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小宝只有两岁,比如慕小贝是别人家寄养的孩子,安王殿下就是他亲爹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讲给孩子听。万一什么时候被他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固执的沈小宝却认为爹娘在骗他,明明慕小贝就比他多一个爹,大家一同吃奶掐架长大,凭什么慕小贝就比他多一个爹?
何娇娇也不能告诉他,你爹不是他爹,那才是他爹。
慕小贝不但是个淘气包,性子也有几分烈,这种事情还是要照顾他幼小的心灵,等皇长子殿下准备将他接走之时,再告诉他也不迟。
最后夫妻俩也没成功说服沈小宝,当晚慕小贝照例找娘,便被乳娘抱了回来。
第二天开衙,县令大人不能缺席,何娇娇让乳娘一大早便将慕小贝送至听风院去,这俩小家伙等沈恒之一走便赖上了何娇娇,一边一个缠着她,十分的不舍。
似乎睡了一夜,才想起来娘亲丢下他们两天一夜的事实。
腊月讲起县令夫妇走了之后这俩小家伙的表现:“……白天还行,奴婢们带着在园子里玩,俩小郎君玩的十分开心,可到了晚上就哭着要找爹娘,直到了后半夜才哭着睡着……”
乳娘跟腊月小寒被哭的脑仁都疼,哄了多少好话儿不见效,轮换抱在怀里,颠着让他们睡也没用,总之到了晚上就必须要找爹娘。
“早晨起来,嗓子都哑了,还劳烦钱捕头去抓了两剂药来灌下去……多亏得安王殿下午后就来了,陪着小郎君们玩了一下午……”
不怪他们进去的时候,这哥俩玩的这么开心。
何娇娇简直想象不出安王殿陪孩子玩耍的情形。不过他若是知道安王殿下玩孩子就跟耍杂技似的,恐怕会惊出心脏病的。
这与县令大人读书认字的斯文游戏完全不同。
腊月考虑到夫人已经算是十分有胆略的女子了,但看着自己家儿子被抛来抛去的玩,恐怕也会胆战心惊,还是决定隐瞒下此节。
吃完了早饭,何娇娇让乳娘将慕小贝送到安王殿下的听风院去。
慕小贝缠着她不肯松手,而沈小宝也拉着慕小贝不放心,何娇娇没奈何,只能一手牵了一个,亲自将慕小贝送过去。
路上俩小家伙还要沿着自己,往常喜欢的路走上一遍,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下蚂蚁窝,或者关怀下塘里的游鱼,早已经凋谢的荷花之类,速度非常之慢。
好在何娇娇早被这俩小子将性子给磨了下来,她不紧不慢跟着他们,随时回答他们要提出的问题。
比如沈小宝瞧着塘里的游鱼满怀同情,道:“娘,鱼儿在水里不冷吗?……给鱼笼火盆……笼火盆……”
慕小贝立刻支持了哥哥这一充满人道主义关怀的提议,拍着胖呼呼的小手回应:“笼火盆……笼火盆”
何娇娇:……
带孩子,有时候光耐性还是不够的,还要有面对小家伙时,冒出来的异想天开的念头的招架之力。
何娇娇一路忽悠着俩小子往听风院而去,半道上就遇见了慕容昭,他正站在院子的空旷之处练拳,鹤势蹚形,直看的俩小子入了迷。
等他打完了一套拳,俩小子将小巴掌都拍红了,沈小宝还从随身的小荷包里翻了翻,翻出来两文钱,啪啪扔到了他脚下。
慕小贝不甘人后,立刻有样学样,也揪出自己的随身小荷包,翻出铜钱来扔到了他亲爹脚下。
慕容昭本来被俩小子拍手捧场,面上浮起了笑意,可是等到俩孩子扔钱的时候,就僵住了。
他贵为皇长子千岁,除了在大明宫里,需要磕头之外,走到哪里都被人们顶礼膜拜,哪知道在清河县,居然会遭受这种待遇。
沈小宝跟慕小贝这俩小家伙,还不知自己惹了大祸,都跑过来揪何娇娇的衣角,将空空的荷包伸给她:“娘……没了……再给钱钱……”
何娇娇以袖掩面,真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慕容昭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沈夫人给本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何娇娇期期艾艾,俩孩子还要揪着她的衣角捣乱道:“娘……娘,猴戏猴戏……”
“那个……上个月臣妇带俩孩子上街,就……就看了场猴戏来着……”何娇娇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佝偻着背,恨不得皇长子殿下耳朵聋了。
——她不过就上个月带着这俩孩子上街,看了段猴戏,那耍猴的人也打了趟拳。
打完了围观群众,啪啪啪往圈里扔钱,铜钱跟疾雨似的下了一阵子,哪料得到这俩小家伙竟然记住了。
慕容昭唇角微弯,眸色转深,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笑的,反正那表情绝算不得和善:“这是……将本王当猴戏赏了?”
何娇娇被俩熊孩子扯着衣角,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向慕容昭陪笑道:“殿下别恼!往好处想,这是……这是小贝记忆力超群,有样学样,将来必是文武双全的不世英才!”
这般狠拍马屁,连她自己都被自己恶心的一哆嗦。
凤子龙孙只要不是为了那把宝座,安分守己的过下去,总能保一个富贵双全。
她这是为慕小贝养出了一份责任感来,总想看着这孩子平平安安的才好。
慕容昭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兴许是被何娇娇这绞尽了脑汁,想出来的拍马屁的词儿给膈应了一下。
朝她挥挥手,何娇娇将慕小贝扔给慕容昭,将沈小宝挟在腋下就跑了。
再不跑还不定这熊孩子给他惹出什么祸来呢。
慕小贝眼睁睁的看着何娇娇挟着沈小宝窜的飞快,扯开了嗓子喊了声“娘”,却没什么效果。
只能转头去瞧留在原地的安王殿下,看到他亲爹脸上诡异的笑容,骇的朝后小小退了两步,一脸戒备:“我……我不耍猴戏……”
慕容昭:……
安王殿下花了一盏茶功夫,又是点心又是饴糖的,才从自家儿子嘴里套出来实话。
原来当日看完了猴戏,俩熊孩子被耍猴人的长拳,以及可爱逗趣的猴子给迷住了,非要留下来跟着耍猴戏的去玩。
被何娇娇强制带了回来,一路之上讲了许多耍猴艺人以及小猴子的“悲惨境遇”,比如练不好不给饭吃,拿鞭子打。
看看那只猴子原本全身都是毛,结果打屁股打的厉害了,最后猴屁股被打的红通通一片,连根猴毛也没留下。
慕容昭:……
沈夫人这都是什么奇葩的教育方式啊?
不过看到自家儿子提起娘亲,充满信赖的眼神,以及嘴角止也止不住的笑意,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远在深宫的亲娘。
似乎记忆之中,他从不曾感受到,来自于沈夫人这种充满童趣的教育方式,童年的记忆里永远是规矩规矩,以及写不完的功课练不完的功夫。
一路逃窜回去的何娇娇再次以审慎的态度,考虑了下安王殿下寄养儿子的心情,觉得自己的教育方针虽然没有错,可是大约不太符合皇室教育凤子龙孙的方针。
等到沈恒之下了衙,被老婆扑上来抱住,这热情欢迎的态度影响了他,他也以同样热情的态度,给了何娇娇一个狠狠的拥抱。
沈小宝跟在后面窜了出来喊:“羞羞……娘好羞羞……”
腊月侧过头假作不见,捂着这小子的眼睛将他强制抱走了,只留下没羞没臊的一对夫妻。
何娇娇若是一个人,其实还真没觉得皇权有多可怕,生死之事她个人可以看淡,可如今拖家带口。
有夫有子,日子过的滋润无比,等于正在蜜罐里,被手握重兵的安王殿下充满杀意的目光盯过来,她后背顿时惊起一身冷汗,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跟沈恒之商量商量。
沈恒之听了老婆的复述,以拳抵唇咳嗽了一下,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安王殿下既然让你退下了,除了心里记恨之外,恐怕也并没多生气。”
心里记恨还不算生气?
何娇娇对封建王权里的凤子龙孙是当真不了解,她就是个小民百姓。
以前身为一名人民子弟兵,就算说的话有点出格了,也不存在砍头一说,真正生命有保证。
这一世就不敢保证会不会给沈恒之的仕途添堵,或者说不定还会危及夫儿生命,当真是不能行差踏错。
沈恒之安抚了老婆,当日去听风院拜见安王殿下,特别诚恳的向安王殿下请罪:“殿下,内子出身市井商户,从小不曾读书识字,胆子又小,十分的不禁吓。”
“方才回去之后吓的泪水涟涟,直到惹的宁王殿下大怒。就是……调皮了些,喜欢带着孩子们瞎玩,总说男孩子一定要养的壮壮实实,都是一片好意,万望殿下恕了她的不敬之罪!”
慕小贝本来在慕容昭怀里拿着个白玉九连环玩,见到沈恒之便从他膝上爬了下来,小跑到了他面前,将九连环递了上去,“爹,你解。”
沈恒之:……
这拆台的熊孩子!
他本来是前来请罪的,可是当着安王殿下的面,他的儿子称自己为爹,这是让安王殿下介意呢还是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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