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洒,一道刀光纵横来去,不断有人肢体分离倒地。
虽然王业只会一点粗浅的拳脚功夫,但百年功力让他在这群人中毫发无损,却几乎要将对手斩杀殆尽。
残肢卷动鲜血在空中抛洒,地上的人渐渐了无声息。
陈百户捂着受伤的手臂,绝望地看着朝着他走来的王业。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王业翻了个白眼,因为是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有点用力过猛,导致现场血流成河,自己身上也全是血,黏糊糊的,很难受。
想了想,王业调动内力,猛力一震,瞬间就把血都震成了血雾,身上山海监的华丽袍子又变得干净清爽起来。
见到这样一幕,陈百户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内力!你竟然真的拥有内力!还如此强大!”
“可是,怎么可能!试百户才能接触到内力……”
王业有点不耐烦,山海卫内部有内功,这个王业是知道的,不过要等到试百户才能接触。
陈百户也是有内力的,但比王业弱多了。
王业:“行了,老陈,别在那癔症了,赶紧的,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
“我的事儿你也别多问,因为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陈百户惨笑了一声,“连让我做个明白鬼都不行吗?”
王业点了点头,“是的。”
陈百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将死之人,不会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也无法泄露。”
王业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向一个将死之人解释,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噗!”陈百户一口淤血喷出。
王业好心提醒他,说道:“你到底有没有遗言啊?我看你快不行了,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别说,陈百户还真的感觉到了,自己因为失血过多,一切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了。
沉默了一会儿,陈百户才恍惚地说道:“王业,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以为,你今天杀了我,山海卫就没有人去倒卖库里的东西了吗?”
王业也沉默了,这就是他跟陈百户一伙人起冲突的原因,他发现了陈百户在倒卖山海卫研发出来的一些,具有神奇能力的一些物品。
“贪财,是人的本性。”
“但我认为,把那些‘法器’卖到草原,买到东南,卖给我们的敌人,让他们来杀害我们的同胞,”
“陈百户,恕我不能认同,也无法与你们同流合污。”
陈百户恍恍惚惚地说道:“这些大道理,我不与你多说,我只告诉你,这件事的水,很深!”
“你觉得,是谁,告诉我可以卖那些东西?又是谁,帮我把东西卖了出去?”
王业沉默了,前世地球的见识告诉他,这种完整的罪恶产业链,其背后的保护伞,一定遮天蔽日!
果然,陈百户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起来,“我来告诉你吧!晋商!那些老西儿!”
“他,他们,就是靠跟着草原走私发家的,现在,他们的胃口更大了!”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陈百户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意识也模糊了,语意混乱不堪。
最后,陈百户,休克而死。
王业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他突然想起,山海卫中的文官一把手—主事张四维,是晋商首富的儿子!
他也想起,地球上也有一个似是而非的明朝,想起了野猪皮,想起了十大蝗商,想起了百年屈辱……
良久,王业才离开了这里。因为他主动迎击的原因,他的马和牛车都没事。
王业继续骑马牵牛,走在回京的路上。
王业没有处理陈百户一行人的尸体,因为太麻烦了。
……
数日后,王业终于回到了京城。
在山海卫找到典簿马孟涛交还了公文,再去勾管杨同书那里登记造册,将人手鱼入库。
途中,杨勾管也看了王业对人手鱼成因的条子,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啊,这人手鱼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现的,不过这倒也说得过去。”
“小王哪,这次你怕是可以升个小旗当当了!”
王业以前当内卫的时候,就是在杨勾管手下,负责巡逻,彼此间还算熟悉。
王业咂舌道:“不会吧?咱们山海卫算是升官最快的衙门了,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吧!”
杨勾管笑道:“那是你不知道,这人手鱼啊,可是把东南那些老爷们吓坏了,一直喊着让解决呢!你的猜测要是真的,升个小旗不在话下。”
“东南?怎么,难道那些倭寇放人手鱼去咬那些老爷们了?”王业有些疑惑。
“不是不是!”杨勾管连连摆手,说道:“你是不知道啊,大明境内,若论溺婴之恶俗,还是在东南,那里的人手鱼尤其多啊!”
“哦!”王业点点头,这个他懂,重男轻女嘛!老封建糟粕了。
述职完成了之后,王业已经没事干了,便决定回家。
是的,王业是有家的,是他的父母去世前留给他的。
在京城里拐来拐去,王业就回到家了。
王业的家是一个常见的四合院,不高档,也不低级。
回到家里,王业先把牛牵到马廊里栓好。是的,牛是王业用自己的钱买的,是他的个人财产。
不过王业觉得照顾这头牛太麻烦了,还得去买草料,所以王业决定把它卖掉。
回到正屋,王业先给自己这一世的父母上了一炷香,然后才打开自己一路上藏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大箱子。
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足足一千两!别小看这一千两,足重30斤呢!
一千两,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有钱了,当然不能亏待自己了,王业换了身衣服,就去大酒楼吃吃喝喝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业除了正常去山海监点卯(打卡)外,就是在练习对于内力的掌握了。
与陈百户的一战,让他明白,自己空有百年功力,可用得却太糙了。
当然,王业也只是练习,因为他知道,下一次的系统奖励,很有可能就是武功。
只是,哪怕是山海卫,也没有那么多的诡物要处理。主要是嘉靖皇帝的生日已经结束了,山海卫的高手们都回来了,诡物被处理得非常快。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一天,一份由吏部和山海卫共同签发的文书与一套虎彪服送到了王业手上。
虎彪服是锦衣卫小旗到百户所穿的官服。
山海监草创,在品级与官服方面,借鉴了锦衣卫。
这也说明,王业被升官了,小旗!从七品!
升官之后,好一番感谢皇恩,然后又要搬东西,他要去小旗们在的值房了,离开现在这种多人一间的狭小房间,去两人间。
别说,就像是玄幻里的升级打怪一样。
因为王业刚刚来到外卫这边才半个月,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他走得很干脆。
在小旗专属的两人间值房里,新室友吕阳总是看王业不顺眼。
吕阳四十多了,人到中年,还是一个小旗,王业今年才二十多,就跟他平起平坐了,老吕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总是找王业的茬。
王业就根本本惯着他那倚老卖老的脾气,两人时常发生口角。
这一天,都事钱启突然让王业去他值房一趟。
吕阳好一阵冷嘲热讽,王业也是心中揣揣。
到了钱启的值房,只见周经历也在这里,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那钱启一见王业,劈头盖脸地就问道:“你知不知道内卫的陈百户去了何处?”
王业一愣,心中暗道:终于发现了?封建官僚,效率就是低下。
嘴上却说道:“不知道啊!我也好久没看见他了。”
钱启一愣,有些不适应王业的说话风格,要知道,其他人跟他说话时,都是自称卑职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一位百户莫名其妙地消失,可是很严重的!
心里这么想着,钱启冷冷地看着王业,说道:“本官听人说,在陈百户消失前,你与陈百户曾经爆发过冲突是吗?”
“是。”王业眉头一皱,什么意思?这是打算让我背锅了?
“说,是不是你把陈百户约了出去然后……”
“不是!”无视了钱启那要杀人一样的眼神,王业大声喊道。
“你怎么证明,陈百户的消失与你无关?”钱启的眼神变得威险了起来。
但王业毫不在意,反问了一下句:“你怎么证明陈百户的消失与我有关?”
钱启被噎了一下,然后就恼羞成怒起来:“你还敢顶嘴!”
说完就打算一巴掌打在王业脸上。
但他不知道,王业身上有着百年功力,而他只是靠着关系才当上了这个都事。
所以王业在他刚刚把手挥到一半时,抢先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
哪怕王业已经刻意收敛了力道,钱都事还是在半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掉在地上。
就连一直在幕后说王业坏话的周经历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当钱启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时,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半张脸在火辣辣地疼,一摸,这半张脸肿起来老高!
钱启惊叫起来:“你,你竟然敢……”
周经历也回过神来了,也叫了起来:“王业!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上官!”
王业瞥了他们一眼,说道:“来,叫大点儿,让整个山海卫都听见。”
周经历正要大叫,钱启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钱启还不想那么丢人。
见此,王业不屑地说道:“跳梁小丑!”说完,转身就走。
钱都事和周经历的脸色瞬间因为羞怒而变得通红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业又转过头来,说道:“钱都事,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要乱说!”
说完,跨过门槛离开了。
钱都事和周经历这时候才怒骂出声。
“这个该死的泥腿子!居然还跟威胁我们!”
“劳资早晚要让他好看!”
“……”
骂累了,两人才面面相觑,商量起怎么办来。
周经历激动地说道:“钱兄,陈百户的离奇消失,肯定跟姓王的有关系!”
钱启脸色阴沉地说道:“这条线不能用了,我可不想今天的事情,成为整个官场里的笑柄!”
周经历不甘心地问道:“那就这么放过他了?”
钱启恶狠狠地说道:“怎么可能!我要他生不如死!”
“青州的那件事越闹越大,连孔家人都压不住,可见是非常凶的!”
“你是经历,我是都事,我们俩个联手,就可以把他送进青州去死了!”
“高!实在是高啊!钱兄!”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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