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阳帝国 148 燕子栖（1）

林飞这几天可是憋着一肚子火气，闷闷不乐，几个女孩子和他说话，他也很少说话。

自从在郡守谢宴上清溪被公子术调戏，林飞为了给清溪解围，连喝了三大缸酒，回来后把个林飞醉的折腾一夜，好生难受，林飞就一直恨恨不平。

“公子，要不要，我和钟儿找个机会去修理一下那个叫什么公子术的？”钘儿看着一直闷闷不乐的公子道。她的性子倒是有些和这林飞相似，都是好记仇，眶眦必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将他踩在脚下！

林飞笑道：“还是钘儿知道我的心。你们这几天就出去，给我把这公子术的所有一切资料都给我打听回来，越详细越好，包括他吃饭睡觉上茅房，一点不漏！”

钘儿钟儿都曾跟着公子在飞隼军受过特别的训练，化装侦查，捉舌头搜集情报什么的那可都是优秀，现在要做这件事情，自然是小菜一碟，钘儿钟儿出去转了几天，便将最新的消息搜罗了一大筐。这天晚上等公子，钘儿回来便向公子汇报起来。

“这公子术最是贪酒好色，府上姬妾成群，而且在外边也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哪里有了新来的清倌红伶，他必是第一个前去尝鲜。这几天，听说王城最大的青楼——濯云楼中从魏国大梁过来一个云游的清倌，叫燕子栖，这燕子栖长得美，据那里龟奴说，濯云楼也是美女如云的地方，可是没有一个姑娘能及得上她的十分之一；不仅是濯云楼，恐怕整个王城也没有长得像那燕子栖姑娘好看的。不过，我问那龟奴，这燕姑娘长得什么样子，他却只是嘿嘿傻笑，说不出来，因为他也没有真正见过那燕姑娘的面容，那燕姑娘据说每次见人，都是轻纱覆面，绰绰约约，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可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美，美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钘儿喘了一口气又说：“这燕姑娘不仅人长得美，据琴棋书画样样俱精，那龟奴说，他就曾看见，那燕姑娘在弹琴的时候，她的肩上竟然落了几只翠鸟，痴痴的听她弹琴，丫鬟过来驱赶也不走。”

“不过这些也都不足为奇，因为青楼里能挂的上头牌的姑娘那个没有各自绝艺来招徕客人？奇的是，这个燕子栖姑娘虽然只是一个云游的清倌，谱却摆得极大。据说她从大梁到这濮阳濯云楼，拿的却是魏国公子无忌的荐书，坐得马车是檀香木做得雕花镂鸟，极是精美，其余还有十几辆马车都是一等一的奢华。随从丫鬟老妈子都有四五十人。”

林飞听了也有些咋舌，青楼这一行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有之，可以说是天朝最古老的行业之一。天朝最早的娼妓，是最早进入制度化的一种行业。管仲治齐国，就设有“女闾”，女闾就是公娼－－不是公家准许的窑子，而是官办的窑子。这是天朝最早的“公营企业”，开办目的，是增加国库收入。《坚瓠集》续集里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这就是说，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经费来源，部份却都是靠这吃软饭吃来的，实在不怎么光彩。孔夫子说没有管仲，他要披发左衽，变成外国人了。管仲时代妓女的主要来源，是奴隶，就是所谓“奚”。奚字在象形文字中，是“手持绳圈套女人”，套到女人操皮肉生涯，加入公营企业，这种妓女，就是“官妓”。官妓的制度在天朝持续极久，《吴越春秋》说“越王句践输有过寡妇于山上，使士之忧思者游之，以娱其意。”，就是官妓。

濯云楼其实也就是官办的青楼，因为它不仅是濮阳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也是为帝丘国的JDP的增长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也就是说濯云楼的后台就是濮阳的郡守，并且和帝丘国的许多达官贵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它才能在这濮阳一枝独秀，独自坐大。其他一些青楼虽也是官办，可是没有这么硬的后台，远远不能和濯云楼相比。

林飞知道这魏无忌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人物，战国时期有四大公子，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齐国的孟尝君田文、赵国的平原君赵胜、楚国的春申君黄歇，这四个人可是在在战国时代的风云人物，风头甚健，一时无两。

呵呵，这哪里是青楼的妓女，整个就是王妃公主出行。居然还拿着魏国第一公子魏无忌的荐书，看来这个女子却是有些本事。

“这燕子栖姑娘来到濯云楼，她一个人就占了两个最豪华的房子。其余的丫鬟下人都占了几十个房子，那个濯云楼的老鸨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得屁颠屁颠的跟在这燕子栖燕姑娘后边伺候着。据说这燕姑娘的饮食极为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自己出行，还带着两个专门的厨子，可龟奴听那厨子说，燕姑娘的厨艺绝不逊于这两个厨子。”

林飞听了心道，这人却是有些意思，只怕不是简单人物。

“这燕姑娘虽说这样摆谱，这濯云楼的老鸨却并未吃亏，因为这些日子，濯云楼的客人猛增，金子也像小河一样哗哗哗的流进老鸨的钱袋子。因为公子术这几天每天都在这濯云楼泡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花着，濮阳城的许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所有有钱的主也和那个公子术一样整天在濯云楼泡着，濯云楼的生意天天爆满，而其他的青楼生意却清淡了许多，甚至门可罗雀，怨气甚大。”

“不过，这个燕子栖似乎甚是眼界极高，平常人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能见她身影，听她一曲的都是最有头面的，每次都要黄金百两才能一见，就是这样，也从未见有人能亲眼见到燕姑娘真容。据说燕姑娘每天才现身一次，还是在午后，每次不超过半个时辰。”

钘儿说完看着公子问道：“公子，这些消息可有用处？”

林飞笑道：“有用，有用，你们两个小妮子还真是能干，不愧是我公子飞带出来的。”

两人听公子夸奖，钟儿脸红红的有些羞涩文静的看着公子轻柔的笑，钘儿则俊俏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二人又问道：“那公子，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林飞笑道：“咱们也去濯云楼。”

濯云楼在王城濮阳是最大的青楼，这是一座占地几十亩，高大的三层楼，砖木结构，斗拱飞檐，兽脊螭吻。四面都是楼宇，中间却是一个小型的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青竹幽兰，景致出色，虽小却是具体而微。门楼是木质高大牌楼，牌匾上写着“濯云楼”三个篆体大字，字迹秀逸飞扬，显然是出自名家手笔。

这样一座青楼，不要说是在小小濮阳，就是列国都是第一流的。难怪那个游妓燕子栖拿着公子无忌的荐书要来这濯云楼下榻。

燕子栖从来不早起，每天都是睡到巳时才起床，然后梳洗上妆，两个专门的都要侍女忙活一个时辰，然后这才吃午餐。午餐都是有下人端到房间用的。午膳之后，休息一个时辰，读读书，弹弹琴，浇浇花，喂喂鸟，然后在申时才到濯云楼的前厅见客。见客时间从未超过半个时辰，也只是坐在那里说说话而已。

若想听她弹琴，一支曲子便要一百两银子。若要想进入她的闺房单独听琴，对不起，那就是一百两黄金！

这天仍是巳时起床，两个侍女伺候她梳洗完毕，然后坐到桌前，便有下人将燕姑娘的午膳上齐。

燕姑娘吃得并不多，可是菜并不能少，每日午膳要六个菜，还要一壶美酒。

燕子栖见今日这菜上来，便觉眼前一亮，今日这六个菜做得可是有些特别，色香味俱全，别说吃，就是看着也养眼。这六个菜是：椒油莴笋香干、紫苏椒麻千层肚丝、蓑衣樱桃小萝卜、什锦凉拌蕨根粉、金针玉笋鸡肝、腰果银耳香芹。

燕子栖一只纤纤素手拈起象牙箸，夹了一口，放到樱口之中，轻轻咀嚼，面色凝然，忽然轻声叱道：“今日这菜却是谁做的？”

那边上菜的仆人一见燕姑娘的脸色不善，大惊失色，知道今日这事瞒不过，急忙跪下禀道：“姑娘息怒，今日这菜却不是杨、蔡二位师父做的。”

燕子栖放下筷子，盯着这个仆人问道：“哦，不是他们做的又是谁做的？”

这仆人跟随燕姑娘多年，知道这燕姑娘的习惯，无论走到哪里，从来只吃这杨、蔡两位师傅做的菜，旁人的菜是不吃的。又见燕姑娘面色阴沉，只道这菜做得不合姑娘口味，触怒姑娘，所以吓得体如筛糠，老老实实都说了出来：

“今日上午，杨蔡两位师傅不知怎的，却突然都得了痢疾，一连如厕十几次，两人都是软的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