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寂寞的村子今天终于发生了一件大事。
瑞霖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窗户,伸头看着街头巷尾匆匆的人群,看人流的方向,应是练武场。
村长又要收徒了吗?瑞霖心想。村长在村子里的确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他游历过外面的世界,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更有着一身深不可测的武艺。
村子里面每一个人都想着可以得到村长的教诲,村长是个伟大的人,他允许所有人在练武场观摩学习,但是他的眼光很高,并没有收几个徒弟。
他每次收徒都是一件大事。
当村长决定收一个新的徒弟时,整个村子都会为之沸腾。不仅仅有祭拜天地、拜师酒这样的传统仪式,村长大人更是会烹羊宰牛,大摆三天的流水席,来表现是他对新徒弟的看重和期待。
这样的盛事,自然吸引了全村人的关注。大家都是会涌过去凑凑热闹,共沾喜气,而且大家都想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得到了村长的青睐。
瑞霖撇撇嘴,他自己也没有这份殊荣,饶是和张孟天天吃喝一起,也没有赢得村长的喜欢。
算了,我也去凑凑热闹吧。带着这样的想法,瑞霖快速地穿起了衣服,家里空荡荡的,想来他的父母也跟着去了练武场。
要是他们能看到我被村长收为弟子该多好呀。他略有些遗憾,走出了家门,跟随人流来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人潮涌动,密集的人群仿佛一道坚实的壁垒,将练武场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与瑞霖预期的热闹与激动气氛相反,人们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不安。他们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瑞霖不禁感到好奇,他环顾四周,试图从人群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答案。他看到有的人紧握双拳,有的人紧皱眉头,甚至有的人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这种异样的气氛让瑞霖感到一丝不安,难道不是拜师吗?
他推搡着穿过人群,耳边不时传来人们的交谈声,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复杂而又嘈杂,他勉强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令他不安的词汇。
“死了?”
“谁家孩子?”
“头都被砸烂了!”
“……”
瑞霖的心坠入了谷底,难不成东窗事发了吗?
瑞霖的脚步加快,他要尽快到达练武场的中央,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跳逐渐加快,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蔓延。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压垮。空气中湿润的泥土气息和腐烂的气息夹杂在一起,整个天空如同被厚厚的灰色幕布笼罩,阴暗而沉重。
细雨如丝,连绵不绝,湿润了每一寸土地,也浸湿了人们的心情。后山却在雨幕中更加清晰,漆黑如墨,仿佛比平时距离村子更加靠近,让人看一眼,就忘却停滞了呼吸。
瑞霖终于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前的景象犹如晴天霹雳,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似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疯狂咚咚跳动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异常刺耳。他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控制,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是支撑不住他沉重的内心。
那里,在练武场的中央,李宇的尸体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他的头颅一侧,一个碗大的伤口触目惊心,颅骨破碎,红色和白色混杂成一幅惨烈的画面,令人不忍直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瑞霖的嗅觉神经,让他几乎要窒息。
李宇死了。
李老头的天塌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李宇的尸体,无声痛哭。
村长戴着李老头制作的崭新假肢,负手站在一侧,看着李宇头颅上惨不忍睹的伤口,他被这凶手的狠辣所震惊。
难道他没死?他看着那漆黑的后山,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忽然想起河边男人的话“年轻人的事自然由年轻人解决”。
那少年没死!村长内心瞬间涌起一股骇然之情,但表面上却极力保持着镇定。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拍身旁李老头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
随着风势的加强,雨势也逐渐加大,密集的雨点像无数支箭矢般射向地面,溅起一串串水花。也刺向了人们的内心,让人压抑不已。
村子,死人了。死在了练武场,死在了村长的眼前。
众人纷纷望向村长,但都统一保持了沉默,无人敢上前问话,任谁都看出来村长的脸上,那抹比这天空还要阴郁的神色。
瑞霖本能地四周看了一下。
虎子正伸长脖子,双眼瞪得溜圆,目光紧紧锁定在李宇的尸体上。内心充斥着好奇,几乎无法自持。若不是出于对村长的深深畏惧,恐怕他早已忍不住冲动,冲上前去一探究竟了。
二牛紧紧跟在虎子身边,目光落在李宇的尸体上,他怔怔地看着,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那晚五人中,却唯独不见张孟。
少年的魂来索命了!
瑞霖被无尽的恐怖所包围,只觉一股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黑暗袭来,他晕了过去。
人死灯灭,死的并非自己孩子,对他们来说,这不过也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唯一痛苦的,只有李木匠。他老来得子,妻子在李宇出生那天难产而死,自己对儿子倾尽了所有的爱,然而这份爱于今天终止了。
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沿着李老头的脸颊流淌,难以分辨,两者混杂成悲伤和痛苦冲击着李老头的内心。整个世界在今天崩塌了。
“你做的可真损。”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
李宇的尸体,是少年趁着夜色从山中拖下去的,在大家都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扔在了练武场。他和张孟等人的实力悬殊,自然不能正面对抗,只能想一些鬼点子。
比如闹鬼。
他想着,既然李宇会去自己的坟墓那里看两眼,那么其他人也定然会怀着或许愧疚的心前往查看。自己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推波助澜一下。
山里,那是少年的地盘。
那个少年正坐在一旁,手持一片锋利的石头,专注地削着一块木头。这块木头笔直而坚硬,长度约有一尺,是他特地从后山那片充满神秘色彩的树林中挑选的。
少年一下一下削着木头,不时拿起来用眼睛校准一下。
他冷静地说道:“既然拿起来剑,总归要让他们都死掉。我一个人,实力不够。”
“你可以靠我呀!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强。”男人一下子来了兴致。
少年没有回应,而是继续默默地把弄着手里的木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木头的轮廓渐渐显现,那是一把剑。
参天的大树如同大伞,罩在少年头顶,挡住了瓢泼般的大雨,竟没让一滴水花落在少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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