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陌生的街道接连出现在眼前,大深市两年,林夕曾有多少个日日日夜夜回到大泉市,等一觉醒来,才发现不过一场梦。
他离开了那道身影,如今再次归来,内心的复杂如潮水般涌出。
“小月,我喜欢你,小月!”突然,思绪被无情打断,林夕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看去,一位俊俏的年轻人正快速朝着自己跑来。
嗯?
脑袋还来不及转过弯,左臂被人拉了一下,那个打扮成cosplay的精致少女竟然和林琳一样,挽着林夕另一只手。
看着来人,她嘴巴气鼓鼓喊道:“我有蓝盆友了。”
前方,迎面跑来的俊俏年轻人脚步一泄,他怔怔看着左拥右抱的林夕,双目逐渐变的通红。
“小月,这个人是个人渣,你看他明明有女朋友,你不能被他骗了。”年轻人指着一旁的林琳,对着小月吼道。
“抱歉,你们几个人的游戏,我不感兴趣。”
林夕抽离林琳和小月的手,无视一脸着急的两张脸庞,面无表情朝记忆中房间走去。
在他看见叫小月女孩的作态后,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是准备将自己当成挡箭牌,可是,他哪里有时间陪几个小屁孩瞎闹,所以第一时间,他离开了,也不顾林琳张口欲说的表情。
年轻人见到林夕走来,刚想阻拦,可随着一双空洞眸子扫来,一瞬间,他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窒息感涌遍全身。
危险!
极度危险!
三人看着年轻人僵硬的模样,显得莫名其妙。
林琳见自家老哥真的走了,连忙跟了上去,大声喊道:“老哥勒,你等我啊。”
林夕走的速度并不算快,等林琳好不容易从后面追了上来,忍不住抱怨道:“老哥勒,你咋这么冷淡啊,虽说这是小月的玩笑,但我一点也不在意多个大嫂勒。”
话音落地,林夕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他回过头,脸色铁青,再看了眼一脸呆萌的林琳,捂了捂额头。
现在小屁孩都这么早熟的嘛?
“先跟我先回去见见老头子。”林琳看着林夕严肃的态度,撇了撇嘴,讽刺道:“哼,还好意思说见老爸,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带一个回来。”
林夕觉得自己心里那股魔鬼冲动越发明显,强忍着浓浓暴虐,转身向记忆中的房子走去。
至于林琳,他是眼不见心烦!
“老哥,你这臭脾气,等我呀。”
几分钟后。
一间熟悉的房门出现在林夕面前,见到这扇房间,他短暂失神了。
那一年,是自己说要外出闯荡,但是事实只有他明白,一切只不过想逃离那双老迈的眼睛。
狠狠摇了摇头,压下内心传来的躁动,林夕轻轻敲了敲门。
紧随其后的林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前一刻还挺活泼的她,此刻也变的默不作声。
“是琳吗?来了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嚓一声,大门被打开,就像天地间出现一道庞大裂缝,一道苍老的身影映入了林夕瞳孔。
“老头子,我回来了....。”
准备的千言万语已随清风消失,最后留下的仅仅这七个字。
“夕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就好,快进屋,还有琳,你也别愣着,我刚好做了一点饭,你们快进屋。”
林夕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半句话,因为直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有多幼稚和愚蠢。
隐秘的目光下,老头子身体已出现迟缓,脸庞皱纹多了数条,连头发也几乎找不到黑色,那弯曲的后背仿佛有一座大山死死压着。
一顿饭吃完,平静、温馨、也可以说得上沉重。
吃完后,林夕借着有事处理,离开了房间,也离开了那双充满关怀的眸子。
独自一人漫步在寥寥无人的街道上,沉重的心神逐渐得到平缓。
“害怕吗?”一丝自嘲出现在嘴角,林夕空洞无神的眸子看向天际,现在他好想,好想那一天马上降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分心他顾,或许在面对时才会不那么害怕和愧疚吧。
“咦,林夕哥,你也在逛街啊?”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将林夕拉回了神,远处,那个打扮成cosplay的少女小脸露出喜色。
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林夕转身朝着其他方位走去。
“哎,林夕哥,你别走啊,我对之前的事情道歉,你....。”
林夕没有回头,因为他没有时间回答,脸庞越发苍白无血,就像个死人一样。
“该死,又来了吗?在这个时候。”迅速向能隐藏身体的角落跑去,至于那个cosplay少女,现在谁还有心情管她。
当看着没有了对方身影,林夕急忙蹲在一处隐秘角落,慢慢将怀中那把陪伴他两年的匕首拿了出来。
“扑哧一声!”
锋利的匕首刺的很深,以至于连骨骼都清晰可见,当林夕拔出匕首的刹那,深深的空虚将他再度笼罩。
“扑哧一声!”匕首重新刺入身体,充实的感觉让林夕犹如吸食毒品般,脸庞越发潮红鲜艳。
“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吗?看来你也快要起不了作用了。”似自语,又像是询问,看着插在左臂上的匕首,林夕眼眸罕见出现哀伤。
如果此刻有人能够仔细观察林夕手臂伤口,绝对会骇然无比,想象中的血液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滴落,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包裹着血液,违反自然规律禁止不动。
对于这一点,林夕当然知道,因为这正是他迄今为止,从風語中获得的成果。
颤颤巍巍站起身子,匕首被一股无形双手拔出,下一秒,红白相间的血肉毫无廉耻浮现。
……
半小时后
左臂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对此,林夕满意的点了点头,悬浮在半空中的匕首被小心翼翼放进怀中。
宛如最亲密的恋人!
“不够,还远远不够,我还需要学习,我还需要更多的知识。”消瘦的身影朝着远方走去,像被众生遗弃,低沉的声音如同恶鬼低喃,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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