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了,公正无私、分秒不差地响铃了,
“各位同学请陆续交卷,离场。”
“结束了。”
方小成无能为力了,这次是真的输了,一无所有了。
自己再怎么熟视无睹,置之度外,也受不了一个人、一个家庭就这么毁在了自己手里。
下午的英语依然没了兴趣,糊弄过去了……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想着该如何和父母交代,明天该如何面对。
夜晚,父母才回来看望方小成,看见方小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便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床头放着刚热乎的包子、豆浆,方小成哽咽了边抽泣边吃了下去。
“对不起……”
方小成看着闹钟响起,上学的时间到了,但自己已经没脸面去了,吃完包子打算结束这次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方小成内心不断挣扎,只要按下眼前的“放弃”,自己从此与他们行同路人,不必再如此伤心。
但……
此时手机显示有电话未接,方小成没有在意。一番思想斗争过后,伸手朝着浮现的屏幕移去,颤颤巍巍点了下去。
“已确认接收!”
“主持人:方小成!”
“请再次确认,是否选择放弃!”
方小成张开嘴巴,正准备回答时,母亲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可还是慢了一步。
“我选择……”
时间回溯到两个多月前,方小成出车祸的那个下午。
当时的路口视频监控显示,方小成其实是为了救马路中央的一命女子,才不幸被被酒驾的司机撞到。
警方也在第一时间,寻找当时的那名女子,希望她能够帮助方小成,锦囊相助,但最终联系未果,只好作罢。
而这段视频被校方动用关系埋藏了起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渔轮,导致学校无法合理地开除方小成。
随着方小成下跪复学,这段视频被人公之于众,就连上头也下令,要善待方小成之事,以免闹得名声扫地。
校长权衡再三,打算在年纪考过后,私自对方小成的成绩进行调整。让这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大英雄”以合理的理由重新入学。
结果,李俊擅作主张,当场撕掉了方小成的试卷,导致方小成到现在都没来上学。
“你呀你呀!你是真的把我往火堆里推。”
“看我不顺眼直说吗,何必拐弯抹角地整死我啊!”
校长气的话都说不灵清,捂着脑袋,一脸惆怅。
“校长,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啊!”
“不知者无罪,饶我一次呗。”
李俊赶忙上前,解释道。
校长还想安稳度过这一年,顺顺当当退位,摆手说道:
“好啊,饶你一次也行。”
“你泼出去的水,你负责收回。”
“明天,我要是见不到方小成安安稳稳坐在教室里,你也跟他一样,一起滚蛋!”
李俊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
“听明白没!”
“明白明白……”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饭碗可不能丢了,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被校长训斥一顿好,李俊下午的课干脆全都和其他老师调课,开着车出来门。
急忙联系方小成的家长,给方小成母亲所在的工作单位打去电话,让方小成回去上课。
便出现了眼下,母亲急急忙忙跑回家,劝告方小成一幕。
母亲前脚到,李俊顺着地址赶到,车都来不及熄火,火急火燎冲了过去。
推开铁板门一看,只剩方小成母亲打理着卫生,瞅见书包摆在一旁的角落边,便问道:
“方小成家长,方小成他人呢?”
“走了。”
“走了?!”
“人走了?!”
“对啊李老师,就刚走,大概十分钟,在公园那边。”
正巧公园旁有块知名的墓地,再加学生这个年龄段确实容易冲动,误以为方小成坟都埋好了。
“咋说走就走了啊?”
“抱歉老师,孩子嘛,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压力……”
其实方小成只是去公园散散心。
“能理解?!”
“我不能李姐!”
“你这当妈的,孩子都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打扫卫生!”
“走了,才方便打扫卫生嘛。”“不怕老师嘲笑,没走之前,这屋子乱的跟狗窝一样。”
“……”
李俊心如死灰,急匆匆驾车离开了,路上思绪万千:
这事要是被传出去,自己肯定会被人们活扒了不可,方小成的死跟自己完全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工作丢了无所谓,人被抓了下半辈子可就算没了。
越想越害怕,夜晚睡觉也不安心,生怕半夜警察找上门来。
一夜未合眼的李俊,决定今天去学校辞职,顺便定了一张美国的机票,打着身体抱恙的名号先避避风头。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守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等着校长来批假。
结果,正好撞见了准备前来,乞求校长再给次机会的方小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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