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陆拾叁 合奏

《知足》这首曲子对易歆来说固然陌生，但她琴艺高超，再加上谱子简单，不过半小时就已经熟练并掌握了谱子的诀窍。音乐的熟练只是最浅显的一层；熟练之上，就是如何操控管理好感情的投入，给音乐注入灵魂，使它真正升华。

随着频频磕绊的音符渐渐变得熟练，渐渐覆盖上了一层有一层浓厚的感情，郑晟走进时易歆恰好在练琴没有听见敲门声——他便忍住没有打扰她，只是用不轻不响的关门声暗示自己的造访。易歆纤细修长的手指正在上下挥舞着，全身上下被一种强大的气场所笼罩。尽管琴声悠扬轻柔，但还是像在目不暇接进行一场磅礴凛冽的独奏。

“没有我想象的难。”察觉到郑晟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易歆回头，然后明朗地笑笑，“我差不多了。”

“来一遍？”郑晟感慨，“一直弹和听五月天的曲子，但从来没有体会到和别人携手完成是什么感觉。如果只是用一种乐器完成，还是稍显单调和孤独。”

“你会唱吗？”他问。

“当然，”易歆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个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啊。”郑晟忍不住笑了。

“好了，不多说了，来。”他捡起吉他，拉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你唱一句，我唱一句吧。”易歆说，“你先开始。”

郑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有些发颤的手，开始弹奏。几乎是他在弹出第一个和弦的一刹那，易歆立马接上，钢琴声和吉他声完美地交织混合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有易歆在，郑晟感觉这一遍竟然比之前要紧张的多。看到易歆气定神闲地在弹琴，他定了定心，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刚刚郑晟边唱的时候，易歆就在边上小声地哼。她天资聪颖，背歌词极快，再加上她本来对旋律就略知一二，所以就更不是问题了。轮到她时，她清了清嗓子，轻吟出甜美的声线：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易歆虽然不是学声乐的，但是她音色标准，声音格外清凉通透，可爱和妩媚兼备，丝毫不失婉转和大方。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

“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弹着，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心房宛若歌名一样，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