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传记） 第二章 转战野人山

林子里这一仗，远征军的损失还不算太大，日军的损失反而还更大一些。

峡谷中的段鸿宇营可谓是损失惨重，走在最前面的四个士兵看见快要出峡谷了，大意起来，走到了小溪中间，结果被鬼子推下来的巨石砸成了肉泥。开始段鸿宇还想向前猛冲，跑出峡谷的，毕竟再向前冲二十米就能出谷了，而向后退还有三里的路程，但一时间口子上的落石有如暴雨一般，根本没有人得落足之地，就是一只蚊子飞过也会被乱石砸死，不到三分钟，落石就在峡谷口就堆积成了几米高的石墙。看到无法前进，段鸿宇只得命令部队后撤。后撤途中，落石少了很多，远征军官兵们都贴着石壁后退，许多落石在下落途中碰到峡谷壁，被峡谷壁反弹，改变了下落方向，大多数落石落在峡谷中间，激起一片片水花，但对远征军官兵们伤害并不大，有块巨大的石头下落时，把谷壁的凸出部位砸破，一起贴着石壁落下来，三个正贴壁往回走的士兵被砸了个正着，落石下面的水霎时变的血红，身子被落石砸成了肉饼，只剩一条断腿从石头下露了出来。

段鸿宇转身贴着石壁往回跑，一块巨石从他边上落下，溅起的一颗石子重重地打在他的脚踝上，段鸿宇腿上顿时像被电击中，自膝盖以下变的麻木了，“噗通”一声，那只脚一软，段鸿宇仆倒在水中，嘴里被灌了两口血水。峡谷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弹片和石屑横飞，石壁上的草木碎屑也“哗哗”地往下落。

段鸿宇挣扎着想爬起来，还未起身，一颗炸弹在他附近爆炸，他刚刚爬起一点的身子又被爆炸的气流蛮横地压了下去，几块弹片打在石壁上，溅起一串串火花，一块弹片被石壁反弹，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伤口留出，使周围红色的溪水变得更红了，他的耳朵被爆炸的巨声震的“嗡嗡”直响，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段鸿宇用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他必须爬起来，必须往前走，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他眼前不时地有炸弹爆炸的硝烟和闪光出现，但他的耳朵只能听到那阵如蚊子叫的“嗡嗡”声。他还没走出多远，一股气浪如一只巨手一样把他重重地摔在石壁上，半边身子被撞的失去了知觉，头也被撞晕了过去，身子被石壁反弹到水中，头脑经水一浸泡，又清醒了过来，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块石头擦着他的手臂落入水中，掀起的水浪把他冲到石壁上又撞了一下。

他一次次地被气浪水浪击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才走了上百米的距离，他就已经跌的鼻青眼肿，幸好峡谷中有水，否则伤势还要重很多。全身上下被弹片、石屑划的伤痕累累，鲜血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在十年的征战生涯中，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招架之功也说不上。他只是凭着一股信念在坚持：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活着走出这条峡谷，才能找鬼子讨回这一切。

落石的威胁还不算大，鬼子丢下的炸弹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鬼子扔下的炸弹大部分在离地面一、两米高的地方爆炸，爆炸产生的弹片犹如一把把飞刀，四散乱飞，连个能够躲避的死角也没有，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看老天爷的脸色了。有个战士被一块的弹片削去了半个脑袋，有个战士被一蓬弹片雨射中，头上，脸上，手上，身上到处都是弹片，有个炸弹在一个战士身边爆炸，那个战士瞬间被炸成了碎末，有的战士被前后同时爆炸的两颗炸弹产生的气浪活活挤压而死。有颗炸弹谷中一处狭窄的地方爆炸，以爆炸为中心五六米内的十几个战士全被弹片击中而死，成为杀伤人数最多的一颗炸弹。还有许多战士虽然没死，但却被弹片削去了耳朵，手指，还有个战士被飞来的弹片削去了鼻子。不断下落的石头挡住了天朝官兵们的去路，延误了他们撤退的时间。这条短短三里的小峡谷一时间成了死亡之谷，峡谷中小溪的水变成了腥红，残肢碎肉在谷中到处都是，甚至有只断手飞到了三十米高的石壁上，搁在了一株小树上。峡谷中战士们的死状惨不忍睹。一支近千人的部队出谷后已经剩下不到三百人了。

他们千辛万苦跑出峡谷后，山谷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林子里是一片狼藉，断树碎石成片，死尸成堆，林子里的日军伏兵已经前去追击团长他们去了。李姗雪和另两个女卫生员，炊事员，报务员一起正躲在一处灌木丛中向峡谷口方向焦急地张望着，看见段鸿宇他们出来，他们忙起身迎了上去。

段鸿宇行军时有个习惯，部队中的非战斗人员都被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他认为，那些是部队的辅助人员，不应该去冒险，有危险应该要战斗人员先去面对。因此他们是最先出谷，受伤最少的。

段鸿宇看了看李姗雪，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这里一个孔，那边一个洞了，头发也散开了，一些渣草，树叶掉落在头上，对一个爱美的女孩子来说是狼狈不堪的了。

李姗雪看见段鸿宇的满身伤痕，头上、身上一片红色，成了一个血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了。作为军队的卫生员，再重的伤势她也见过，但那是别人，段鸿宇就不同，她宁愿那些伤是在自己身上。

李姗雪流着泪，没说话，从医药箱里拿出药瓶，解开段鸿宇的衣服，默默地替他上药包扎。

“干吗哭呢，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幸运的了。”段鸿宇强作笑脸对她说。是啊，在那种情况下，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上帝在眷顾你了。

“还说没事，在有事你就没命了，坐下。”李姗雪哽咽这说，把段鸿宇往一块石头上按。

“都是些皮外伤，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段鸿宇装作轻松地说道。

“别动，我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那不行，鬼子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扶我起来。”段鸿宇在李姗雪的扶持下了起来。

“兄弟们，先退出山谷。”忍住疼痛，段鸿宇站到那块石头上，对剩下的人大喊道。

渡边带着部队从峡谷上一路追来，有些埋伏在峡谷半腰的鬼子放绳子滑到谷底，从峡谷中一路跟着过来了。

在山谷外观察了一下，段鸿宇带着剩余的人沿着一个没有人迹的方向走去，他不能去追赶团长，他这样赶去，首先碰上的将是鬼子，而且，他身后还有大批的鬼子，把这些鬼子引到团长那里，只会给他们增加负担，添加危险。

段鸿宇带着人朝着一个大概的方向一直走，这林子里跟本没有路，野人山区也没人能彻底摸清，现在只能走到那算那了。他也没打算要甩掉后面的鬼子，如果只有一个人，那是很好甩掉后面的尾巴的，这么一大群人在林子里窜一次，没路的地方也会给它踏出路来的。况且这些鬼子常年在林子里作战，已经是丛林战的老手了，早就精于寻踪追迹了。至于以后怎么办，段鸿宇心里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活人岂会让尿憋死？

在密林里转了半天，天渐渐黑了，他们来到一个山坳里，这里有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可供他们歇脚的。段鸿宇布置好明暗哨，让其余的让找地歇息了。炊事班不敢生火做饭烧水，鬼子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点烟火就可能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战士们只好拿出干粮来胡乱啃了几口，喝了口水准备睡觉。

“坐下，我看看你的伤口。”李姗雪走过来，要给段鸿宇重新换药。

“现在别换，明天再换，现在就这么些药，要节省着用，你去给其他伤员看看吧。”

“你就只会想到其他人，从不想想自己。”

“李大妹子，把那瓶子拿出来让咱吸两口吧。”大嘴杨走过来央求道。

李姗雪看了他两眼，从急救箱里拿出四个瓶子交给了段鸿宇。

“营长，我先来吧。”大嘴杨对段鸿宇说道，说完一把从段鸿宇手中抢过瓶子，打开盖子就贪婪地吸了起来，猛吸了几口才伸出指头在里面沾上一滴点在手背上，好随时再吸，做完这些才依依不舍地把瓶子给其他人。其他老兵也围拢过来，抢夺起瓶子来。

“你们看着点，就这些东西，要是掉在地上撒泼了，以后就没得用的了。”段鸿宇对他们说道。

众人听了营长的话才变得规矩了点，依次传递起来。

瓶子里是什么东西，让大嘴杨他们如此惦念？那其实是他们进入野人山之前特地熬制的烟油，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抽烟，烟瘾大发的这些老烟鬼们忍受不住，要用烟油解馋了。

他们熬制烟油并不是为了替这些老烟鬼准备的。在野人山的密林里，毒蛇猛兽多的数不胜数，不过，比起那些蚊虫蚂蝗白蚁来，豺狼虎豹等猛兽对人类的威胁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这里的蚊子一个个比蜻蜓还大，口器又大又长，叮人一口，除非用特效止血药，否则伤口是不会自动愈合的。被咬的人不经过急救处理的话，两小时内就会血液流干而死。而且这些蚊子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是黑压压的一片，犹如一块黑云，即使在冬季，这些蚊虫也很猖獗。还有蚂蝗，在野人山里遍地都是，这里的蚂蝗极爱血腥味，它们叮咬了人后，你一扯它就断成两截，头部钻进人体内，随血流在全身游走，最后寄生在某个器官里长成新的完整个体，被它们侵入的人都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野人山里的白蚁可以称之为山中之王，除了它的天敌，其他动物见之都只有逃命的份，白蚁一出现，绵延几十公里，就好像野人山中凭空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河流，它们走过的地方，草倒树偃。它们的蚁酸有极强的腐蚀性，活物被它们爬过，别说是血肉，就是骨头也甭想留下。在去年天朝远征军败退缅甸，经野人山撤往印度时，成千上万的人死于这些小动物之口，经历了血的代价之后，人们才偶然发现，烟油对这些昆虫有奇效，只要在身上涂抹一点，它们不敢进入十米以内。

经过了了一天的奔波，大部分人很快就睡着了。在战争中就得这样，快速入睡快速醒，不然你可能就没时间去睡觉了。

段鸿宇绕着众人转了一圈，再到岗哨上看了一遍，一切都稳妥后才靠在一块石头上开始入睡。

“砰”，“砰”，“砰”，他们正在沉睡中，几声清脆的枪声突然划破寂静的夜空，段鸿宇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爬起来向枪声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都惊醒，抓起枪爬了起来。

“唐辉，你带领一连在前面开路，卫生员，炊事班，报务员和一连一起，其他人跟我来。”段鸿宇说完率先向枪响的方向走去。

枪声从岗哨方向传来的，估计是哨兵和偷袭的敌人接上火了。段鸿宇他们赶到时，鬼子正奋力地往前冲，他布置的明哨全都倒在血泊中了，树上和灌木丛中的暗哨在向鬼子射击。段鸿宇布置岗哨一贯采用明暗哨结合的方式，明哨位置暴露，容易遭到敌人的攻击，他认为把部队成百上千人的性命系于几个明哨身上是不负责任的。

黑暗中，只见憧憧黑影不停地来回移动，一群鬼子端着枪已经到了离他们岗哨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段鸿宇冲过来举起手枪“啪、啪”两枪把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子打到在地，同时卧倒在一块巨石后面刚趴下，一粒子弹就“嗖”地一声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其他的战士这时也赶到了他身边，战士们一起向鬼子扫射，有的甚至连隐蔽物也不找，站着直往鬼子人群中扫射。白天里这帮鬼子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他们似乎想把怒火一下全发泄出来。一条条火舌就像一把把火红的镰刀，一个个鬼子被拦腰割断，倒在了地上。鬼子再一次尝到了天朝官兵们手中自动武器的威力，丢下一批尸体后向后退却，趴在地上和远征军对射起来。

“轰”地一声，一发炮弹在离段鸿宇不远的地方爆炸，几个远征军官兵被炸飞了出去，爆炸的气浪把段鸿宇推倒在地，一层泥土落了他一身。鬼子又架起迫击炮来了。

“妈的，小鬼子仗着有两门烂炮，又在那儿轰轰的，有种的出来跟老子枪对枪的单干。”大嘴杨看见鬼子又开炮了，一边开火一边骂骂咧咧，又从腰间取下两颗手榴弹向鬼子方向扔去。

“弟兄们，不要恋战，后撤。”段鸿宇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说道。

段鸿宇带着众人向后撤退，赶上去与一连汇合。

“狗日的小鬼子，觉都不让人好睡。”黑暗中不知道谁骂了这么一句。

“既然鬼子不让我们睡好觉，我们何不去敲他一下，来个偷袭？”段鸿宇正坐在石头上休息，那句话提醒了他，脑子中突然产生了去偷袭鬼子的想法，“鬼子今天打了胜仗，刚才又来偷袭我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也会去偷袭他们的，他们的戒备肯定松弛，现在去偷袭一定得手。”

“今晚我们是睡不了好觉的，既然鬼子不让我们好睡，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睡好。二连五排，跟我来，其余的人原地扎营，要注意警戒。唐辉，我不在你就暂时先负责一下。”说干就干，段鸿宇从石头上站起来说道。

“营长，还是我去吧，部队离不开你。”唐辉说道。

“不要争了，你把部队给我看好就行了。”说完，段鸿宇带了一个排就往山上爬去，他们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绕道去找鬼子的宿营地。

“鸿宇，小心点。”李姗雪走过来说道。

“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弟兄们，我们此去是惊惊鬼子，不要恋战，见好就收，各位听明白了吗？”爬了一段距离，歇息一下，段鸿宇对众人叮嘱道。

“明白。”众人答道。

山上尖石利刺，本来就不好走，又是在黑暗中，更是难行，段鸿宇身上一些刚刚才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被划开，火辣辣地疼，段鸿宇咬牙忍住，尽量不发出声音。鬼子就在下面的半山腰上，相距不过数百米，稍有声息就可能被他们发现。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噗”地一声，正在行进间，一个战士磕到石头上，段鸿宇转头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牙关紧咬，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怎么回事，腿子磕伤了？”段鸿宇轻声问道。

那个士兵摇摇头，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脚上。大概鬼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几柱雪亮的电筒光射了过来，同时朝这边‘啪啪’开了几枪，众人趴在地面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几只野鸟受到的惊吓，“噗啦啦”地从草丛中飞出去，那些鬼子一见，只当是野鸟闹出的动静，又把电筒熄灭了。

段鸿宇借着扫来的电筒光向那个士兵的脚上看去，他的脚背上赫然有两个牙齿印，牙印处已经发黑了，他心里一惊，他显然是被蛇咬了，而且是条毒蛇。

“营长，他被毒蛇咬了，我会找草药，我给他找些草药敷上。”一个叫柳青的士兵小声说道。

“好，你给他敷上药后就带他回去。”段鸿宇说完又带着其余的士兵继续前行。

翻过山脊后，下面有块大的平地，这个地方段鸿宇白天走过，他估计大队的鬼子会在这里扎营的。果不其然，那块平地上已经扎满了帐篷，中间还烧了几堆大火，一队队的鬼子兵正在来回巡逻。

刚才一阵枪响，许多鬼子走出帐篷查看情况，得知是虚惊一场，又进帐篷继续睡觉去了。

“我们用手榴弹攻击，扔了手榴弹后迅速换地方，如果鬼子营地乱了，我们就趁乱再敲他一下，如果鬼子反击猛烈，我们就后撤。大家听明白了吗？”段鸿宇在山顶上吩咐道。

“是。”众人答道。

“先等等，等鬼子睡熟后我们再下去。”段鸿宇拉住几个要往下爬的战士。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除了巡逻的鬼子，估计其他的鬼子都睡了。“下去。”段鸿宇小声命令道，他们悄悄往下爬去，巡逻的鬼子例行地来回走动着，兴许真的是鬼子打了胜仗后放松了警惕，他们一直到达离鬼子营地二十米的距离也没被发现，段鸿宇让众人停在这个位置，在这个距离上，又是从上往下扔，他们的手榴弹能攻击其中的几十顶帐篷，再往下，他们就进到鬼子的营地中了。

“慢点，一起甩。”刚刚隐蔽好，大牛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榴弹，拧开了弹柄上的盖子，段鸿宇赶忙制止他。凑着鬼子的火光，段鸿宇向其他人看了看，都已经到位，做好了准备，在等着他的命令。段鸿宇做了一个拿手榴弹的手势，众人一起把手榴弹拿出来，拧开盖子，段鸿宇又做一个手势，众人一起拉火线，段鸿宇再做了一个丢东西的动作，众人一起把手榴弹扔向了鬼子的帐篷，那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了多次的训练才形成的。

“轰隆隆”几十枚手榴弹同时爆炸，声势惊天，整座山都颤动了，半边山坡顿时罩在了浓烟中，鬼子的几十顶帐篷被炸开了花，一些帐篷燃起了火。这些帐篷都是鬼子睡觉用的，除了那些正在巡逻的鬼子，其他的鬼子都在里面睡觉。这一通炸弹下去，许多鬼子在睡梦中就上了西天。

鬼子的营地里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许多鬼子光着身子从帐篷里跑出来，端着枪四处张望。巡逻的几队鬼子从肩上取下枪端在手里，向段鸿宇他们藏身的方向而来。渡边大佐从一顶大帐篷里跑出来，一边穿衣一边“哇哇”大叫，那些慌乱的鬼子在他的指挥下一起向段鸿宇他们潜伏的方向冲来。

“轰轰”两声炮响，两发炮弹在段鸿宇他们上面爆炸，也许是鬼子炮兵不太清楚段鸿宇他们的位置，这两发炮弹炸偏了。

“哒哒哒”，看到冲过来的鬼子，大牛心里直痒痒，端起机枪一梭子扫了过去。当头几个鬼子被打的鲜血淋漓。

“弟兄们，撤。”段鸿宇看了一下鬼子营地的形势，估计再打下去捞不到什么油水了，反而有可能要被鬼子包围，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好。

“轰隆隆”，他们刚刚向上爬了十几米，几发炮弹就在他们刚刚隐身的地方爆炸，一股气浪夹着沙土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再慢一点，他们中的许多人就会倒在这几发炮弹中。

大牛吐吐舌头，他刚刚才打出一梭子，鬼子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跟了过来，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为点小利可能要付出大的代价的。

渡边大佐在营地里指挥着部下，他的士兵把这半边山坡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天朝人的影子。他看着那些被炸烂的帐篷和一具具尸体，脸色铁青。他着实没有料到，这支在峡谷中几乎被他全歼，前不久又被他袭击了一次的支那部队竟然还有胆量来偷袭。以他的判断，这支支那部队应该是已经被吓破了胆才对。

段鸿宇带着众人回到驻地，其余的人都围拢了上来，刚才那阵地动山摇的，他们就知道营长他们偷袭得手了，但他们更担心的是营长他们是否能够平安地回来。看到段鸿宇他们安全回转，他们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我们一通手榴弹扔过去，鬼子的帐篷一下就飞到天上去了，鬼子一个个被炸的‘哇哇’大哭。”大牛对着众人一个劲儿的吹。

“你还好意思说，你莽撞行事，不听营长的指挥，差点让我们都回不来了，幸亏营长及时带我们走开了。”小李说道。

“嘿嘿。”大牛挠挠头，傻傻地笑了起来。

“可惜我们的迫击炮都丢在峡谷里了，如果让我带门迫击炮过去，我保准端了鬼子的指挥部。”一个老兵有点遗憾地说。

“弟兄们，大家都累了，抓紧时间眯一会，明天还要长途跋涉的。”段鸿宇歇息了一下，对众人说道。

“你看看你，衣服破成这样了，你看，这里又出血了，我替你包一下。”李姗雪走过来轻声说道。

“没事，这点小伤对军人来说不算伤，不碍事。”段鸿宇满不在乎地说道。

“李大妹子，你是不是心疼我们营长了。”大嘴杨在边上笑道。

李姗雪脸一红，给段鸿宇处理好伤口，低着头走开了。

“哈哈。”看到李姗雪娇羞的神态，大嘴杨高兴地大笑起来。

“好了，快去睡会儿，养足精神了明天好跟小鬼子大干一场。”段鸿宇也有点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