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静临,母亲如约而至回来了。
推开门,看见方小成愁眉苦脸端坐在床上,自己就大概知道方小成应该是出去了。
还没等方小成开口,母亲把昏迷这段日子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方小成。
得知家里现在已经身无分文窘迫到如此地步,方小成内心多少有些自责,开始有些动摇:
“还是放弃吧。”
如果自己再这么执迷不悟学下去,“选中人”的命运只会越来越惨。倒不如现在就放弃,也算是“及时补错”。
“我想静静。”
方小成独自出门,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散步,
作为“主持人”,没有所谓的异于常人的天赋亦或者是小说里才会有的“天赋”。一介凡夫俗子对抗命运的车轮,谈何容易,所以“选中人”同时要做好跌入谷底的思想准备。
方小成前两次都是完满收官,自然接受不了这次的失败,可这又奈何……
方小成召唤出神明准备选择放弃这次的任务。
抬头看着夜色,星光,
“太渺小了……”
目光收回,一道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方小成定睛一看,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盘坐在地上,腿边摆放着三把脏兮兮的扫把,穿着一身白绿色工装,上面映着大大的三个字:
环卫工
方小成悄悄走了过去,听见父亲正在和身边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聊天,方小成没有打扰,蹲在后边的草垛旁,听着他们。
“你这下班还过来扫大街,不累吗?”
“我还年轻,倒是老爷子你呢,不回家安享晚年?”
“哎,一厢情愿罢了。”
“你家孩子该读大学了吧。”
“该,只不过他现在在读高中。”
父亲语气有些缓慢,一字一珠才说了出来,“做父亲的,说什么也不能在孩子面前低头。”
“早点回去睡觉吧。”
老头子知道父亲是有难处了,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让他早点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堂风冷嗖吹过,等老头子离去,父亲从内衫口袋掏出两个白馒头,带着些许体温,吃的有滋有味,手里数着今天赚的票子,自言自语道:
“还差四万……”
想着孩子过些日子,又可以去追逐自己的梦想,白馒头都吃出了甜味。
方小成犹豫了,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去说“放弃”二字,方小成第一次如此感同身受,之前一直抱着不行就拉倒的想法,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命运,没必要拼命,划不来。
这一夜,两个苦命人的对话,改变了方小成……
次日,方小成背着书包,穿着校服跪在校门口,乞求校方能收回开除自己的认定。
校方的解释是:认定书已经下发了,jiaoyuju也通过了,学校也没有办法自作主张撤销。
方小成第二天去jiaoyuju门口跪着,结果也显而易见,和学校的口吻一样,泼出去的水没发收回。
第三天,方小成去了法院,一言不发就这么在门口跪着。
这件事已经发酵到教育系统内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就是没人出面,只是不停的搪塞过去。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直到第七天,新闻媒体终于忍受不了,开始大肆播报编纂方小成被退学的事件,一时间社会反响巨大,最后没办法迫于渔轮压力,让校方撤回方小成退学的责令。
距离高考还有210天、距离模拟考还有180天,方小成终于重返学校。
而返校后,距离一月一次的年纪考还剩四天。
李俊对于方小成返校很是不高兴,想着自己班级平均分又会被落下一大截,到时候的年度优秀班主任肯定又没有自己的份。
想到这,越想越气,当着全班的面,指责方小成:
“你都这样了,还学啥,不如早点步入社会,打工賺钱。”
“我也知道,你家经济条件不好,你这还天天住院。现在还来上学,我要是你,我就赚钱分担父母的压力去了。”
“不像你,方小成,不知好歹安然坐在这上课。”
方小成此刻说什么也没意义,李俊的话没什么毛病,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放学回家,方小成也顾不上吃饭,眼下的年纪考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废寝忘食找回那些早已被自己遗忘的知识。
很快,到了年纪考的日子了,
父母临走前,对方小成说:“不管结果咋样,我们都无怨言。”
方小成特地换了套稍新的衣服,鞋子也擦的瓦亮,满怀信心去迎接自己的“新生”。
而临考前,李俊还不忘嘲讽几句:
“你今天还敢来啊!是准备俯冲倒数第一吗?”
“我劝你早点认清现实,我打赌你这次总分我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外界的看到这一幕,气的心肝脾肺都疼,开始一致对外,
“方小成加油!干死这个畜生!”
“方小成,相信自己!”
“方小成,我每时每刻都在看你,我很清楚你每天为了学习到深夜凌晨,把咖啡当水喝。尽管你停学了两个月,但在这里我想说,方小成你就是你,别人左右不了你!方小成!别让我看扁你!”
“方小成加油!”
……
神明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方小成就是那个他一直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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