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来看去,目前慕小贝最适合成长的地方,还是沈县令身边。
这日临走时,安王殿下难得笑意盈盈的吩咐何娇娇道:“以前怎么养这小子,以后还怎么养,本王瞧着夫人养的极好。”
获得了宁王殿下的肯定,又有纹银一千两的加成,何娇娇再当起保姆来,就得心顺手多了,哪怕俩小子掐的再厉害,她也不觉得头疼了。
这一年多她家的存款在持续增加,县令大人的政绩也在不断刷新。
尤其上司韩南盛极为看重他,云南郡各处的汉语言文化都办的不错,这直接导致了汉人与蛮夷族之间因为语言不通,而产生的摩擦案件减少了。
何大奎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还雇了伙计,大概明年就可以组建自己的商队了,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就连她在清河县的闺蜜,高夫人也在去年底生了个儿子,倒是较高夫人生产前两个月。
文姨娘生了个闺女,她的希望落了空,对这小闺女的怨愤尤其强烈,因此很不肯上心照顾。
高小娘子在发过一次烧之后,差点送了小命。
高夫人看着瘦骨伶仃的小婴儿心生不忍,等自己生了儿子,便将这孩子抱到了自己院里,由心腹嬷嬷照顾着。
至于文姨娘,生了儿子的高夫人挺起了腰杆子,将她撵了出去。
据说文姨娘出府当日,哭的声嘶力竭,起先是求着高夫人,见求也没用,便开始威胁道:“……等夫君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高正峰跟着沈恒之去州府了,估计还得三五日才回来。
高夫人坐在院子里,身旁丫环婆子鸦雀无声立着,其余高正峰的妾侍通房们,都被她拉来围观现场,顺便树立下正室的威信。
她淡淡一笑道:“夫君回来如何交代,就不麻烦文姨娘替我操心了。”
押着文姨娘的婆子力气奇大,将她抓的动弹不得,使得文姨娘无数次挣扎着,想要扑向高夫人都没成功,说道:“我的女儿……你个恶毒的贱妇,居然想生生拆开了我们娘俩!”
高夫人拿起茶盖撇了撇浮沫,轻饮了一口,向来温婉的眉目间也添了一抹寒意道:“你好意思提二娘子?如果不是婆子来报,她能不能保得下小命儿都没准儿!我这个当娘的难道能看着她送命不成?”
身为嫡母,侍妾生的孩子也在她膝下。
文姨娘自生下孩子,见是个闺女,便日日盼着主母也生个闺女,结果天不遂人愿,最后高夫人生下了嫡子,她心中怨毒可想而知。
看着自己生的小闺女,就跟看着隔世的仇人一般,总觉得是这孩子毁了她的梦想。
如今要被赶出去,却又拿闺女来说事儿,不止高夫人觉得齿冷,便是其余高正峰的妾室们,也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其实怪她看不开,哪怕生了闺女,也是高正峰的骨血。
就是文姨娘在这高家后宅的依靠,偏偏她心高,非要想着跟高夫人一争高下,最后就落了个被扫地出门的境地。
解决了文姨娘,高夫人索性将高正峰后院里拔花除草,彻底清理了一遍,留下乖觉老实的继续侍候,掐尖要强挑唆生事的能卖的卖,能撵的撵。
等到高正峰从州郡回来一看,自家后院清空了大半,剩下的人员唯有三分之一。
高夫人还振振有词道:“要她们不过是为着侍候夫君,为我高家开枝散叶,那留老实乖巧的就行。”
“如果个个都想着当太太,那这院子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都跟文姨娘似的,养个闺女就不肯好好教养,那还不如打发出去呢。”
高正峰一向在高夫人面前夫威甚重,没想到跟着沈恒之也了趟公差,回来院子就空了,可人疼的心上人儿都不见了。
偏高夫人这事还跟婆婆通过了气,又因为她生了嫡子,最近婆婆待她也不错,获得了婆婆的支持。
等于有了免死金牌,那气势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高正峰在她面前,竟然有了气短的错觉。
——这是跟着县令夫人呆久了,被县令夫人带坏了?
高正峰忽然很怀念以前的高夫人,在他面前低眉顺眼,不驳半个回字。
他还纠结在“让老婆跟着上司的老婆继续混有利于仕途”。
还是“尽快把老婆拘在家里修身养性别被坏人带坏了”的艰难选择里,高夫人已经带着丫环婆子走了。
她就是来通知他一下的。
有空闲的时间她还不如回房去抱儿子呢。
高正峰忽然觉得,他有种被娘子抛弃的错觉。
似乎……生下儿子以后,她已经用不着他了,于是便放开胆子可劲折腾了。
而且,等他贴上去的时候,竟然被高夫人推到妾侍那边去睡。
“我晚上要跟儿子睡,要照顾他呢,没空服侍夫君,夫君还是找别的妹妹服侍吧。”
这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高正峰的夫威等于被高夫人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他一拂袖子出了正院,凄凉的站在正院门口,思考了一下,如今后院里全是老实听话的侍妾。
如果是以前还有跑到正院来抢人的侍妾,如今这些却全都缩在自己房里,高正峰不驾临便不肯贴上去,倒是真乖。
最后他宿在了外院书房里。
其实高家后院的这次较量,还是何娇娇从中出谋划策。
高夫人多年郁郁,一朝生了儿子扬眉吐气,何娇娇建议她趁胜追击,将高家后院好生打扫一番,省得不止是养大了侍妾的心,个个都想着当太太,就连丫环都想着要爬床。
当晚高夫人搂着儿子睡,看着他细嫩的小脸偷笑。
她从来就没指望过高正峰能做到县令大人的体贴专一,可是这后院是她的天下,以前是她自己气短,从今之后为着儿子也要将自己立起来。
第二日起床,她开始清理后院的丫环婆子,但凡品行不端的,有别样心思的俏丫环们全都发卖了出去。
撺掇着丫环们爬高正峰床的婆子,就卖个丫环送个婆子直接送给了人牙子当添头。
一时高家院子里鬼哭狼嚎的,有丫环报到老太太的佛堂,她闭着眼睛似乎极为平静:“也是时候清理了。”
她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天,“后院以后都听太太的。”似乎是决意不再插手高正峰房里的事情了。
过了几日高夫人抱着儿子前去县衙后院,专程谢谢何娇娇给她支招,两人好生乐呵了一回。
就连已经怀着身子的高家大娘子听到亲娘这般作为,也让贴身的陪嫁婆子来捎话,夸奖她娘:“做的好!”
何娇娇捏了捏高正峰儿子的小胖脸,非常可惜这小子到底比沈小宝小了一岁,不然倒可以放到他们哥俩中间,来个三国拼杀,看看哪个小子的体质更好。
小床上,沈小宝与慕小贝正大打出手,只不过力量所限,招式也有不足。
指甲剪的又比较秃,杀伤力不大,才不容易酿成血案,胡娇也就由得他们俩摔打,由小寒跟俩乳娘看着。
慕小贝的来历,沈恒之没有对外说过,就连何娇娇也不曾讲明过,只道是故人寄养在家的孩子,平日里只叫小贝,无人知他姓慕。
高夫人还当慕小贝父母双亡,因此还有几分怜惜他道:“这小子若不是托付到大人,与夫人的府上,不定还要怎么遭罪呢。”
何娇娇心道,如果不是寄养在我家,这小子哪里有机会体会这种穷日子?
她家的物质水平,与皇宫或者王府的物质水平,差距太大,这点何娇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高正峰儿子生下来的时候,满月酒摆了三天,当时何娇娇带着俩小子去参加。
清河县的许多胥吏富绅们的家眷见到这俩小,以前没机会见,都送了见面礼,十分的大方。
何娇娇也不好全部推拒了,也向这帮家眷带来的小孩子送了表礼,一来一往,便渐渐有了走动。
现在大家也知道,沈县令清廉公允,而沈夫人更不喜敛财,又是个豁达好相处的,也乐于跟她亲近,于是县学的善款也一直在增加。
既然县令大人不收银子,本地的富绅们便将孝敬银子,都当做了善款捐了出去。
尤其……县令夫人还管理着县学,送她银子未见得讨得了好,但向县学捐款却绝对能博得县令夫人的好。
而且女眷们总是细心许多,每逢过节,还会遣了家里的婆子丫头往县学送些,应节的吃食,当真是官民相得,鱼-水和谐。
就连沈恒之也曾经疑惑的问过老婆:“娇娇你是怎么哄的那些太太们,往外掏银子的?”
自家老婆他也算了解,武力打击还行,怀柔就……有所欠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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