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猫咪的世界 第四章 耶利哥之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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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历1674年6月24日早9时距大门完全毁坏还剩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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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瓦尔皇城，城墙正门

“卑职斗胆向您进言。陛下，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您愿意，【矛】随时都可以启动！”北方军司令伏在地上，带着颤音对着面前名为李尔帕瓦尔的人请求。

李尔摇摇头。“司令，我们的国家已经浸染了太多的鲜血，我绝不同意用那种东西屠杀自己的同胞。”

“为了您，死去再多的人也值得……”

“詹沃特帕瓦尔先生。”

李尔的语气突然变冷，伏在地上的司令把身体缩得更低了。

“您一定要记住，您效忠的是这个充满荣光的国家，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家族。”

“总委员长这个位置，也不一定非要姓帕瓦尔的人来当。”

“如果我死了，请您率领全军投降。这是命令。”

“卑职……遵命。”司令的声音哽咽了。

“很好，那我就可以安心去了。”

“等一下！陛下，既然如此您也可以不死……”

“王是不会投降的，詹沃特先生。王的命运只有光荣地为自己的国家而死。”李尔的语气中充满了身为王的自负。

“陛下，请允许卑职与您一同前去！为您战死是我的光荣！”李尔的亲信侍卫也如司令那般伏地请求。

李尔笑了，不知是因为属下对自己赤胆忠心而感到开心的笑，还是面对绝境时的苦笑。“惠尔特，您的缺点就是太忠诚了。这种情况下，只有我孤身一人前往，对面的人才会相信，我是真诚地在捍卫自己的荣耀。况且，”李尔的语气伤感起来，“我不希望除我以外再有人死在同胞手里了。”

“我请求您——”

“您还是，体谅一下您的父亲吧。我们每个人都已经付出太多了。”李尔偷偷看向北方军司令，后者正在拼命掩饰自己的激烈情绪。

“我不会——”

李尔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他站在城墙上向下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向着城墙冲来。

1674年是帕瓦尔帝国离毁灭最近的一年，内有饥荒饿殍遍地，外有大战死伤无数。在南方，面对圣女海三国的联合围攻，伟大的李尔总委员长沥尽心血营造了一条联合防线，并在这三道防线上投入了所有的部队。本来帕瓦尔帝国可以靠着这条防线苦苦支撑，却最终败给了内乱。北方无数饥寒交迫的农民和市民拿起武器席卷一座又一座城市，而帝国因为后方兵力奇缺节节败退。前线上，一位传奇帝国将军以惊为天人的一役给这场荒诞的战争画上了句号。尽管他带着精锐火速回援，战局却已无力回天。人人都说叛军中有位神明的后裔，他刀枪不入，睡在岩浆做成的床上，以烧红的木炭为食。人人都说他是叛逆之神，进步的化身，也正是他掀起了革命的风暴。等将军赶到时叛军已经把首都层层包围，于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那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城墙上的守军惊恐地看见一个炽红发亮的硕大人形独自撕碎了整个战斗群，发出的吼叫连雷声都掩盖不住。沸腾的血将湿淋淋的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怎么对付这个东西？南方的一个军事基地做出了最后的尝试，向它发射了全帝国的最后一枚导弹。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何故，他们发射的远程导弹在即将命中目标的时候竟离奇地偏离了弹道，笔直地冲向城墙正门。巨响之后，那扇精钢大门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正下着的濛濛细雨浇在废墟上，

城内一片绝望的哭叫，叛军则欢呼起来。随着一阵乱哄哄的冲杀，叛军到达了城门缺口处。

在那里他们停下了。缺口前面站着一个华服男子，直立于废墟之上，面容安详，雨水顺着头戴的华冠流下，却没有打湿繁复花纹装饰的长袍。

“我是李尔帕瓦尔，我想见你们的领袖。”

叛军躁动起来。不少人对着他破口大骂，急躁的叛乱分子更是直接拿起枪对着他扫射。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对那些不洁之物置若罔闻。没有一句恶言能中伤他，也没有一颗子弹能碰到他。

几个叛军冲上来，想强迫他跪下，可还没碰到他就被无形的力量掀翻，断掉了手脚。

“我是李尔帕瓦尔，我想见你们的领袖。”

他平静地重复一遍。叛军们迟疑了一会，停止攻击，然后通知了他们的首领。

不一会，叛军让出一条道，一个遍身赤红的男人走出来。

粗犷的肌肉线条，浑身上下没有一根体毛，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粗布短裤。他身上也没有打湿的痕迹。

他就是【狂暴】，那些恐惧和敬畏他的人如此称呼他。

“你有什么事，失败者？”【狂暴】傲慢地说，他的双眼迸发出火焰。“如果没有事请你离开这里，在你残破的宫殿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就来把你千刀万剐。我的人都很饿，他们一定会把你和你那些佞臣吃得骨头茬子都不剩的。”

李尔笑了。“我可怜的子民，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吾干什么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记住你的暴政是吾推翻。”

“作为一名格斗家，你敢和我比试一场吗？让我维持我最后的荣誉，为了这个国家奋战到最后一刻。”

李尔紧紧盯着【狂暴】的双眼，那双眼睛坚如磐石的愤怒发生了些许轻微的动摇。果然，做过奴隶的人无论以后再怎么身居高位，奴隶的灵魂仍残留于躯壳之中。

“失败者，吾答应你。可是这一定会让你死的更惨。”

“和荣誉比，死前的那点痛苦又算得上什么呢。”李尔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