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猫咪的世界第一章天使光临索多玛（上）

没有猫咪的世界

猫猫ko

轻小说 | 重幻想更新时间：2021-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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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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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早已厌倦这座不义之城

“暑假提前开始？喂喂，这算什么啊……”教室的最后一排，耐不住寂寞的杰克·H·帕瓦尔悄悄地对着前面的德雷克·帕瓦尔说。他们都是帕瓦尔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总委员长格里斯特·帕瓦尔的儿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德雷克为长子，杰克其次），同时也是国立第一中学高中二年级1班的学生。如果不提他们的显赫身份，那就单纯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不良高中生和一个满脑子小聪明的不良高中生而已。

讲台上，刚刚厉声呵斥了考试不及格的学生的博兰老师开始阴沉着脸布置暑期任务，其中不乏相当繁重的内容，然而台下并没有学生发出不满的声音。贵族们的竞争是十分激烈的，帕瓦尔家族的各个分支之间也在暗中较劲，年轻一代的成绩对家长而言也是炫耀的资本，同时也是他们将来权利分配的标尺，在这种情形下没有哪个贵族子弟胆敢跟身为平民的老师顶嘴。

“就这么耐不住性子见到格兰妮同学？”

“明明说好暑假要一起去那家餐厅的……”

“喂喂，那是一个月前的约定了吧。人家回到封地见到某个青梅竹马忘了你这个大老粗也说不准……”

“你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德雷克预感到危险，迅速闭上了嘴。然后他便听到了老头的一声怒吼。

“杰克！”

博兰老师发火了。杰克慌忙站起，自觉走出教室罚站。

他在外面郁闷地站了不到1分钟，便看到德雷克潇洒地走出来，也站到他的身边。

“想了想，记事项这种小事还是交给菲碧好了。”

“不怕她又恶作剧？”

“……我可是继承人!就凭她还敢对我恶作剧？”

德雷克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还没忘记上学期的自己也因为偷懒让菲碧记事，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女生的手工课作业引得全班大笑的事情。

“你好歹有菲碧陪在身边，我就孤苦伶仃一个人……”

“矫情起来了？斯万还不是只有一个人？”

“别提那家伙了！他那桌子上简直开了个家族纹章博物馆!为什么这帮女生写情书都要在上面盖纹章？是不是太肤浅了点？”

他们讨论的人也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名为斯万·帕瓦尔，一个品行和长相都无可挑剔的少年，现在正坐在窗边耐心地听着老师的啰嗦，还有不少女生正偷瞄他精致的侧脸。然而他却似乎只对空气动力学感兴趣，没有一封情书能入他的眼。

“唉，怎么就没人给我写情书呢……”

“你还想这事？！一个菲碧就能让多少人羡慕！还有那个卡斯卡忒国的公主未婚妻听说也很——”

“混蛋，你的声音貌似有点大啊。”

杰克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赶紧闭上嘴。这是为数不多的能让这位心胸开阔的少年脸上阴云密布的事情之一，毕竟跟从未见过的人结婚不管是谁都受不了吧，更何况还是那种垃圾国家的公主。德雷克往教室里探了一眼，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听到。

德雷克的护卫菲碧·嘉，此时正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她是前朝权臣索隆·嘉的女儿，同时也是学校里真正的大姐头，清纯可人的外表下隐藏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心机。无论是整人手段还是心狠手辣的程度，都让学校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惊愕不已，也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年龄是否仅仅有16岁。尽管德雷克知晓她的黑暗内心，但她在德雷克眼中仍是世界第一可爱的。

“说起来，好不正常啊，提前放假这事。”

“北方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我给格兰妮发的所有消息她都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令人不安的流言在京城里传播。北方的几座大城市似乎爆发了瘟疫，据说能把人变成疯狂的怪物。历史上的第六次【灾厄】——【尸之灾厄】和第七次【灾厄】——【蛊之灾厄】都能把人变成怪物，就有人宣称这次将会是第八次【灾厄】。不过这个说法没有什么可信度，谁都知道十年前原子核公司就已经把【灾厄】的源头消灭了。然而这种瘟疫的流言也并非空穴来风：政府突然宣布要做部署新型网络的实验，把首都和外界的网络渠道全部暂时关闭了，这么莫名其妙的行动实在引人怀疑。

“也许是日日夜夜在开派对没收到呢？就算北方真出事了他们家也肯定没事的。是吧？她老爹可是卡斯特市的shi长欸！别担心……怎么回事？”

前方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许多士兵，通过他们精致的黑色制服可以看出，那是禁军——代号【君权的正义】的特种部队。德雷克看着快步跑过他身旁的士兵，发现他们手中拿着杀伤力巨大的霰弹枪，而不是平日里常拿的礼仪步枪，心下顿感不妙。

尽管只是个不良高中生，身处宫廷的德雷克对政治变故之类的事情还是相当敏感。

“帕瓦尔历史上有没有屠戮校园的记载？”德雷克低声问。

“【春耕之乱】那会。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被杀了。”杰克答道。虽然平日都以不良学生自居，这两人的成绩却意外地还不错。

然后他们看见了熟悉的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这不是‘国本’们嘛，怎么又在教室外罚站了？”迎面走来一个少校级别的年轻军官微笑着看向他们。“表哥。”德雷克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德雷克称呼为表哥的青年军官名为伊兰特·帕瓦尔，算得上是总委员长的亲信，也是德雷克的熟人。德雷克知道他的家族分支是坚定的中央政府支持者，所以松了口气。

伊兰特收起笑容。“我们接到最高指示：本校封校，所有学生一律不允许出校。当然你们除外，你们俩，斯万殿下，还有那个叫菲碧的女孩子现在马上回宫。”

一名士兵已经走进教室，大声宣布了这个命令，教室里不出所料地骚动起来。大部分人都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好几个女生都抱怨着家里的舞会都没法参加了，直到博兰老师又一声怒吼才让他们安静。但是很快这种骚动就压不住了，因为有几个士兵冲进来要没收学生们的手机。

“这是要将同学们软禁起来么？”

伊兰特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与北方的瘟疫有关系吗？”

“再多嘴，当心陛下把你捆上棱镜台。”

他们的对话突然被另一名女军官打断了。梅妮·福利莱特少校，禁卫军官中为数极少的非贵族之一，年仅19的她凭借军功而非自己的美貌赢得了现在的位置。

“小梅妮……”伊兰特为难地笑笑，“跟德雷克说没什么不妥……”

“我去向陛下告发你。如果不想被我告发，任务完成后必须请我喝冰激凌奶茶。”

“真是受不了你了……”伊兰特苦笑一声，摊着手往前面走去

。

“梅妮姐！”德雷克等人和她打招呼，她微笑着回应。

“羡慕死了。”杰克看着这对热恋中的人，又想到自己仍无法见到的格兰妮同学，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暑假也才3个月而已！我们几个还不是会一直陪着——”

“你”字还没说出，一声巨响传来。德雷克顿感头晕目眩，好一会才从耳鸣中缓过来。

“炮击？！”杰克大喊道，教室里顿时乱成一片。这些贵族子弟从来没见过这架势，往桌子底下钻的男生不在少数。

伊兰特焦急地走到窗边，拿出对讲机，带着怒气问道：“他们怎么现在就开始了？……失误？！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交给新兵来做了？！”

对讲机的那端似乎报告了更糟糕的事情，现在伊兰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吓人了。“德雷克殿下，”他这次换了正式的称呼。“请您即刻移驾皇宫，一刻也不能耽搁。”

“诶？这是怎么回事？”背上装饰着潮流狗玩偶的可爱书包的菲碧已经站在德雷克身旁，歪着头问道，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的炮击。脚穿女式小皮鞋，乌黑柔顺的短发，娇小的身材，除了脖子上用细链吊着的一颗据说是家族护身符的黑宝石，短裙下带着武器的腿环，都是不常见的可爱服饰。这是菲碧面对德雷克所展现出的一面，纯粹的天真少女。真可爱啊，尽管天天见面，德雷克还是觉得自己要被萌化了，几乎忘记了自己昨天在文具盒里发现了一只活黄蜂的事情。

“同学们怎么办？”斯万也收拾好了东西走了过来，面带担忧地说。

“很抱歉，这不是我等能决定的。”伊兰特躬身致歉。“装甲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几个赶紧上车吧。小梅妮——”他看向自己的意中人。“这里就拜托你了。”

梅妮微微点头，架起枪向楼外走去，身姿笔挺而婀娜。

杰克无言地看着面前的这两对，真羡慕他们啊。走向装甲车的时候，他又想到了身处卡斯特市的格兰妮同学。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好闷……”菲碧嘀咕着，把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被黑宝石挂坠衬托出的雪白肌肤。脸红之余，坐在对面的杰克看见德雷克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菲碧的胸部。你好歹收敛点啊……

德雷克，菲碧，杰克，斯万，还有伊兰特，现在正坐在一辆装甲车里，从学校向皇宫开去。这里是号称“帝国明珠”的皇宫区，路上行驶的都是豪华轿车，人行道上的走的大多是贵族和他们的佣人。在这全帝国最繁华的地方，有关北方瘟疫的不安传闻没有产生丝毫影响，毕竟谁会相信这里会出现那种传说中的可怕事物呢？这里只有美好而已。

斯万透过装甲车上的小窗看着外面的街道。望着如此繁华安宁的景象，这位众星捧月般存在的皇子却在想着另一幅画面。

那是在去年冬天的调研旅行中发生的事情。学校举办调研旅行的目的是让他们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所以旅行目的地设在一个帝国边境的山村里。到了地方他们看见了整齐的田垄，鲜亮的房屋，人人都面带微笑。所有的同学都玩的十分尽兴，毕竟这些孩子从来没感受过田园风光。千篇一律的照片充斥了他们的社交网络，不知多少天真的女孩子在村头那棵开花的树下向斯万告白，无一例外被斯万礼貌地婉拒了，杰克和德雷克笑称他是“痴心粉碎机”。

只是，斯万注意到了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的东西。这个村子对面的山头，还有一个山村，那里终日死气沉沉。斯万对那里十分好奇，提出去那里看看，遭到了接待人员十足礼貌却无比坚决的拒绝。这却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趁着晚上篝火晚会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没人知道一个不染尘世的15岁贵公子在夜晚是如何走完那10公里崎岖的山路的。当斯万踉踉跄跄地撞进那村子里唯一一户亮着灯光的屋子里时，他感受到15年来从未有过的震惊。一个骨瘦如柴的母亲坐在床上给自己同样只剩骨架的孩子喂奶，惊愕地看着破门而入的斯万。贫穷已令她失去了该有的自尊，木在那一动不动。斯万看着放在旁边的破木桌上的木碗，那碗里装着泥土和面粉的混合物，一下狂呕起来……

当斯万被接待人员架回他们居住的乡村时，所有女生都面带担忧地看着虚弱的他。工作人员解释说他被某种野兽追赶，拼命跟野兽搏斗才成了这个样子，成功把女生们的担忧之词变成了“不愧是斯万同学”的惊叹，唯独菲碧的眼中流露出嘲笑。接待人员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自己的绸缎床铺上，他却感觉自己睡着刚刚看见的那张稻草铺就的“床”。

之后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接待官员怎样痛哭流涕地陈述自己懈怠的罪名还是本地shi长怎样痛哭流涕地请他隐瞒，他都记不清那些细节了。唯一让他可以肯定的只有一件事。

这个国家，已经从里到外，整个烂透了啊。

梅妮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士兵与学生一排排走过。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押送。这些士兵要把学生们送到学生公寓去，然后封锁整栋大楼。保护只是个好听点的措辞，真正的目的是作为人质将他们扣下。

帕瓦尔帝国也曾是24号世界的霸主，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帝国，国库空虚，政府腐败，地方贵族和皇室离心离德。每当中央政府扣押贵族学生都预示着一场大变故的到来，扣押这些贵族子弟的目的只有一个：稳住他们那些权力显赫的父母，强迫他们与中央政府团结一致。这一举动在帝国权术界甚至有了专属的称呼——“封校”。每次封校都能起到显著作用，那些摇摆不定的贵族们都会铁了心跟着皇室行动，除了50年前的那次，因【春耕之乱】而起的封校。中央政府面对贵族们的集体叛乱也做出了相当决绝的行动，整个国立第一高中没有一名学生活了下来。

梅妮看着面前依次通过的这些少年少女，内心不禁出现些许感伤。尽管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却充当着权力斗争的棋子和筹码，动不动就会失去自由甚至是生命，这样的生活实在不怎么令人羡慕。

如果中央政府与地方贵族之间的脆弱平衡被打破，他们这些本该为国杀敌的军人没准就要执行残忍的屠杀任务。禁卫军中刚刚招收了一批新兵，他们大多是低阶贵族的孩子，被父母送进军中历练的。杀害同胞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对这些还算是孩子的新兵来说，对自己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而言肯定尤为残忍……

“等一下！”

梅妮喊了出来。她面前的士兵和士兵旁边的女生都吓了一跳。梅妮看到那个士兵也是个女孩子，此刻正不知所措的站着，比她身边的大小姐镇定不了多少。

“你，”梅妮望着站在自己身边警戒的一名士兵，“请你带这位小姐去她的房间。而你，”她又转向那名女新兵说，“请你留下来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好吗？”

那名女生怯生生地跟着身材高大的士兵继续朝着公寓走去。“你是新兵么？”

梅妮开口了。

“诶!报告长官!禁卫第二军团第九大队2小队列兵柯丽娜·维斯特，听候您的吩咐!”

眼前的新兵慌里慌张地敬礼，尽管言语稍显结巴，她的军姿却十分标准，看得出来是经受了严格训练的。

“给我看看你的证件。”

柯丽娜快速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电子墨水屏幕双手呈给她的长官。梅妮翻动着屏幕，找不出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父母是南方山村的低阶贵族，独自一人来到京城历练……真是不容易啊。尽管总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个新兵，但总不能因为自己不可靠的记忆就为难人家吧？

“有什么问题吗？”柯丽娜不安地望着梅妮。

“抱歉，是我想多了。”梅妮将证件又小心翼翼地装回柯丽娜的口袋里。“去干你的工作吧，为帝国献上一切！”

“为帝国献上一切！”柯丽娜干劲十足地笑了，有股她这个年龄的女生特有的可爱劲。她敬了个礼，大步向前走去。

总觉得这两天部队里多了不少新面孔呢……新兵入队的时节想必都是这样吧。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头好疼，都怪那家伙自己夜夜都睡不好……梅妮的脸微微红了，刚刚的事情也就抛之脑后，她重新盯着面前依次通行的士兵和学生们，脑海里却在想着等会跟他一起要吃什么味道的蛋糕了。

“你看这个裙子，可爱吗？”菲碧指着自己手机上的一副图片问道。

“嗯嗯嗯！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德雷克的双眼放光。

“别搞错喔，我打算给你买的～”

“……开什么玩笑！”

“再看看这个……诶？怎么回事？原来这个不是首都的网站啊，怪不得登录不上去。”菲碧盯着手机露出苦恼的表情，因为这几天刚刚执行的奇怪的【网络封锁】，德雷克要错过穿这件可爱小裙子的机会了。

“别再搜这种无聊的东西了啊！”

杰克无言地看着面前嬉闹的二人，觉得自己今天遭到的打击又被放大了几倍。他将头转向旁边的伊兰特，却发现他似乎也在对着空气傻笑。

“啊，杰克殿下，您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在笑什么？”

“啊抱歉，我突然想到小梅妮第一次喝冰激凌奶茶的时候，鼻子上糊了一大坨冰激凌，之后逛了一下午街她都没发现……”

别再刺激我了……杰克的内心呼唤着，他只得如斯万一样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气也是这么好呢，要是能跟格兰妮同学一起在贸易大厦22层的那家餐厅一起吃饭……感觉人生都无憾了！总觉得又想到了伤心事……等一下，那是什么？

“你们……看看窗外！”

杰克大喊一声，其余四人都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在一座高楼——帝国贸易大厦的半腰处，大约100米高的地方，一坨巨大的紫色物体挂在那里，似乎正在蠕动。底下有相当多的围观者，前面的道路已经拥堵了，装甲车不得不停了下来，负责开路的士兵正在强迫前面的轿车挪到路边。

“看来是个大气球什么的，挂到墙上了？”德雷克猜测。

“颜色还挺漂亮嘛。”菲碧天真地说。

伊兰特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与此同时他的对讲机嗡嗡地响了起来。对方似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飞快地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

“掉头。”伊兰特拿起车内听筒对驾驶员布置了新的路线。

装甲车喘着粗气开始后退了，德雷克他们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紫色的玩意。那东西有律动地收缩膨胀着，就好像在呼吸一样。

“表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表哥？”

“我……我不知道。”这个正直的军人显然不会撒谎。德雷克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有些事情确实属于军事机密，泄露了也许就会被处决，哪怕是泄露对象是皇子也不行。

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在沉默中离那座长了个奇怪“肿瘤”的高楼越来越远。等到他们就快看不见那东西的时候，它如同一个腐烂的果实一样摔了下来，引起一阵慌乱和惊呼。

“头疼死了……shi长大人还是这么爱讲话啊。”

“真希望他前一天晚上的睡眠质量没那么好呢……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爱说？”

市政大厅的一号走廊里，两个官员疲惫地往门口处走去，他们是副shi长弗兰肯斯坦·莫奇艾与交通局长埃索斯特·帕瓦尔。两人显然才从一场沉闷冗长的会议中解脱出来，举止上已经保不住高级官员的体面了。

“您还得一直站在他旁边……连个打瞌睡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辛苦啊。”

“彼此彼此，您代表贵族官员的发言真是精彩绝伦。”

“真是过誉……话说起来，能不能请您帮忙？”

“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副shi长弗兰肯斯坦躬身行礼。尽管他的官阶高于交通局长，但这是平民对贵族应有的礼仪。

“有件事情我想向总委员长大人当面禀报，您能否在下次例行觐见时向他提一下？”

副shi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您能先告诉我您要禀告何事吗？”

“是这样的，从上个月起从北方来的交通班次出现了奇怪的现象：有几个城市到首都的航班和列车次几乎全部消失了，而它们邻近城市的交通班次却大幅增加。更奇怪的是，我发现车次预备排表与进站车次的数量无法对上，难道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发现这件事吗？”

不祥的预感得到了证实，虽然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有一秒钟副shi长闭上双眼，随后又睁开。

“或许是那几个城市的火车票与航空票打折也说不准呢。”副shi长半开玩笑地说。

“没有发现相关的事情。尽管可以在例行工作报告中汇报给总委员长，可是我还是希望尽早让陛下知道。”

“我明白了。”弗兰肯斯坦微鞠一躬。“我一定在明天的例行觐见中向陛下提及此事。”

“那么非常感谢。”交通局长回礼。“时间也不早了，我约好了下午跟孩子们打棒球，明天见！”

“等一下，您是要走第六大道么？刚刚的消息说，第六大道被封锁了。似乎是帝国贸易大厦出现了一起事故，现在军方正在处理呢。”

“那帮家伙什么都处理不好……我明白了，走第三大道就好了吧？感谢您的提醒。”

交通局长在副shi长的目送下走出了市政厅。

这是个好人呢。这是个不会跟领导打小报告，不会因地位高高在上轻蔑对待他人，工作勤勤恳恳，对同事也热心的好人。弗兰肯斯坦在内心评价着交通局长。第一次希望一个同事不要这么认真工作呢。

“作为亲切可靠的同事，给8分吧。”

带着这样的评价，副shi长弗兰肯斯坦坐进了自己的隔音轿车，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一会连线便接通了。

“哪一步？”弗兰肯斯坦问道。

“如计划一样，刚从第六大道离开，马上到达第九大道。”电话那头的低沉男声回答。

“演员都就位了吗？”

“一切就绪。”

“告诉你的队长，新增一个目标。该目标将于一小时内乘车途径第三大道，乘坐一台黑色皇家银门轿车，车牌号Bmsj1231。”他准确地报出了交通局长的车牌号，这是上次交通局长邀请他去自家吃饭时记下的。“切记，伪装成意外事故。处理完了请在下次通话的开头说出词语‘棒球’，如果没处理掉您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请把自己处理掉吧。”

“遵命。”对面的男声始终没有表露出一丝情感。副shi长放下手机，司机低声询问他是否前往原定的第九大道。

“出发。”他拿起一份文件翻看起来，心不在焉地回答，脑海里仍想着有关交通局长的一切。尽管死在自己命令下的人不计其数，这一个还是值得好好遗憾一会儿的。

装甲车在大道上通行无阻地行驶着，道路两旁的高楼与行人也越来越稀少。

“我们要从哪去皇宫？”德雷克不无担忧地问道。

“第九大道。今天皇宫区的各条大道都堵塞了，只有这条大道畅通着。”

“那个都市传说的威力可真厉害啊……【宫廷秘术部】什么的……”斯万说道，“这种情况下人们都不愿意走第九大道。”

“哈？你小子还相信这种东西？”杰克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

“你头顶在冒汗。”

“.…..这装甲车就不能装个空调吗？”

【宫廷秘术部】，帕瓦尔城内大部分都市传说的主要题材。传闻它位于皇宫区第九大道一处废旧的城堡里，是中央政府的秘密军备的实验室，专门制造各种怪物的存在。第九大道附近是20年前政变决战的战场废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没有得到修复与发展，至今仍有着“明珠上的瑕疵”之称。现在这里仍然只有稀稀疏疏的没落贵族的住房和给临时来办事的人提供的寒酸旅馆，甚至还有许多没被保护起来的遗迹，这么阴森的环境，不被写成鬼故事才真是有鬼了。

“没准宫廷秘术部就在那里呢。”菲碧恶作剧般指向路边的某处。

皇子们乘坐的装甲车此时正巧经过一座废弃的阴森古堡，杰克和德雷克不由得绷直了身子。

伊兰特看出了他俩的紧张，叹了口气。“仅仅是这种程度就吓成这样，待会可是会很辛苦的。毕竟这个区真是很有特色呢。”

二人只得收回视线，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嗯？请问，那个也是这个区的特色吗？”菲碧指着窗外，“它好像在……吃人。”

“菲碧，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

“没有开玩笑哦，你们看那里，那个粉紫色的东西，在嚼人诶，旁边还有个哭泣的小女孩。”

菲碧的声音平和得就像在说“路边有个小女孩因为气球挂在了树上正在哭”一样，三个皇子向窗外看去，然后他们的脸齐刷刷地发白了。

一坨粉紫色的肉块正在蠕动着抛洒血液，它的上面插着一个女人的半截身子，还在疯狂地挣扎着，力度非常大，以至于一只俏脚上穿着的高跟鞋都被甩飞了。高跟鞋正好撞上装甲车的一面防弹玻璃，“咚”的一声，把愣住的斯万吓得一抖。这是一只高仿的古尼耶特牌高跟鞋，没落贵族夫人与交际花们的最爱，只有最精通穿搭的高级贵妇们才能看出它的伪劣。

一旁，一个6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站在原地大哭，她手上的书包被撕开了一个大口，玩具和零食撒了一地，泡在血泊之中。

“快去救她！”斯万下意识对着沉默的伊兰特喊道。

“保持路线不变，加速前进！”伊兰特咬牙切齿地通知驾驶员。三秒以后，发动机的轰鸣声猛地放大，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惯性放倒，装甲车内狼藉一片。军官手中的通讯器掉到了地板上，里面传出一个惊恐的女声：

“注意！0024号！第三次尝试收容失败，请立刻进入战备警戒状态！重复一次，第三次……”

“唔……德雷克的头好硬，好疼好疼。”菲碧揉着额头瘪起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非常抱歉！那……那是什么东西啊！表哥！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吧！”德雷克惊魂甫定，对着伊兰特发出一串质问。伊兰特没有回答他，只是依旧咬着牙喃喃低语：“这不可能……这里不可以出现这些家伙……”

“喂！我让你去救人，为什么不停下！”斯万也朝着伊兰特怒吼，全然不符合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气度，可是他的腿在发抖。与其说他是在训斥伊兰特不听自己的命令，不如说是在发泄对自己胆怯的羞愧吧。冷静下来的伊兰特也明白这点，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从座位下摸出一把步枪，拉开保险，斯万被他这个动作镇住了。

“陛下命令，一定要保证各位皇子安全到宫，很抱歉您的命令与圣意有违，卑职不予执行！”伊兰特将步枪端正，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我命令你掉头。”斯万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仍然阴沉得吓人。

“喂！不要这样对表哥说话！”杰克慌忙止住斯万。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惊吓，看起来却显得镇定得多。

“您能给我们讲讲，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么？”菲碧始终都没有慌乱，现在平静地发问了。三个皇子也都冷静下来，向伊兰特看去。伊兰特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是泄露即死的事情，然而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说与不说的区别已经不大了。他重重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自己所掌握的情报。

大约三个月前，北方的几个城市中开始流行一种怪病。在初始阶段，患者表现得极为痛苦，他们会开始整日痛哭，出现语言障碍，做出各种不同程度的自残行为，在这个阶段的感染者仍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但已无法抑制自己的反社会倾向；在发展期，感染者的身体机能会大幅度提高，但会逐步失去自己的语言能力与视力，同时变得极端暴躁，他们的五官会如同暴露在烈阳下的冰雕一样逐步溶解，最终整张脸变得一片平坦，连食道与气管的入口都被封闭起来，但没有任何营养摄入的【他们】仍然不会死亡，而是以自身的某些器官为养分；在最终阶段，因为缺氧，感染者的体色变为粉紫色，身体也会溶解，由固态变为某种半凝胶态，不再维持原来的形状，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异变，比如锋利的大鄂或者极长的触手。在它们的体表，先前在面部融化的眼睛会重新随机出现在某处。最为诡异的一点是，感染者的发声系统会发生大幅度改变，它们会用【嘴】（身上任意的孔洞都可以作为【嘴】）吼出杂乱无章的单词，一些毫无逻辑的句子。这样的成熟感染体是极大的威胁：它们具有极高的暴力倾向，往往会扯碎自己面前的一切能动的东西，除了它们的同类；子弹会让它们感到痛苦，却毫无致命性；最恐怖的是它的没有任何逻辑的尖叫会让人精神失常，通过自残和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什么？那东西是人？你说那个跟装甲车一样大的东西是人变的？!”杰克很难相信，那个挂在大厦上都如此显眼的肉球和刚刚在街边进行杀戮的巨大肉块是人类感染者。

“是【人们】变的。”伊兰特叹息着说，车内的其他几人都呆住了。

“人……们？”

“那个球形怪物的体内，有74个人的基因，刚刚的肉块有43个。”

【融合】，这种感染体的特殊举动。根据已知的科学研究与极少量的目击报告，这些感染体相互间会发生身体融合，少则几个多则上百的感染者聚集起来，成为一个巨大的新个体。这样的新个体往往行为更为怪异，也因为它的体型变得威胁性更大。到现在都不清楚它们为何要这么做，是未知病毒的生理特性，还是感染者残存的生存本能？

“我倒觉得可能是孤独，据说那些最早的感染者都是边缘人群，孤儿，精神疾病患者什么的，他们是人类的时候便十分孤独，也许变成了那个样子想感受点温暖也说不准……”伊兰特说出了自己荒谬无比的想法，同时勉强地笑了一下。

“这么可怕的疾病，一定不要散播开来啊。”斯万担忧地说。

“非常不幸，这种瘟疫已经在北方肆虐了，听说好几个大城市都被血洗了，没有一个幸存者。”伊兰特说，“那些感染者还如同有统领一般成群行动，组成瘟疫的大军一路南下。听说北方的所有集团军都被动员了，政府派遣了所有可以派遣的军队阻击这支瘟疫大军，战局……”他低下头迟疑了一会儿，“仍不明了。”

“格兰妮……卡斯特市怎么样了？”杰克急切地问道。

“没有消息，但请不要担心。毕竟要是首都的卫城都沦陷了的话，高层封锁消息就毫无意义了。高层似乎准备集中现存的全部兵力，和瘟疫大军打一场决战…….”

杰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此刻的他恨不得操起枪亲自前往卡斯特市保护他心目中的公主。斯万继续问道：“对这种瘟疫，你们还了解多少？”

“几乎一无所知。发病周期，宿主，甚至是传播途径，全都不明。北方的科研所接触病例的时间较久，他们也许发现了什么，可是我们已经和他们失联了，这些怪物的叫声波长甚至能屏蔽无线电，现在北方的一切情况都不清楚…...首都这里只有将士们拼死抓回的三个样本，这么多天了科研所几乎什么新发现都没有。昨晚上实验室还出现了事故，三个样本全部逃走了。除了挂在贸易大厦上的那一个和刚刚我们遭遇的那一个，现在仍有一个样本下落不明。”

“和前两次【灾厄】有些相像呢……”菲碧若有所思。

第六次【灾厄】是【尸之灾厄】，病毒通过啃咬进行传播，把人变成暴食的尸体，明明已经失去了生命却仍索求着血肉。它在世间肆虐了107年，夺走了29亿人类的生命。

第七次【灾厄】是【蛊之灾厄】，寄宿于人脑的蛆虫将人体改造成繁殖和传播的工具，把人变成易碎的木偶，明明已经失去了自我却仍在大地上狂奔。它在世间肆虐了192年，夺走了42亿人类的生命。

“或许这次也是【灾厄】呢……原子核公司的态度如何？”

“原子核公司完全沉默。根据极少数的目击报告，感染者们攻陷城市的时候，原子塔没有任何反应。”

原子核公司会在那些受它保护的城市中央建立【原子塔】，以此作为军事基地，同时负担着交通与贸易的作用。

“很奇怪啊，难道是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彻底消灭【灾厄】的事实？说起来，所有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么？”

“还有最后的一点：科研所唯一取得的成果。他们通过脑科学发现，所有的感染者的大脑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神经活动极为剧烈；但他们的思维却显得极为紊乱，与精神分裂患者的表现十分相似。根据这一点，他们把这种瘟疫的患者称之为…….”

装甲车猛然刹住，让所有人再次一个趔趄摔成一团，万幸的是步枪并没有走火。对讲机令人生厌地再次响起，从那一端传出一片混乱，爆炸声惨叫声连成一块，中间混杂着机枪的突突声与令人心颤的怪吼。

“叫什么？”德雷克急切地问道，尽管现在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却显得十分烦躁，这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在发抖。其实这不是他在发抖，而是装甲车下的地面在颤动。

“啊——不要吃，不要吃我！！”一阵惨叫从上面传来，同时顶壁受到了一下剧烈的撞，。舱内的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杰克透过玻璃看见，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的驾驶员被一条紫色的触手吊在半空甩来甩去，因为沉重的离心运动折断了全部的四肢，最后被“啪”地甩到旁边的墙壁上，如同一只被拍爆的苍蝇一样成了墙上的污渍。

“……【失神者】！”

“这就是……下落不明的那个！”

下一个瞬间，装甲舱壁顶如同薄纸一样被戳破了。破洞中伸进一只“钩子”，勾住壁顶猛一拽，把壁顶完全掀开。和所有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受到的礼物的调皮孩童一样，怪物将“头”探进掀开盖子的铁皮盒。

“捉。迷。藏。”

被称为【失神者】的粉紫色怪物，用可以称得上是动听的稚嫩嗓音乞求道。那是绝对不超过7岁的孩童的声音，却是如此可怖的躯干发出的，仅此无法理解的一点就足以让部分人类精神失常。

“卧倒。”

不同于以往的撒娇，菲碧此时的声音显得相当冷静严肃。

“诶？啊！”

德雷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菲碧强行按在身下，刚好躲过了刹那间横扫而来的巨型“钩子”。接着，菲碧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从裙下的腿环上掏出一根银色细长圆柱，轻轻一挥，变成了一柄发出寒光的银剑。这是帕瓦尔高等贵族的标准佩剑，它的剑身似乎完全没有厚度，仅仅是一缕薄薄的银光，堪称世界上最锋利的兵器之一。

菲碧再一挥，优雅得如同切下午茶的甜点蛋糕一样将那巨大的“钩子”整个切了下来，然后伸出纤纤细腿，猛地一下将这坨腐败却坚硬的东西踢出舱内，正中【失神者】的身体，瞬间爆开一团血雾。它随后发出了孩童的哭喊。

这一切只发生在两秒以内。两秒过去，伊兰特已将步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这一枪击中了怪物的躯体与触手的连接处，然后发生了爆炸。步枪内装的是爆裂弹，这一发的威力将怪物的整条触手从它的身上扯下，脓血在爆炸中四处飞溅，脏污了每个人的衣衫。【失神者】的哭喊声更加剧烈，却暂缓了行动，难道这东西也有痛觉吗？德雷克不由得想。

“跑。”菲碧再次冷静地下达指示。她挥舞手中的银剑，利落地将面前的装甲铁壁切出一道一人高的门洞，然后以惊人的力气拉起还在地上还趴着的德雷克，从门洞跳了出去。

斯万与杰克也紧跟着跳出装甲车，伊兰特按动舱壁上的红色按钮，然后端着步枪也跨出了门洞。

那个红色按钮是帕瓦尔帝国所有秘密型号装甲车的标配。为了防止军事技术在战争中落入敌手，这种装甲车的内部装有集紧急求救和自毁于一体的装置。只要按动按钮，装甲车就会发射定位信号，同时内部的定时炸弹也会开始倒计时。这种保密装置唯一的设计缺陷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可以由搭载士兵自由设定。曾经就有贪生怕死的指挥官把倒计时设置成了一个月再弃车逃跑，理所当然地被军事法庭判处了死刑。

伊兰特设定的倒计时，只有5秒钟。

“别停下！”他大喊着朝着德雷克他们靠近，这时候德雷克仍在被菲碧拉住狂奔。而伊兰特并不知道，一条尖锐的触手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他伸过来，马上就要戳中他的后背了。

五秒到。伊兰特背后的装甲车发出耀眼的白光，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融化了。

“抓——住——我——们——了——”

稚嫩的嗓音发出了奇怪的悲鸣。【失神者】的巨大身躯被爆炸整个撕扯开来，奇奇怪怪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它整个趴下来，追赶伊兰特的触手也无力地砸在地上。热浪袭来，德雷克险些摔倒，幸亏菲碧扶住了他；杰克和斯万则都摔到人行道上，显得十分狼狈。

“这算是死了吧？”菲碧问道。

“好险……”杰克爬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多亏了表哥和菲碧，得救了。”

“胳膊都要被你拽断了……”德雷克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外表柔弱的女孩子都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嘻嘻，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你的护卫呀？”菲碧一直扶着没缓过来的德雷克，微笑着说，“毕竟跟你那个同样娇生惯养的未婚妻不一样嘛。”德雷克的脸刷地发白了，这后一句话带给他的惊悚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刚的怪物。

“还不能放松警惕。”伊兰特说着，又一次给步枪上了好几颗子弹。“请在原地等待，我马上联系增援。”

“喂，你怎么了？”杰克看见斯万仍然趴在地上，便走过去想关心一下。“跑这么两步你就……我X！”

杰克惊呼一声匆忙闪开，没让斯万的呕吐物沾到衣服上。斯万狂呕着，似乎把昨天的食物都吐出来了，等到胃里没有东西的时候甚至呕出了部分胆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