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将军的心尖宠 第四章 太过分了

“小姐，小姐！”

韵知知应声抬头，身前一稚气面庞入目。

来人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丫鬟打扮，梳着小螺髻，简简单单配了个柳木簪子。若是忽略那着急忙慌的神色，打眼瞧去，倒是个素净清秀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丫鬟，霜旦。

这还是韵知知重活一世的三日来第一次见她。

“快随奴回房梳洗下，听府上说当家的要回来了！”霜旦小脸红扑扑的，杏眼眨巴着看她。

韵知知动了动唇，没应答出声。

记忆中那张憔悴不成人样的面容与眼前小丫鬟的明丽笑颜重叠，飘飘渺渺，有些不真切，令人恍惚。

她定定地看着，思绪飘远。

这姑娘一生的美好都停在了十六岁那年，往后的两百多日皆是人间炼狱，生不如死。

前世的一次宫宴，霜旦被工部尚书孙世良看上，那时沈肃临势力单薄，急需笼络朝臣，见此喜不自胜，回到府上便将霜旦送了过去。

他对内对外皆称霜旦是跟着韵家主下海做买卖去了。

她被瞒得结结实实。

那孙世良好色成性，怪癖一大堆，磋磨死了不少通房侍妾，孙夫人常年缠绵病榻，也无力去管。

大半年后，她再看到的是运回来的不成人样的一具尸体，青淤遍布，满是伤痕。她的霜旦再也醒不来了。

“小姐？”

韵知知愣愣出神，眸中蓄了水雾。

良久，她拉过霜旦的手，紧紧贴在面上。

感受到真切的体温，韵知知沉沉叹了口气，小声喃喃：“太好了，我的霜旦还好好的，没被糟蹋了去……”

“小姐在说什么？什么糟蹋？”

霜旦正被这一通讲得云里雾里，垂头又见小主子的眼泪，一下慌了。

“奴好好的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小姐快别哭了。”

霜旦急得不行。

可是她说了不该说的惹哭了小姐？但她也没说什么呀，当家的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

正思索着，腰间突然一紧。

“小…小姐？”她不可置信地瞧着环住自己腰腹的一双细膊，“小姐快放开…这成何体统。”

“我不放！”韵知知手上加力，头埋进衣料里抽抽搭搭，“霜旦，我好想你啊……”

“……”

想她？

她只是去钱庄帮着赵叔料理了两天而已，小主子至于这样吗？

霜旦垂下眼去看。

小姐好像哭得真的很伤心……

怎么回事？她也想哭了。

实在不知如何，胡思乱想间，霜旦轻轻拍了拍韵知知的背。

结果便是自家小姐哭得更凶了。

“小姐，奴也想您，”霜旦只能边拍边哄，“您快别哭了，再哭奴也想哭……”

她就这样轻轻拍着，把自己也给拍红了眼眶。

过了好大一会儿，哭声稍稍停了。

韵知知松开双臂，吸了两下鼻子含糊问：“那寒露湘絮还有李妈他们呢？”

“寒露和湘絮在东苑洒扫暖阁，晴初和李妈在松苑给老夫人收拾行头呢，本来老夫人是要去庄子上的，当家的回来了得接风洗尘，便再去不能了，准备好的东西得收回去。”

听罢，韵知知抹干眼泪怔楞片刻，如释重负般笑了，眼底疲累散尽。

太好了，都还好好的……

一切都还来得及弥补，一切都还来得偿还。

缓了缓，她拉着霜旦的手借力起身，深深吸口气。

既然老天垂怜赠她这一世，那么所有因她而起的悲惨便都不会再重演。

她是个小家子气的，没想过什么惩恶扬善造福苍生，这一世，她只愿所有至亲至爱都安稳平淡。

然后再觅得个好郎君，简简单单当个首富千金。当然，找不到就算了，她也不是养不起自己。

她又想到霜旦。得给这小丫头找个好人家才行，还有晴初湘絮姊妹几个也是。不过这倒不急，感情嘛，讲究缘分，她们自己能遇到喜欢的人更好，但是人品必须过得去，绝不能像她上一世那般遇人不淑。

霜旦全然没注意自家姑娘的一大堆想法，只在一旁兀自小声嘟囔，“得快些了，小姐又不知得收拾到几时……”

韵知知扭头看她，“行，快走吧！我保证快一点。”

霜旦脸陡然一红，原来小姐听到了啊……

见此，韵知知咯咯笑了。

她伸手挽上霜旦的胳膊，拽着人就往雪苑跑。

“小姐，这逾矩了！快撒手……”

“哎呀没事，这样快一点！”

雪苑内，寒露和湘絮早些时辰就回来候着，晴初也从松苑那过来，准备给老太太的宝贝金疙瘩梳头。

依着这般，韵知知一进门便看到旧人如故，一时间没忍住心头伤感，挨个搂抱着哭了好一会儿，弄得几个丫头不明所以。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沐浴梳洗完。

湘絮在衣柜里挑了件自家姑娘最喜爱穿的鹅黄色雪缎裙，刚一掸开，便惊呼出声。

衣裙袖口处破了好几处口子，腰身那涂满了胭脂，还有零星的墨汁。好好的一件衣裳被糟蹋得彻底。

晴初和霜旦凑去瞧，也心下一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谁做的啊……”

韵知知穿着松垮里衣，正拿布巾擦着发丝，循声过来看清惨状后，当即撇撇小嘴，感觉好笑。

又是这种小损招，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韵岚做的吗？

她又不缺衣裳，那好妹妹还真是无事可做了。

几个丫头见小姐没多表示，一时疑惑。

湘絮刚欲询问，便听韵知知开口，“扔了吧。”

湘絮心下迟疑。

韵知知解释：“这胭脂一瞧便是二房那位的。我懒得理她。”

晴初小指挑了些衣裳上的胭脂闻闻，又揉开看了眼，当即佩服自家小姐。

“确实是二小姐的……”

这艳俗色泽和冲脑子的浓香，确实也就二房那位爱用了。

“她也太过分了！平日里就处处给小姐使绊子，今儿当家的回来她居然还敢！”霜旦忿然恼上心头。

韵知知面上不置可否，心里深以为然。

过分？可不是吗。这才算什么，人家连毒药都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