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比克潇洒的举止,富有磁力的低音,令胡红枫时而注目凝视,时而侧耳倾听。这匹曾经追不上的白马,此刻分明就在眼前。“咦呀——刘比克!”胡红枫脸颊潮红,小眼睛泛光,不由自主叫出声来。
“**,我坏坏规矩。”胡红枫站起身道。
余**微笑着道:“规矩是人订的,客随主便,那就stop——”
笑盈盈的胡红枫手捧酒瓶、酒盅,趋至刘比克身旁道:“呵呵——老同学,美酒要献给最尊贵的朋友——当年人家刘比克眼光高,结果真讨了个洋媳妇,呵呵——”
高强挠挠脑袋道:“不是你的菜,不要掀锅盖!”
胡红枫瞟高强一眼,浪笑道:“咯咯——甭管谁的菜,只要真情在!比克,下回把夫人——奥莉西娅带回来,咱们几家好好聚聚。”
刘比克朗声道:“行行,高强我们是光腚娃娃,从小经常一起过家家呢。高强体质好,时常闹起来,一般都是在上头,而红枫在下头,哈哈——不过嘛,今天喝酒的规矩不能破。”
胡红枫涨红了脸,双手擎着酒盅道:“哥哥不喝酒,是嫌妹妹长得丑,呵呵——”
刘比克仍旧不接酒盅,只是笑,他此行目的,兼有帮助江鱼馆拉拢客源之意。
地震台廖主任挤眨小眼睛道:“这得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高强摇晃扁铲脑袋道:“东北喝酒不会词儿,谁要不喝谁是儿。”
“咯咯——比克,咱甭管他们,今天必须喝个双儿!咯咯——”胡红枫吃吃笑着,索性一屁股坐到刘比克大腿上,钩住对方脖子,一连敬上两盅。
神马“金榜题名”“衣锦还乡”“洞房花烛”统归是别人的。刚刚,高强与伺候饭局的刘苏眉来眼去,孔尚志就已经十分懊恼,他与刘苏近在咫尺,却恍如阴阳两界。江鱼馆儿老板刘苏兼营歌厅、洗浴,过着酒楼翩跹消长夜的生活。浓妆将刘苏旧奶杯脸上的细碎纹、色斑统统遮盖,在日光灯下显得光艳动人,只是阴郁疲惫的眼神却寻不出几分幸福。
撒谎是女人的天性,化妆是掩暇的手段。时间虽然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现实中最廉价的三样东西,包括一事无成的温柔,穷人的绅士,一贫如洗的真心。如今,在孔尚志看来,爱情不过是一场病。至于女神,就是跟你屁关系都不会有的女人,满目期许,却如同在飞机场上等待一条船。
酒意朦胧的孔尚志明显处于末宾位置,难免心生“阶下囚”之感,但冲着手把羊肉的热乎劲儿,一杯也没落下。这回,酒瓶又转到孔尚志面前,他冒一句道:“不为最先,不耻最后!”孔尚志猛喝下酒,又割下一块烤羊腿,丢进嘴里。
“啪,啪——好!”对面的高强率先鼓掌,喝倒彩。“咦呀——大专,咯咯——”胡红枫爆着尖嗓道,就像斜刺飞来一根针。“423分状元——省教委白皮册上的,呵呵——”冷不防,地震台廖主任道。
孔尚志好像在狗眼中发现扭曲的自己,一时好不气恼。廖主任明摆跟着高强夫妇砸石头,落井下石。这姓廖的,以前好歹算是脸儿熟,可自打当上官,立马变得不认识自个似的!就姓廖的一纸文凭,以孔尚志能力,闭一只眼也能摸回两张来。当年,无非上演一场龟兔赛跑,不当心让几个杀鸡屠狗之辈侥幸成功。
孔尚志实在气不过去,就奚落道:专家叫蛤蟆不叫,可以安心睡大觉,蛤蟆叫专家不叫,务必赶快向外逃。”
廖主任圆睁着小眼道:“你说什么?”
孔尚志道:“这个嘛,天气预报还可以临时调整,二道河地震办只会赶马后课,做无用功。”
廖主任好似突遇八级强震一样浑身颤抖,晃动脑袋道:“真是信口雌黄,岂有此理!”
余**道:“唉唉,尚志,人家堂堂科级干部,监测预报,一摊子业务——咋叫做无用功呢?说来惭愧,我年年升学率第一的背后,是学生疲于应试教育,缺乏独立思考、创造力,没有科学精神——也当算误人子弟喽。”
廖主任依旧余震不止,气哼哼道:“吹毛求疵,管中窥豹。”
孔尚志怼道:“是窥一斑,而知全豹。”
胡红枫嗔道:“哎呦喂,这,这恐怕是嫉妒了。”
孔尚志道:“男生从来不会嫉妒女生,你是女生,所以我不会嫉妒你——你没学过嘛?三段论是最简单的演绎推理。”
刘比克道:“诶诶,尚志,青娃思想保守,非但没有蜕变成王子,而且上了餐桌,被人吃掉;而癞蛤蟆想得美,成天想吃天鹅肉,结果上了供桌,改名金蝉。哈哈——”刘比克笑着从骨头堆旁边抓起高强银闪闪的车钥匙,冲孔尚志扬了扬道:“看,有钱就是牛逼,有钱便是成功,只要敢想敢干,这不就成功了嘛。哈哈——”
依孔尚志看来,这些成功人士的光环,不过是掺杂水份的虚荣。酒劲上涌的孔尚志意犹未尽,就像一枚久抑的压力罐,一心寻机会撒气。
保安公司经理孙旭波抱着焦香冒油的烤牛排,活生生吃手抓咖喱饭的阿三,现场版的印度巡捕。孙旭波脸厚心黑,顶属人渣里的精品,《厚黑学》还算及格,却恐怕连《商君书》的名字都未听说过。孔尚志本想说:这几年矿上原煤流失严重,怨不得总捉不到窃贼?”孔尚志见刘比克挤眨眼睛,又忌惮孙旭波胳膊上卷曲的黑毛,方才作罢。
余**道:”尚志,这圈又该你喝酒了。”
孔尚志手把酒瓶,环视四座道:“各位,我也坏坏规矩,我提口酒,虽然各位成功,但今年的利润没我多!”
“啊呀呵!什么?牛逼倒着吹!”高强凶嚷道。
孙旭波嘴里哏着肉,横棱一对狼眼,死死盯着孔尚志。
“哈,阿Q——阿Q式的怪论,哈哈——”廖主任恨不能立即扳回一局,嘴巴咧得跟大括号似的,笑得合不拢嘴。众人哄堂大笑,连刘比克也不由得笑了。显然,四座客人毛衫光鲜,唯独孔尚志戕毛的晴纶衫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余**道:“尚志,酒尽情喝,话可不能乱说。”
脸色胀红的孔尚志道:“如果我说对了,就请大家喝下一杯,如果说错了,那么自罚一杯。”
高强道:“一杯不行,得罚三杯!”
“对对,三杯,三杯。”廖主任附和道,就预备孔尚志像犟驴一样闷倒。
孔尚志道:“听我说啊——我没储蓄,却没外债,当算今年利润为零——而各位今年的收入抵不过通膨率,也就是抵不上总资产的折损,那么,利润是不是负数?”
刘比克道:“嗯嗯——有道理!”
“行——尚志说的是。”若有所思的余**道,就率先将一盅酒啁下去。高强歪着脑袋道:“啊,啥叫通膨率?不对,不对。”却被余**逼着把酒喝了。
“啊,啊,强词夺理——强词夺理”大失所望的廖主任一面嘟囔,一面掐着酒盅,将酒强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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