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儿媳妇是谁 第九章 艾莉娜

蓝天白云，凉风习习，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艾莉娜站在教堂塔楼上俯瞰着周围，享受着繁华中的宁静。她讨厌人多，多多少少有些社恐。穿上她不喜欢的修女服，还需要扯动嘴角扮出一副微笑怜悯世人的表情，面对胡乱瞎跑闯进工作地点的游客，对她而言太难了，脸上的肌肉会觉得非常酸痛，所以她经常跑到塔楼上一个人待着。

她上班的时间固定在下午七点到晚上十点，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可能会更晚一些下班，比如像突然发生了紧急的情况。周六下午上三个小时，星期天休息。

这是她自己安排的，并不需要大教堂的负责人同意。她只需要保证平均每天上三个小时的班就行了，毕竟她的小蝙蝠喜欢在白天睡觉，而她自己白天还需要在法兰克福大学上课。

每到周六来教堂的人就格外多，今天也不例外，所以艾莉娜来上班时就露了个面，然后就早早的跑到了塔楼上看看风景看看人。最近没有什么案子需要处理的，只耐心等待下面的人来找她汇报就好。

美茵河对岸有个地方叫做白石头，听说有一家叫做紫竹园的中餐厅，做的是传统中国菜，用料地道，色香味十分考究，和大教堂旁边的那个离婚带孩子包养着帅小伙的老板娘家的菜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艾莉娜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去尝尝。

不经意间，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太阳镜，身形不高的年轻亚裔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人左手拿着可乐，右手拿着肉夹馍，一口可乐一口肉夹馍的边吃边往大教堂走来，慵懒的样子和他周围的游客信徒格格不入。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呢？仿佛根本没把大教堂放在眼里的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艾莉娜喜欢这种感觉。

男子走近大教堂时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脸色变得些许凝重。他应该发现了教堂的秘密，艾莉娜心想，他是来自东方的修士吗？怎么和那些个喇嘛有些不一样呢？

来自东方的修行者，艾莉娜又不是没见过，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些个所谓的喇嘛。每年都有好几批人从印度控制的那个地方不远万里的跑来普鲁士，偶尔和教会的人进行一番交流，更多的嘛...

在艾莉娜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冠以修行者之名的无耻政客而已。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修行的迹象不说，要钱要援助的样子跟哈巴狗没什么两样。特别是前不久更是被爆出来伸出舌头让小男孩吮吸的丑闻，这让艾莉娜觉得他们跟教会里的那些喜欢小男孩儿的傻波一一样，都是些混蛋神经病。

看着男子紧赶慢赶的掐着点在进入教堂之前，三两口吃掉土耳其烤肉喝光可乐，煞有介事的找来纸巾擦干净手和嘴，装出一本正经的朝圣模样进入教堂，看着他大模大样的走出教堂懒洋洋的打着电话，看着他悠哉悠哉的上了铁桥，看着他发现了自己并对自己尴尬的点头微笑，艾莉娜在想这个男人还真的有点奇怪。

美茵河里高声哀鸣和四处乱窜的天鹅打断了她的思绪，艾莉娜皱了皱眉，她看见亚裔男子又做了一遍摸额头的动作，同时皱紧了双眉。

艾莉娜观察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之后，思索了片刻，然后稍微拉开了一点胸前的修女服的领口，对着里面说了几句话。片刻之后，沉甸甸的双峰之间鼓起来一块儿，向上方胸口处慢悠悠的移动。几个呼吸之后，一只白色的小蝙蝠不情不愿的钻了出来，眯着一双慵懒无神的小眼睛，张开小嘴露出两粒尖尖的牙齿，伸直了粉红色的小舌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晃荡了几下脑袋，试图驱散一身的倦意，随后终于舒展着双翼向着美茵河飞去。

艾莉娜看了一眼那个亚裔男子，转身往楼下走去。

迅速褪下难看的修女服，随手丢在办公椅的靠背上，露出穿在里面的黑灰色修身牛仔裤和白色紧身背心，捞起办公桌上的一个腰包麻利的系在腰间，最后罩上一件宽松的深蓝色长衣以遮盖胸前的伟大，艾莉娜迅速从教堂的后门跑出来，朝着小蝙蝠追去。

......

张启明撇了撇嘴角，挺好看的修女就这么走了，顿时觉得好生无趣。他转身走下铁桥，重新走向法兰克福火车总站，是时候去奥芬巴赫了。

说是坐地铁，但是这个所谓的地铁又不叫做地铁。普鲁士人管地铁叫做U-bahn，这和国内的地铁是一样的。张启明要坐的是另一种，普鲁士人管它叫做S-bahn，有些路段在地下行驶，有些路段在地上行驶。而且它不像U-bahn那样只是在一个城市的范围内运行，而是连接着周围好几个城市。

比如张启明现在乘坐的这辆S-bahn，就是从法兰克福火车总站出发，途径奥芬巴赫市、美因茨市等地，一直到黑森州的首府威斯巴登市，貌似和火车也没啥区别。

张启明按照前辈们告诉他的路线，在奥芬巴赫市内的某一站下了车，沿着美茵河拐了两道弯后，就能看见一栋二层建筑物。

屠宰场就在这里。

屠宰场是一栋呈U型的二层建筑，美茵河从其凹口处笔直流过，河对岸是一处丁字路口，充当丁丁的那条路几乎垂直的插入美茵河，整体形状宛如一张弓。

“这是一块殍地，”张启明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殍地，也叫做阴窨，通常指的与河水或溪流形成弓状的坟地。水为阴，坟为阴，如果在坟地周围栽上柳树槐树等同为阴属性的大树遮蔽阳光，就会变成匿阴滋阴养阴的养尸地，极易滋出恶鬼。

而这里路口为阴，河水为阴，屠宰场更不用说，死在里面的猪牛羊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说阴气极重，就是煞气也是极重，说是殍地丝毫不为过。好在洋鬼子没有种树，还有太阳晒着，否则张启明是绝对不愿意主动进去的。

屠宰场门前不远处有一片停车场，里面停着几辆大众和奥迪。一辆宝马摩托车上坐着一名东方女子，她刚刚把买来的一大包下水放进摩托车后面的储物箱里。张启明视力好，看出来里面全都是牛鞭，足有五根之多，他不禁暗暗乍舌，这是要补到阳气爆体而出的程度吗？

这名女子用湿纸巾擦干净了双手，此时正对着摩托车的后视镜涂抹着口红，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妖冶魅惑的味道。在鲜红色紧身摩托服的衬托与勾勒之下，雪白的脖颈、饱满的胸脯、盈盈可握的腰身、浑圆挺翘的大屁股以及丰腴笔直的大长腿，无一处不令人血脉喷张。只是这一切都对张启明没什么效果，一则张启明是个脸控，脸蛋长得不漂亮身材再怎么出色也无法吸引到他，此时张启明站在女人的侧后方，看不见女人的脸蛋。二则是因为这女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味，一阵风吹来，隔着十米远都能闻到，其间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觉察到的硫磺味。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天生比较灵敏，女人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张启明，瞧着这个年轻男人的模样身形还不错，她冲着张启明抛了个媚眼，嘬起红唇隔空吻了一下。大概是除了一双空洞的眼睛之外，女人并没有得到预料当中的回应，她“哼”了一声，有些恼怒的戴上头盔，用力踩动油门，驾着宝马摩托车轰鸣着冲出了停车场，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屠宰场门口坐着的一名穿着制服的保安失望的从女人消失的方向收回眼光，懒散的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打起盹儿来。

进进出出的人大部分看似是亚裔，白人只有两三个。手里拎着带血的肝、心、腰子之类的下水，当然不会缺少整条的猪尾巴和鞭状器官。

张启明撇了撇嘴角，他不打算进去屠宰场，没必要为了几口便宜的吃食而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他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只是在河边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抬起头，手搭凉棚看着偌大的太阳，然后闭上了眼睛。路上的行人以为他颇具浪漫主义情怀，纷纷绕着他走，并不去打扰这个看起来行为举止有些怪异的家伙。片刻之后，张启明睁开双眼，迎着太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