的老者愤怒开口，望向白石的眼神极其凶恶。

现场的观众一阵惊呼，跟“魔”字扯上关系的事物，向来意味着邪恶。

“王主教，不必如此，我倒觉得，这曲子挺好的，听的时候，竟让我有种想要翩翩起舞的冲动，就像回到少女时候，呵呵呵呵。”那名天音阁的女长老掩嘴笑道，眼里满是欢喜。

“哈哈哈，丘长老，不然我俩来跳一曲？！”那么英武的中年男子转过头，爽朗地大笑道。

丘长老脸色一红，轻“呸”一声，不再看对方。

中年男子见对方羞恼，不理自己，便又嬉笑转头，望向一边的李老，问到：“李老觉得如何？”

李老脸色已经恢复如常，闻言微微一叹，说道：“虽然此曲音调之古怪，节奏之凌乱，老朽穷其一生都未曾听过这样的曲子，但此曲，调式之活泼多变，渲染力之强，大道气机之灵巧，纵是老朽也不得不承认。”李老微微一顿，叹气说道：“确实绝世。”

雾山带队长老既然开口，那比试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琴科比试第二轮，第七场，胜者，白石。”侍从大喊。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虽然从未听过如此怪异、轻浮的音乐，但现场的观众仍然在那种怪诞而轻佻的旋律里，感受到了一种不能言喻的自由，特别是在那份庄重圣洁的气氛之后，人们从那份沉重中解脱出来，不胜欢喜。

虽然有些失态，但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更何况，雾山的第二名弟子，也被那名叫作白石的少年斩落马下，众人看着那么立于场中的白衣少年，看着这匹突然杀出，所向披靡的黑马，不禁心头隐隐激动。

雾山这座琴道上最高的山峰，要被动摇了吗？

众人心里充满期待。

“这首曲子，叫什么？”安趣之已经从癫狂中醒过来，一脸茫然地望着白石，讷讷问道。

“爵士。”白石应道。

“绝世？”安趣之茫然喃道，脸色渐渐恢复温和，看着白石轻轻开口说道：“不屈于威势，无所谓正邪，径自起舞，翩翩不羁，这便是君子之道罢？”

白石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说了算。”

安趣之敛起散落的头发，整理仪容，随后起身面向白石，躬身行礼。

白石回礼。

“绝世之名，当之无愧。”

安趣之转身离去，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