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逆光而来,从此,你就是我的光,站在我的心尖上,烙在我的岁月里。——苏念念的日记。
有苏念念在,沈郁只打了十几个球,随着最后一个球从球框重重朝地面砸下,他上前稳稳接住,转身,走向苏念念。
苏念念早就准备好了纸,书包已经被她脱下放在一旁,她刚刚盘腿坐在一边,因为时间短,所以现在起来感觉不到麻意。
“给你纸巾”她说:“擦擦汗吧。”
沈郁接下了,是她的话他拒绝不了。而且,拒绝她,她会哭吧,他不想她哭。
纸巾上印有凯蒂猫的图案,展开,也不过才到他整个手的一半大小,他心里暗笑,真是小女生。拿到额角擦汗,有一小块落到他的鼻尖,散发一股玫瑰香。
因为和苏念念站的近,沈郁拿开纸巾,感到一阵风将一阵香味带给了他,这次是一股奶香,很淡,却又很甜,沈郁缓缓向前迈了一小步,轻闻,再次确认,应该是她的香味。
他记住了她的味道。
苏念念太矮了,沈郁现在已经长到了187,她只有到他的胸膛。所以和他讲话,只能抬头。
她有些忐忑:“可不可以聊聊天?”
沈郁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我,我们先找个地方先坐一下吧,现在十点半,我十点四十就走了。”所以,好吗。
沈郁朝她勾勾手,转身朝外走去,他走的大步流星,苏念念拽了书包一角就急急跑了上去。
她腿短,又拖了一个书包,难免走得慢了些。本来她和沈郁的距离越来越大,可沈郁似乎察觉到了后面没人,于是又折了回来。
二话不说,沈郁拎起她的书包。
这下苏念念不用跑了,她在他后面慢慢走,看着他的影子。
最后沈郁把她带到操场旁边小道的石凳上。
“想和我说什么。”
想和你倾诉我的所有秘密,还有告诉我你的所有故事。
“你球打得太棒了。”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感叹,一瞧沈郁,他将球放在了脚边,路灯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好像没什么表情,可她再一下细看,她发现沈郁的嘴角微向上翘了一点,果然,男生都喜欢被夸吗?跟在宋妮妮身边,她也有看到过宋妮妮哄男孩子时的语句,每当宋妮妮夸那些男生时,他们好像总会特别高兴,看来沈郁也是这样?
她不是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人,相反,她脾气硬,被宋妮妮灌输了很多关于男女之间的事,宋妮妮也是怕她以后会被男人骗,所以还专门给她上了一节课,只不过苏念念从来没有实践过而已,现在,却用在了沈郁身上。
那抹笑好像只是一瞬间,她再看,沈郁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其实被苏念念夸,沈郁很高兴,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说:“我打球确实很厉害。”
“嗯嗯嗯,确实,确实。”苏念念咧嘴笑了,顺着他的话。
这让他反而有丝丝别扭了:“我的篮球还好。”
“唔,我知道,下周运动会,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上场吧。”
“要来看?”
“我支持支持你。”
“不给自己班的加油?”
苏念念揪了下头发:“加油啊,我既给我们班加油,也来给你加油,所以你告诉我时间,我好分配啊。”
原来是这样,沈郁竟感觉有点失落,可他快速起隐藏情绪,他目光幽深:“下周三下午4点。”
“我一定会来的,你要等我啊。”苏念念急忙说。她在心里算了一下,三班是在周一,共二十个班,分五个班五个班打,选四个一等奖,现在两班时间错开,这样她既不会错过三班的,也不会错过他的。
“沈郁,你为什么叫沈郁啊?”她又笑着问,想挑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为什么叫沈郁?沈郁勾勾唇,半响,他说得很平淡:“因为我出生时我父母在吵架,也没什么空理我,我的母亲生病了,那个男人就随便给我取的。”
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吧。
他自嘲了下:“也可能是因为忧郁吧,反正,郁也不是什么好的字。”说罢,沈郁的头微微向后仰。
“不对的。”苏念念轻轻开口,她反驳道:“沈郁的郁不是忧郁的郁,是宝玉的玉,你是手心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啊。
那晚,天上的明月,旁边的蒹葭,好像都没有这句话更能打动他的心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他是宝贝,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出生是导火线,给了沈鹏文更好离婚的理由,他的母亲当年被伤的那么深,所以也没有什么空管他,这名字,他觉得要与不要都无所谓,那几年,他好像被所有人都抛弃了。
真的是宝贝吗,沈郁的眸光深邃,偏过头,看着少女虔诚的表情,勾勾嘴角:“也是什么?”
“没什么,沈郁你要记住,你有一个好名字,不管别的,就希望你可以每天开开心心。”苏念念搅搅手指,声音不咸不淡。
确实,你有一个好名字,有一个我一念到就心颤的好名字。
“那你为什么叫念念?”
“对你的思念。”还有想和你岁岁年年。
“什么?”沈郁抿了抿嘴角,又问道,一股电击的感觉来到了他的心脏。
“奥,我是说,是思念,我的名字有念念不忘的意思。”其实苏念念也不知道:“我也不太确定,这是我妈妈取的。”
“沈郁,我听老师说你拿了全国奥林匹克数学一等奖。”
有这回事吗,沈郁仔细回想了下,好像前一段时间他有参加吧:“嗯。”
“你好厉害。”
“嗯。”
“我不厉害,沈郁。”她瘪瘪嘴有点伤心,自己怎么跟他差距这么大呀。
她原本眼睛亮晶晶的,说到这里,却是一片灰暗。
沈郁没有再说嗯,他将脚边的球捡起,在手中转着:“每个人,都不是一样的,你要好好学,不会的”
“可以问你啊。”苏念念嘴快,接道。
“嗯。”
苏念念顿时高兴了,她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那些辅导书我都在用,不会的,微信电话,可以吗?”
“嗯。”这是他跟女生说过最多的话了,以前没说过,现在沈郁发现,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她挑起话题。但她说的话,他都会回答。
他甚至发现,和她说话,他很高兴,以前的不耐烦全都消失了。
“那说好了啊。”她又问道:“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生日啊,以后,你过生日我可以给你送礼物。”
她连以后都想到了,为了和沈郁说话,她只能随便调话题,宋妮妮以前教她的话题,她发现一个都用不上,要么是撩骚,不然就是笑,然后半眯眼说对方长得帅,可这种如果用于沈郁身上,她悄悄用余光看打量了下他,他看着好冷,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给人颓废的感觉,他的眉目是最好看的,也是最让她着迷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第一眼就认定了他,这个又颓又冷的男孩。
“1月28。”言简意赅。
她的生日是12月28.
她说:“那好巧,我也是28号生日,但我是12月的。”
她又低声念叨:“那我是结束,你就是开始。”
她最后几句说得极为模糊,饶是沈郁耳力好,也没听清,他说:“知道了。”
他知道了,知道她的生日是在12月,和他同一天,但他没告诉她,他从来不过生日,也不需要礼物。
“叮”她的手表响了,一看,已经四十了,她着急忙慌提起书包:“哎呀,我要走啦沈郁,妮妮还在等我。”
“不用送我,拜拜。”她向着操场跑去,回过头看到他站起来往前走。
苏念念对他甜甜笑着,用力挥着手。
“谁要送你。”沈郁没再往前走,他站在石凳前,低声说。
“拜拜。”
她在不知不觉中吸引我,而我,爱上了这种感觉。——沈郁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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