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短的故事 有你的冬天很暖

那件事之后钱莹莹一整个星期没来学校，也许是怕了。

圣诞节那天是沈岩兮的生日，她那些虚伪的爱慕虚荣的“朋友”都会赶到瑛安来给沈岩兮过生日。时间还没到，就有那气氛了，沈岩兮断断续续收到一些礼物，说是人不能来了，以表谢意。

其实沈岩兮不想要那么盛大的生日宴，普普通通的，像Angel那样就好。但是沈灏添觉得，自己的女儿就像公主一样。

可能从林陌出院那天开始，林沿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沉迷于工作，一个抑郁症患者需要更多的陪伴。所以那以后，林陌再看到林沿都是在为她做什么。

或许几年后林陌会醒悟，林沿是哥哥，不是男朋友，不能为了她一味付出。

但林沿也很清楚，自己为林陌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可能也是应该做的……也不都是因为她是一个重度抑郁症的患者，也不都是她和自己是同个母亲生的。

平安夜那天，四个人聚在一起。沈灏添在瑛安有两套别墅，空着的那套别墅稍微小，有一个阁楼，还算宽敞，又干净。

“你们先上去，我和兮兮去买点吃的。”江楚寒拿起手机，另一只手牵着沈岩兮。

超市门口摆了一个两米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各种各样的装饰。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情侣吗？情侣和圣诞树拍照，购物打八折哦！”一个服务员拿着立得拍站在圣诞树前。

“嗯！”沈岩兮兴奋地点了点头。

他们压根不稀罕那八折优惠。

圣诞树下，一个一米八六的大个和一个一名七二的女生。

“好，靠近点。笑一个。茄子！”

咔擦！一张照片从立得拍里缓缓吐出。服务员拿出照片，甩了甩，“哇，真是郎才女貌！”

沈岩兮接过照片，天冷得有点手抖，“你得看镜头啊，你看我做什么？”沈岩兮捶了捶江楚寒的胸口。

“你比较好看。”江楚寒扒拉下挡住嘴的围巾。

“服务员，麻烦重拍。”沈岩兮整了整衣服。

江楚寒挡在沈岩兮面前，“不用了，不用了。”

沈岩兮推开江楚寒，“干嘛不要？”

“买东西，买东西，林沿在等我们呢！”

沈岩兮只好跟在江楚寒身边，走进了超市。

林沿和林陌已经到了阁楼，虽然常年每人住，沈灏添也会请人按时打扫。这栋别墅本来就是沈灏添用来休闲娱乐的，所以娱乐设施很齐全。

“哥哥，好无聊！”林陌坐在懒人沙发上，随意地逗弄着旁边矮桌上的不倒翁。

“嗯，是挺无聊的。我们聊聊天，就不无聊了。”

“聊什么？”不倒翁停下了摇摆，一动不动地立在桌子上。

“小陌也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哪有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的？”

“嗯？所以也没有？”

“哥哥，算吗？”

“嗯……算吧？”

对于“喜欢的男孩子是哥哥”林沿只觉得这是林陌这个年纪说出的无心话。如果再小点，林陌会说“长大后要嫁给哥哥”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说这种话的年纪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一直盯着我发呆？”

林沿搓了搓手，“没事，你冷不冷？”

“有点。”阁楼有个窗，偶尔会吹冷风进来。

林沿关上了窗，打开边上的落地空调。

“哥，你不交女朋友吗？”

“啊？”林沿没想到林陌会突然问这个。

“姐姐和楚寒哥都相识七年了。”

“我等小陌长大。”林沿无意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

林沿紧张地喝了口矿泉水，“没，没。”

“等我长大做什么，我又不妨碍你谈。”林陌一只手托着脸。

“要照顾小陌，没心思谈。”

你的意思就是我妨碍你谈恋爱了？那我走？

“我都十五了，能照顾自己。”话说林沿工作很忙的时候，每一顿都是林陌做的饭。

超市里，一个高大的圣诞老人走到两人跟前，递给他们一张传单。

“圣诞限定款！”上面写着这五个大字。

“楚寒，这个公仔好可爱啊！”沈岩兮指着传单上的圣诞老人公仔。

圣诞专区，货架上摆着一整套圣诞公仔，圣诞老人，麋鹿，雪橇……

下一层货柜摆满了包装精致的苹果，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在货架上。

“这包装是不透明的，怎么知道里边的苹果是好的坏的？”江楚寒拿起一个苹果打量了一番。

“那就多买几个。”

“万一都是坏的呢？”

“都是坏的我吃了。”

“不行。”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多问题？”沈岩兮不耐烦地把苹果放回原来的位置。

“那我不问了，要是都是坏的，我吃，成不？”

……

后来他们又买了些零食，结了账，服务员忘记给打八折了，他们也没在意。

超市里开了空调，一出来就冷得不得了。两人拎零食的手勒出了一道痕，冻得动弹不得。

江楚寒接过沈岩兮手里的袋子，“冷不冷？”他一个一米八六的大个都觉得冷，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冷。

江楚寒把袋子轻轻地放在地上，在手心里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拉起沈岩兮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江楚寒展开沈岩兮的手，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那道被塑料袋勒出的痕迹，一道又长有红的痕迹。

“疼吗？”江楚寒皱了皱眉。

“不疼。”

江楚寒将沈岩兮的手塞到自己口袋里，“走吧。”

“楚寒，我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你帮我看看。”

江楚寒转过身眼睛专注在她脸上找，那张脸越靠越近，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细致的绒毛，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近得能感受她炽热的呼吸，她的脸颊变得好红。

她点起脚尖，嘴唇轻轻地落在江楚寒的嘴唇上，脸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嘴唇好柔软，像棉花糖一样。江楚寒楞了一下，今天她怎么那么主动。江楚寒搂住她的腰，她的腰细得一只手就能搂住。她也主动地把双手搭在江楚寒的肩上，环住他的脖子。

黑蒙蒙地天飘起一片片雪花，落在这相缠的两人身上。

“哥，下雪啦！”林陌站在窗前，望着眼前的片片白雪。

随后，林沿也站在窗前，一只手搭在林陌的肩上。

要是能一直这样小陌一起看雪就好了。

雪无声地下着，沈岩兮冷得一哆嗦，江楚寒抱得更紧了。

路面上已经堆积了一些雪，沈岩兮穿着高跟鞋的脚支撑不住了，脚一扭，脸滑到了江楚寒的怀里。江楚寒发觉沈岩兮的脚不对劲，立马蹲下身，抬起沈岩兮的脚。沈岩兮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他肩上。

江楚寒脱下的高跟鞋，真搞不懂女人，那么冷的天也要穿高跟鞋，脚背一大片都被动得通红了。江楚寒按了按沈岩兮的脚踝，“痛吗？”

“嘶！”

江楚寒蹲在沈岩兮面前，“上来，背你回去。”

沈岩兮偷笑着，江楚寒霸道起来还挺帅。

回到别墅，阁楼里，林陌和林沿已经等得不耐烦，一见江楚寒进来正要抱怨，却看见沈岩兮在他背上。

“姐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脚崴了，Angel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擦点药，我刚刚看到了医药箱。”

“擦点。”江楚寒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随后，江楚寒把沈岩兮放在单人沙发上，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给她擦药。

林陌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楚寒哥，你们买那么多苹果做什么？”

“怕有坏的，吃不了。”江楚寒熟练地把红花油倒到自己手上，搓了搓然后在沈岩兮的脚上揉搓着。

脚踝处突然的温暖，让沈岩兮心头震了一下。

“那也用不着那么多吧？超市里的苹果都被你们搬空了吧？”

“没事，吃不完给楚寒哥吃，他刚刚说了，他会全吃掉。”沈岩兮笑道。

“噗，楚寒，你真行啊，别把自己吃成苹果了。”林沿擦了擦不小心碰到嘴边的咖啡。

擦好药，江楚寒洗了洗手，拿起桌上的苹果，给每个人拿了一个。

林陌打开苹果的包装，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沈岩兮叫了过去。

“Angel，帮我把你面前那个杯子拿给我，我走不过去。”

林陌那苹果烂的一面正好朝向林沿，林沿正要打开自己的那颗苹果，江楚寒突然大喊。

“操，剩下的苹果都是烂的，商家良心不会痛吗？”

“别这么说，可能是运输过程中磕到了。”沈岩兮说。

林沿看着江楚寒，回过神时瞟到了林陌那颗苹果。他打开了自己的苹果，是好的，有大又红。于是他把自己的苹果和桌子上那个烂的苹果掉了包。又将那颗烂苹果放到自己的包装里。

“你们的苹果都是好的吗？”江楚寒看了看自己那个好的苹果说，“不是好的可以跟我换，我无所谓的。”

林陌拿起那颗放在桌子上的苹果，“我的是好的。”

“我的也是。”沈岩兮也拿起自己的苹果。

“你呢？林沿。”林沿经常会把好的留给江楚寒，所以他怕林沿自己吃坏的也要江楚寒吃好的。

林沿将那颗坏苹果好的一面展现给江楚寒看，“好的。”

江楚寒也没有怀疑。

“哥，你怎么不吃？”林陌咬了一口苹果。

“哥哥现在不想吃。”

“难道你的苹果有问题？”

林陌扑在林沿身上，想要抢到林沿的苹果。林沿立马把那颗苹果好的一面面对着林陌，坏的一面塞到了嘴里。

如果被林陌知道林沿的苹果是坏的，林陌肯定会拿自己手里那个好的苹果跟给他。

林陌夺过他嘴里的苹果，烂的那一块已经被林沿含在嘴里，那一面只剩下一块干净的咬痕，就像好苹果一样。

“哥哥，你那么大一口不好消化。”

林沿正要说些什么，嘴里软乎乎的感觉真让人反胃，他就快要吐出来了，看见林陌那个关心的眼神，他又忍住了。那股劲不停地在胃里翻滚。

林陌终于走开了，他连忙跑到厕所，突出了那块恶心的腐烂的苹果，然后疯狂地漱口，嘴巴都快要被那水漱穿了才停下来。

其实后来林陌在厕所发现了那块腐烂的苹果，大小和她当时看到的苹果的缺口一样，她大胆地猜想，哥哥就是为了她才啃下这块苹果的，他不逼着哥哥吃，哥哥就不会吃。

很快就到了沈岩兮的生日，也就是第二天的圣诞节。

下午刚吃完午饭，林陌和林沿就到了江楚寒家。

沈岩兮说那个本来要帮她化妆的女生很心机，很贪财，还想勾引沈灏添，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技术也很差。沈岩兮就打算自己先在家里化好。

林陌就坐在沈岩兮的床上看她化妆，林陌不懂化妆，就看着沈岩兮一下拿着笔画眉毛，一下拿着夹睫毛……

“姐姐，你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等会宴会上你就知道了。Angel，你在学校里边有没有人追？”

“有，好多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生都很讨厌我。”

“是嫉妒你了吧！”沈岩兮笑出了声。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也没招惹她们。”

沈岩兮皱了皱眉，“嫉妒你长得好看，成绩好，好多人追。”

……

晚上七点，宴会上来了好多人有上市公司总裁，董事长，也有公子哥和大小姐，像林陌这样的小孩是看不到有的。不过沈岩兮给林陌化了妆，看起来成熟了些，加上这个身高，站在林沿身边，不知道的以为这是林沿的女朋友呢！

林沿和林陌静静地站在一边，江楚寒在和沈灏添聊着什么，突然走上来一个男人跟沈灏添干了个杯。江楚寒的情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林沿和林陌站得太远，完全不知道江楚寒为什么暴躁。

刚刚和沈灏添干杯的男人叫江见铭，也就是沈灏添口中的多年老友，江楚寒的爸爸。林沿和江楚寒认识那么多年，江楚寒从来没有提起过家里的时，就说他妈妈带他，他妈妈后来死了。提到他爸爸他三两句就搪塞过去了。

“阿寒，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江见铭一副关心的样子。

“别叫我阿寒，全世界都能叫我阿寒，就你不行！”江楚寒撇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过得好不好你关心过吗？这十几年你有来瑛安看过我吗？我心里的父亲只有沈叔一个！”

“阿寒，你可是我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当初不是你把我送给沈叔了吗？你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没有，沈叔有啊。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是我亲生父亲。”

“老江，你就别勉强孩子了。”沈灏添拍了拍江见铭的肩。

江见铭叹了口气，转过身走了。

“沈叔，他不是不要我了吗？他还回来干嘛？”

……

沈灏添还没来得及说话，徒然间，周围一片鼓掌声，欢呼声。

转过身，沈岩兮穿着那艳丽的红色丝绒吊带礼服，提着裙子，另一只手将碎发弄到耳后。她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成为了万众焦点。

江楚寒的眼神已经挪不开那张点染曲眉的脸，这和梦境一样，他完全陷入了。

沈灏添拿起话筒走到台上。

“首先，我要祝我的女儿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台下一阵掌声。

“其次我要给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我的女儿大约在明年初就会结婚啦！结婚对象就是我的好友的儿子，江楚寒，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

江楚寒在富人圈里也小有名气，不过大多都是负面评论。什么爸爸不要他了，他和妈妈到瑛安过着苦日子……

他下的公子哥们统统黑下了脸。

江楚寒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想别人说江见铭是他爸爸，但这是沈岩兮的生日宴，他不能砸场子。他很想上台抢过话筒，对说有人说“江见铭这个人渣不是我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