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天下 第12章 谁来探生死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瑞霖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朦胧，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五道红色手指印骤然隆起，像是被烙铁烫过，触目惊心。

一张放大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这张脸孔如此之大，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然而，尽管这张脸孔近在咫尺，还处于懵懂的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困惑，他竟然无法立刻辨认出这是谁的面孔。

瑞霖再次被响亮的耳光声惊醒，这一次，他的意识彻底回归。他瞪大了眼睛，终于认出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张虎。

“虎哥。”他喊道。

醒过来的瑞霖端详了一下周围，是二牛家的小棚屋，他们经常聚在这里，计划一些祸害事。他们曾经在这里计划着如何捉弄村里的老狗，或者在夜晚偷偷溜去看寡妇洗澡，亦或是找谁家打打秋风。

当然也包括了抢占少年的渔场，乃至于杀死少年。

那时，虎子总会构想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点子，二牛则在一旁巧妙地为其增添色彩。虽然瑞霖并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做，但总会毫不犹豫地为他们的计划喝彩。

而张孟则稳坐在最深处的宽大椅子上，最终敲定这些计划。

想到这里，瑞霖下意识地看向屋子里的墙角，李宇平时总是在那里当个小透明。

练武场上，那红白交织的画面又出现在了瑞霖的脑海里，他下意识地扑向虎子，叫了出来：“虎哥，有鬼呀！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滚蛋！”虎子一把推开瑞霖，厌恶地说道，“虎爷从来不信鬼！那小子活着的时候虎爷都不怕，还怕他死了！就是成了鬼，虎爷也给他弄个魂飞魄散！”

“可是，李宇死了，还和那小子的死法一样。”瑞霖声泪俱下，鼻涕流了满嘴。

“可真是个废物。”虎子被瑞霖哭的心烦意乱，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再哭，虎爷现在就让你去陪李宇。”

瑞霖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尽全力防止自己哭出声来。同时，用力跺了跺脚，让自己颤抖的双腿恢复一丝了力气。

见他不哭，虎子也懒得理他，丢下一句：“二牛去找孟哥了。”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屋外，大雨瓢泼，风声如同野性的巨兽在咆哮，凛冽而狂野。它穿梭在屋檐与墙壁之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窗户被风猛烈地拍打着，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开来。

虎子的内心也随着窗外的风声跌宕起伏。

亲眼目睹了李宇的凄惨的死状，虎子的心里隐隐不安。他并不担心少年会变成鬼，尽管不太可能，但他担心少年没死。

不可能的。虎子心里想，被孟哥砸破了头，又被捅的浑身窟窿，就算他福大命大，这都死不了，那流血也得流死他。

要知道，为了以防被发现，他们回来之后可是给屋子里的血蒙了厚厚一层土才勉强掩盖住血迹。

要知道，他们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特地回了一趟那小子的屋棚，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的血迹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土，来勉强掩盖那刺眼的红色。

他觉得那少年流的血可以填满他家的缸。

虎子心里嘀咕：不可能吧。

一旁的瑞霖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继续站着了。他脸色阴沉沉的，脑海里尽是浑身是血的少年下山报仇的画面。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人瞬间汗毛直立，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威胁。他们刷地站起身来，身体紧绷，全神贯注。眼神死死地盯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狂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狂风呼啸着，犹如狂野的猛兽般汹涌地朝屋子里灌着，强烈的风力让室内的两人呼吸都停滞了。大雨如注，随着狂风猛烈地扫入屋内，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突兀地踏了进来。

“是他！他来啦！”瑞霖肝胆欲裂，腿一软，跪了下来。

虎子心头猛地一紧，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身形一晃，摆出了架势。他的拳头紧握，肌肉紧绷，无穷的力量攒于拳中。

随着他的内心一声低吼，虎子的拳头如闪电般迅速挥出，带起一阵阵凌厉的呼啸声。拳风激荡，仿佛空气都被他的拳头撕裂开来。他瞄准了门口的方向，发起了攻击。

然而，门口的人影以惊人的速度接住了虎子的拳头，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流转。人影顺着虎子的拳势轻轻一按，紧接着，人影带着虎子的拳向前一推，将虎子的拳势尽数化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虎子措手不及，他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虎子200斤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他身体腾空而起，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激起一阵阵烟尘。

虎子躺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时间有些晕眩。

“虎子，我看你也想找死。”人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揭开雨披，露出了那张刚毅的脸——正是张孟。

他脸色有些潮红，缩在雨披中的手也轻轻颤抖，显然接下虎子这一拳，对他而言并非易事。他的呼吸不为人知地变重，努力平复体内的翻涌气息。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张孟也是拼尽全力才化解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

虎子的力量比普通的大人都要高许多。

见到来人是张孟，虎子他们瞬间有了主心骨。

虎子嘿嘿一笑，对张孟的狠话也不恼，他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连忙迎着张孟坐在了那宽大的椅子上，顺手还把腿软的瑞霖给拎了起来，不忘骂了一句“废物。”

二牛没有坐，而是站在了张孟身后，不言不语地帮他把蓑衣取下，挂在一旁的锄头柄上。

张孟闭上双眼，端坐着，心思飞快地旋转，那晚的画面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

瑞霖的双眼红肿，浑身上下颤抖不止，似是被冰冷的寒风穿透。他沉默寡言，不言不语。

虎子坐在一侧，恢复了他一向的狂傲，他双手环胸，把腿翘在桌子上，浑然忘了之前的窘态。

“我就说，什么妖魔鬼怪，我照样打趴下他。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子吗？弄死他可是我出的主意，要找第一个来找我，看虎爷不打他个魂飞魄散。”

瑞霖和二牛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语，却并未出声应和，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张孟的下一步动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过了许久，张孟终于从闭目沉思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必须要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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