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一路敷衍着,与慕容玉敏聊天,进了宫才发现大节下的,皇后的气色十分不好,理应出现的太子妃,也没有出席。
太子妃就算有五个月身孕,可是过年的宫宴,还是理应要参加的。
皇后瞧着她的神色,也带着审视,安王妃不明白那眼神的含意,等到宴罢,去了贤妃宫里,才知昨晚太子妃落了胎,生下来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不止如此,东宫一名侍妾也同时落了胎,亦是男胎。
……
安王妃回想到皇后的神色,悚然而惊,望向贤妃的神色,便带了些哀戚道:“母妃……我成日只在家里,等着敏儿在宫里,下学回家吃饭,或者做做女红,偶尔进宫请安,连娘家都不大回……”
贤妃倚在枕上咳嗽两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事你权当不知道就好。反正原本也与你,没有什么干系。”
安王妃想想皇后刀刮一般的眼神,有心想辩驳一句道:哪怕没干系,只恐旁人也要疑一下她。宫里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可是看看贤妃病骨支离,这两年间身体,越发的不行了,她曾提起给安王去信,却都被贤妃挡了下来,焉知不是思虑过重?
太子无子病弱,安王掌兵,还有皇三子与皇四子,比之太子小了三四岁,也日渐长成,宫里的水倒是越来越浑了。贤妃自然还是希望,安王能够安心戍边,能少回京便少回京。
虽免不了思子之苦,到底过年的时候,念着安王的战功,她这里的赏赐也不轻。
安王妃思虑再三,还是将慕小贝之事讲了,只道孩子如今已经三岁了,却还养在蛮夷边荒之地,她这做母亲的心里疼孩子,却不能亲自抚养。
殿下既然发了话孩子太小,不宜长途跋涉,可如今长大了,却可以考虑,接回长安来养着了。
“儿媳自己再生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若能将那孩儿接回来抚养,必定待他比敏儿还要好,殿下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事她自己开口跟安王讲,万一被拒多伤面子,不如还是由贤妃来讲,到底安王一向孝顺。
贤妃目光在儿媳妇忐忑的脸上细细扫过,心中暗叹,她到底是深宅妇人,又夫妻分离多年,不怪不知安王心事。
“那孩子……既然是蛮夷边出生的,就还是让他在那里长大吧。宫里如今这样儿,自是不好大张旗鼓的将他接回来,没得给人添堵。”
“只是个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等着你,将来生个孙儿来抱抱呢。”贤妃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手,安慰了她两句,就让她带着慕容玉敏回去了。
慕小贝的抚养权,于沈恒之夫妇来说,当初是被迫接受,后来却养出了感情。
但夫妻俩却随时,都做好要与这孩子分离的准备。安王殿下的心思,谁能猜得出来呢。
于安王妃以及尚美人之流,却是后半生的指靠。
清河县衙的后院,丝毫不曾被旁人的谋算所影响,沈小宝与慕小贝照旧傻吃傻玩,每日跟着何娇娇玩乐。
何娇娇为了培养他们的爱心,特意让婆子在买菜的时候,买了两对小兔子,一对白的一对黑的,分给这俩孩子养。
慕小贝选了黑兔子,沈小宝选了白兔子,何娇娇发挥自己野外生存的技能,爬树折柳,给这俩孩子,用柳枝编了俩兔笼子。
虽然做工比较粗糙,可是在制作的过程之中,收获了两名小朋友仰慕的眼神,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当天慕小贝与沈小宝,就将自己的兔子宝宝,放进了笼子里,提着去向慕容昭炫耀了。
何娇娇:……
她编的笼子,也就哄哄孩子,安王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俩熊孩子!
领着他俩过去的是沈县令。县令大人对自己老婆,给孩子们做榜样,率先爬树的行为,进行了一番口头教育,怕她记忆不深刻,又罚她写大字二十张。
“这俩孩子本来就够淘了,除夕夜偷酒喝,前两日在园子,里碰上尚美人,还憋着坏的等人家,走远了使劲拿手扇风,尚美人回身都瞧见了。你瞧瞧你都给孩子们教什么了?都快成野孩子了!”
养宠物县令大人不反对,可是给孩子们,做榜样爬树,就这俩小货,万一趁着没人的时候,爬树可怎么好?
何娇娇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将老公孩子都推了出去,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反省。
沈县令带着俩孩子,进了听风院,撞上院中候着的尚美人。
她见到慕小贝,就跟苍蝇见了肉似的,嗡嗡个不住——如今总算搞清楚,哪个是小郡王了。
“小郡王这是哪里弄来的兔子。”
慕小贝已经对“小郡王”这个陌生的称呼,表示过排斥了,上次很有礼貌的告诉尚美人:“我叫小贝不叫小郡王!”
可是再见到他,尚美人依然故我,慕小贝便怒了道:“我不是小郡王!”
提着小兔子,径自从她身边绕过去了,尚美人陪着的笑脸僵了,余光瞧见慕小贝,从她身边路过之后,拿着小胖手扇鼻子面前的风,怎么瞧怎么讨厌!
——这孩子真是跟她没缘法!
难道就因为王美人之死,所以才会这样?
尚美人近来总是想起王美人,特别是天天有机会,在听风院里见到慕小贝,费尽了心机的讨好,总落不着好。
前日她还端了,一碟子胶牙饧,想着孩子们,定然喜欢甜的,结果端到慕小贝面前。
这小家伙竟然一本正经的拒绝道:“我娘说了不让多吃糖,吃多了牙牙要坏了!”
沈小宝在旁惊讶的张大了嘴:明明出门之前,哥俩还从正房偷了,好几块乳糕糖,偷偷分了,此刻就装在荷包里呢。
他回来之后,悄悄跟何娇娇透露,慕小贝越来越聪明了!
又对尚美人不懈余力的讨好,慕小贝想不明白说道:“娘,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小贝买好吃的?”
天天拦在路上,亲热的不得了,对他就视若无睹。
明明是哥俩,这种不公平待遇,真是让沈小宝心里不痛快。
何娇娇摸摸孩子的脑袋,考虑到慕小贝的,抚养权问题是个复杂的事情,跟孩子也解释不清楚的。
索性哄他道:“无缘无故送小贝好吃的,难道是想把小贝拐走卖掉?人贩子都是这么做的,小宝千万不能贪小便宜,吃别人的东西!”
沈小宝心底里顿时生出了,对慕小贝这个傻弟弟,深深的担忧来。
今日提着兔子笼,向安王殿下炫耀了,一番何娇娇的手艺,慕容昭与崔五郎都一头黑线的看着孩子们,手里那个形状勉强算是长方体。
但细究起来,其实是不规则开头的兔屋,都觉得平生不曾见过,这么粗陋的兔子屋。
不过在两个孩子“我娘最厉害求夸奖”的眼神里,还是违心的夸奖了一番,那兔子屋的建造工程,实乃平生罕见。
孩子听不懂慕容昭的戏谑之言,一旁坐着吃茶的沈恒之却听懂了,好险没一口茶给呛着了。
老婆在家里淘气就算了,但淘气到外面来,就有点丢脸了。
特别是俩小子,讲起来没完没了,连他家老婆爬树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了,若非肩负着重任。
要坐着这里,盯着这俩小子,以应付突发状况,沈恒之都觉得……他实在是有点坐不住了。
安王殿下送他一个宽慰的眼神:沈县令不必忧心,你老婆再粗鲁的举动,本王都见过了,爬树算什么呀?!
他照例靠在迎枕上,听俩孩子说话。他们的童言童语,常能令人产生捧腹的效果,令他开怀不已。
沈小宝与慕小贝玩了会儿兔子,也不知突然想起什么了,他将自己的兔笼子,扔在地下。
悄悄跑过去,凑到慕容昭身边,小声道:“王爷,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自那日回去之后,何娇娇再次向沈小宝,重申了不许叫安王“爹爹”之事,并且指着沈恒之道:“你若叫安王殿下爹爹,不怕你爹爹伤心啊?”
孝顺孩子沈小宝考虑了一下,惹自家爹伤心,让自家爹泪水涟涟的画面,本身的哆嗦了一下。
觉得接受不了,便听从了何娇娇的建议,终于把这称呼改了。
为此安王还惊奇了一回,拿话套沈小宝,得知原因之后,忍不住大笑了一场。
安王殿下也觉得,沈小宝描绘的,沈县令泪水涟涟的画面接受不能,于是便欣然接受了,这孩子对自己新的称呼。
只有慕小贝还在依然故我,沈小宝觉得他年纪小,还对他的智商怜悯了一下,总觉得弟弟有点傻。
慕容昭侧耳听,小孩子热热的呼吸,喷到耳边,只觉得懒懒的不想动,孩子的神情里,含着戒备与认真道:“王爷,你这院子里有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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