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梨海 第十一章 出城

付常棣在心里算了算，今天自己让小棠背了，让小楚背了，让父亲背了，现在卓君肆很荣幸的成为了第四个。“喂，卓君肆你好臭啊。”

背着他的卓君肆一脸茫然，“我怎么臭了啊？付常棣你说清楚！小爷怎么就臭了啊！”付常棣也真是的，唐吟钰还在一旁呢就造谣自己，太过分了这个男人。

“汗臭啊。真他娘的带劲哦。”付常棣仰着头努力让自己干干净净的脸不触碰到臭臭的他，虽然他的手和脚已经被碰到了。

唐吟钰跟在他们身旁，两眼弯弯被他们逗得很开心。

“真的是，太过分了。”卓君肆咬了咬牙但是在唐吟钰面前也不敢拿她亲爱的堂兄怎么样。

付常棣抿紧了嘴一言不发卓君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将他放下的时候嘟囔了一句“重死了。”

正巧，这话被唐宛秋听了去，她可不会给付常棣留一丁点儿面子，当下就放声大笑起来，还不忘点头以表赞同“付汜这小子要死的重！深有体会啊君肆小子！”

“我哪儿重了，造谣我！”被提到的付常棣拿起筷子一个劲儿的夹唐宛秋喜欢的菜到自己碗里头。

“你哪儿不重了。”卓君肆也不停的夹着菜，刚刚那趟不仅累死他，还让他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这顿必须补回来。

唐宛秋笑的眼角上都挂上了眼泪，勉强几个深呼吸才让她停了下来“喂。”她往桌上一看，这才发现不得了，番茄炒蛋里头的鸡蛋居然快被付常棣弄完了，他碗里的鸡蛋堆成了山却只是干吃白饭。

“付汜！住手！把你碗里的给我吃完！住手！”唐宛秋拿起筷子就朝那盘番茄炒蛋上的付常棣的筷子也打了。

唐宛秋一直悄咪咪的在边缘里夹菜吃，看到这样打闹笑的也很开心。

她被付常棣和卓君肆夹在中间，付常棣在和唐宛秋闹着不好去打扰，便朝着卓君肆偏过头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明个儿你当真要陪我出城？”

“我还会对你说假的不成？”卓君肆反问道，况且最近城外不是很太平，一些不知道打哪来的人一直在闹事。

若是当真只有唐吟钰一人出城，凭她的姿色想想就知道会落得个什么凄凉的下场，要是事情发生了她可能还会痛苦的自尽！他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所以，绝对不能放唐吟钰一个人出城！

“卓哥，卓哥。”唐吟钰轻声又叫了几次，可卓君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察觉这声音。

有些失落的唐吟钰低着头扒起了饭不再去看卓君肆，心中的苦涩感愈发强烈。

唐宛秋闹得没力气了，瞪大了眼死盯着自己儿子。视线一偏看到唐吟钰的时候想说些什么，正巧现在饭大概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干脆说了起来“钰儿，明个儿你要自己出城还是让小楚跟着你？”

唐吟钰正想说话却不料被卓君肆抢了先“伯母！明个儿我陪钰儿出城！我这身板您应该相信我的吧！我会把钰儿保护的毫发无损的！”

他是呆逼吗。付常棣在心中腹诽，真的不怪他这么想、卓君肆脸上的伤还在，他的几斤几两自己父母也清楚的很，怕是遇上有些本事的外路人时还是要靠跑吧。

“我跑的很快的!”大抵是因为唐宛秋沉默了几息，卓君肆怕她不相信自己又补了一句。

连付怀鸣都忍不住在心中叨叨了，你这样说谁会放心啊，钰儿可是娇娇！难不成跟着你去跑吗！

“成啊，不过卓君肆，你可要把我们家钰儿盯牢咯。”付怀鸣付常棣能想到的唐宛秋自然也想到了，只是她关注的是另一个层面，卓君肆在她眼里也算是一个亲切的小辈了，而且人品怎么样这些年来她也非常清楚，更为清楚的是他对于唐吟钰的喜欢。

这种心有悸动却不知如何深入的喜欢对于她来说太熟悉了，这所谓的喜欢要经历磨练，何不就这样顺水推舟呢，反正也不一定会出事，两个人多些独处的时间倒也好。

“好勒伯母！”卓君肆笑的和二愣子基本无差，感染力倒是强，他身旁的唐吟钰都跟着扬起了嘴角。

付常棣眉头轻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在重新趴上他的背时给了一句忠告“小心行事。城外的可不是那些芽儿，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

这几日虽然一直打打闹闹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毕竟不是乖小孩，有些隐晦的事情那些个大人可能都没混小子们知道的多。城外的那些人除了抢劫还干着别的不可见人的勾当，先前那几个可怜的老头出城被抓，虽只是折磨了不到半日，但归来之后骨瘦嶙峋着实骇人。

一想到当时看见那几个老头在大街上晃悠的场面，卓君肆心里一紧，轻声对自己说道“知道了。”

“恩。”若是他站在卓君肆这边，自然是希望两人立刻就在一起。可若是为了唐吟钰考虑，这些路还是要他们自己走下去的，谁都无法插手。无论结局，无论未来，现在最重要的只是这个过程。

风清月朗，可被惊醒的少年的额头上却有一层薄汗，他坐在床上呆滞地看着房门，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语气十分坚定“我绝不会让钰儿变成那样，绝对不会！”

今天的旭日在卓君肆眼里格外耀眼，像极了唐吟钰在自己心里的模样。

“哟，卓少爷啊。”

小楚在心里将付常棣捧到了最高的位置，他会来开门也是听了付少爷的吩咐，先前他还在迷茫是为何，在看到卓少爷的瞬间答案就明了了。

“哟，你们家小姐起了没。”卓君肆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自己的头发，尽管在出门前他就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甚至还被父亲嘲笑了一通。

只不过，他手背上的一道划痕却是分外显眼。小楚嘴上说着“唐小姐已经起了”可那双眼儿一直不离开他的手。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卓君肆用右手抚了抚左手上的划痕，有些无所谓地说着“干架的时候树枝划去的而已。也不疼。”说不疼当然是假的，只是这些也不足为道。

听了他这番话的小楚没做出回应，转过身去为卓君肆带路，反正知晓了原因就好。他一蹦一跳地看起来兴奋极了“卓小少爷今个儿是来做甚的啊。这么早就来了...现在估摸着唐小姐在吃早点呢。”

沉浸在未来时间的卓君肆没多想，想着这小子只是随口问的就一股脑地全说了“钰儿今个出城，外头太乱了，我们不放心，正巧我有空就去了。”他的脑海中皆是过不久和唐吟钰独处的想象画面，太美好了，心都甜了“付常棣这小子也真好，自己就腿被踩了还不服输还去什么老楼，不过幸好，要不是他脚崴了小爷都不能和钰儿独处了。”

他越说，面上的笑容就越灿烂。小楚看着就愈发不顺眼，身子一僵不再蹦跶。他是给卓君肆带路的，而且现在时间还早没什么下人，表情不管再怎么阴郁都不会被发现。“原来是这样啊~，那....卓少爷很开心吗？”

开心？卓君肆的笑容散去，非常认真的思索了几下，他开心吗。唐吟钰的音容笑貌不断的在自己脑海中闪过，他在走了好几步之后才回答小楚的话“不开心。”

可是他感到很幸福，只要能和唐吟钰独处他就感到很幸福！卓君肆难得确定自己的心意但依旧不打算做出什么举动，就如之前付常棣所担心的问题，卓君肆也考虑了。

“卓少爷，到了。”原先还想迈出脚的小楚硬生生止步在原地站立，弯腰敛眸。他还不是很熟悉付家的这些个规矩，尽管已经呆了三年之久。老实说他听到卓君肆说不开心时差点要笑出声来，差点。

在卓君肆眼里，他的心肝正坐在八仙桌旁咀嚼被唐宛秋塞进嘴里的食物，太可爱了！他的眼睛瞪大视线不移，傻傻的站在门口。

直到唐宛秋开口之后他才回神过来“君肆啊，你来了是。快快快要不来吃些？”

她真的太热情了，热情到卓君肆都不好意思拒绝，挂着笑直接冲到了唐吟钰身旁坐下，使劲往嘴里塞刚刚钰儿吃过的东西，也难得没忘记回唐宛秋“伯母您今个儿还是那么好看啊，唔何何咳咳咳咳。”

得了，这就是吃着东西说话的结果。卓君肆感觉难受极了，大概是有东西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了吧。

被他吓到的唐吟钰连忙拿来了水，一边轻柔地拍着卓君肆地背部，一边让卓君肆就着她的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